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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春秋历日“初吉”考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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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10 14: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walhyh 于 2025-4-10 14:29 编辑

春秋历日“初吉”考辨
——基于金文所见历日术语的综合研究
引言
1、青铜器历日记录的史料价值与研究意义
青铜器铭文作为先秦时期的重要历史遗存,其历日记录在历法研究中具有独特的史料价值。相较于传世文献,这些铭文作为非文献类原始材料,具有更高的客观性与可靠性。其价值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铭文作为当时的直接记录,能够真实反映特定历史时期的历法实践;其次,青铜器本身的年代测定技术日趋成熟,为历日记录的断代提供了可靠依据;最后,这些记录能够有效补充和校正传世文献中的历法记载,为重构先秦历法体系提供关键性证据。特别是春秋时期的青铜器铭文,其历日记录的系统性与连续性,为研究这一时期的历法演变提供了宝贵的原始资料。
2、"初吉"术语的学术争议与研究困境
(1)月相术语的释义分歧
"初吉"作为先秦历法中的重要术语,其确切含义一直是学界争论的焦点。自王国维提出"四分说"以来,关于"初吉"的释义便呈现出多元化的解释路径。董作宾的"定点说"、刘朝阳的"月相说"等代表性观点,分别从不同角度阐释了"初吉"所指的历法阶段。这些观点虽各具理据,但尚未形成共识,反映出该术语释义的复杂性。其中,王国维的"四分说"将"初吉"解释为朔日后的第七至八日,而董作宾则主张"初吉"即朔日当天。这些分歧不仅影响了"初吉"本身的释义,也制约了相关历法问题的深入研究。
(2)历法实践的地域性差异
通过对晋、楚等国青铜器铭文的比较研究,可以发现不同诸侯国在历法实践上存在显著差异。这种差异不仅体现在月相术语的使用上,还反映在置闰规律、岁首设定等关键历法要素中。例如,晋国青铜器铭文中的历日记录往往与《春秋》经传记载存在偏差,而楚国铭文则显示出独特的历法特征。这些地域性差异表明,单一的解释范式难以适用于所有诸侯国的历法实践,必须建立更具包容性的研究框架。
3、研究路径的突破与创新
(1)经传文献与实物材料的互证机制
本研究创新性地构建了《春秋》经传记载与青铜器铭文的双重证据链。通过将经传中的历日记载与青铜器铭文进行对比分析,不仅可以验证文献记载的可靠性,还能发现新的历法线索。这种互证机制为历日推定提供了更为可靠的依据,同时也为破解"初吉"等术语的内涵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
(2)历法要素的系统性考察
在研究方法上,本研究突破了传统单一要素的研究模式,提出结合朔望周期、置闰规律、岁首差异等多重要素的综合性研究框架。这种系统性考察方法不仅能够更全面地把握先秦历法的运作规律,也为破解"初吉"等术语的内涵提供了新的方法*论支持。通过对这些历法要素的深入分析,可以更准确地理解不同诸侯国的历法实践,进而推动先秦历法体系的整体性研究。
4、研究目标与学术预期
本研究的核心目标是通过厘清"初吉"内涵,揭示春秋时期列国历法运作的规律性特征。预期研究成果将为完善先秦历法谱系提供新的理论支持,同时推动相关年代学研究的深入发展。具体而言,本研究有望在三个方面取得突破:首先,明确"初吉"在先秦历法中的确切含义;其次,揭示不同诸侯国历法实践的差异性特征;最后,为构建更为完整的先秦历法体系提供新的研究思路和证据支持。这些研究成果不仅将深化我们对先秦历法的认识,也将为相关历史研究提供重要的年代学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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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2 06:3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walhyh 于 2025-4-12 06:39 编辑

一、释《春秋》经传中的吉”
实际上,在《春秋》经传中存在“吉”日所关联月相的明确记载。《春秋经·闵公二年》记载:“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左传·闵公二年》亦有记载:“夏,吉。禘于庄公,速也。”按照礼制,“禘”祭应当在君主三年之丧期满后举行。然而在闵公二年五月,庄公丧期尚未结束便举行“禘”祭,这一行为不合于礼,所以《春秋经》对此进行记载以表达讥讽之意。
以往,“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大多被断句为“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但这种断句方式,无论是从文理层面还是从逻辑层面来看,均存在不合理之处。“禘”作为祭祀之名,在其前面添加“吉”字实无必要。
通览《春秋》经传中其他与“禘”祭相关的记载,“禘”祭之前皆未添加“吉”字。例如:
《春秋经·僖公八年》记载“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左传·僖公八年》记载“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礼也”。僖公八年七月,为夫人哀姜举行“禘”祭,此行为同样不合于礼,《春秋经》也记载下来以示讥讽,此次“禘”祭之前便没有“吉”字。
《左传·昭公十五年》记载“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昭公十五年二月举行的这次“禘”祭,其前同样未出现“吉”字。
《左传·定公八年》记载“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定公八年十月,为解决顺祀问题、匡正昭穆之序,在僖公庙举行“禘”祭,此次“禘”祭之前同样未加“吉”字。
从上述与“禘”祭相关的记载可以看出,《春秋经·闵公二年》中的“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其中的“吉”字与“禘”祭并无任何关联。那么,“吉”字在此究竟作何解释呢?笔者认为,此处的“吉”与《周礼·天官》中“正月之吉”的“吉”含义相同,即“吉日”的简称,它与乙酉日紧密相连。“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应断句为“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其含义为:在夏季五月乙酉这一“吉日”,为庄公举行了“禘”祭。
或许有人会产生疑问:在上述与“禘”祭相关的记载中,为何其余历日皆未称“吉”,唯独闵公二年夏五月乙酉日称“吉”呢?笔者觉得,“夏五月乙酉,吉”与“夏六月辛未,朔”,无论是在文法上,还是在体例上,都极为相似。这表明,闵公二年夏五月乙酉日的“吉”与“朔”一样,是与月亮运行相关的月相名称,它极有可能就是西周金文和文献典籍中所提及的“初吉”。
依据张培瑜先生编著的《春秋朔闰表》(以下简称《张表》)能够查知,在上述关于“禘”祭的记载中,与月相相关的共有三条。具体如下:
《春秋经·闵公二年》记载“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闵公二年五月朔日的日干支为己卯,乙酉日处于己卯朔日之后六日,即“乙酉,吉”位于上弦日。
《左传·昭公十五年》记载“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二月癸酉,禘,叔弓莅事,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昭公十五年二月朔日的干支为己未,癸酉日在己未朔日之后十四日,也就是在望日。
《左传·定公八年》记载“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定公八年十月朔日的干支为庚寅,辛卯日正是庚寅朔日的次日,即朏日。
在上述与月相相关的三条关于“禘”祭的记载中,昭公十五年二月癸酉日和定公八年十月辛卯日都未称“吉”,唯有闵公二年夏五月乙酉日称“吉”。由此我们可以清晰地了解到,“吉”所对应的月相既不在“朏”,也不在“望”,而是在“弦”。《诗经·小雅·天保》记载“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传注称“恒,弦也”,笺注称“月上弦而就盈”。孔颖达疏解认为《天保》是文王时期的诗歌,创作于周公制祭礼之前。虽然这一说法缺乏可靠证据,但此诗作为西周前期的祭祖之诗却是毋庸置疑的。诗中将上弦之月与东升之日共同用作美好祝福的赞辞,实际上是在向我们传达:“吉日”即“弦日”。换言之,“初吉”所对应的月相为上、下弦日。
笔者受到郑捍马的启发,用Stellarium 24.4.0中文版桌面星空软件(以下简称《Stellarium》)许剑伟先生编著的《寿星天文历(V5.05)》(以下简称《许历》),前者提供直观的图像,后者查对干支日名和公历日期,对在春秋经传中的历日进行还原实证,以探讨月首“初吉”与弦日的关系。
在利用《Stellarium》反演公元前的年份时,有一点要特别指出。由于这套软件将公元一年之前的一年设为了公元0年,而实际应该是公元前一年,因此《Stellarium》标明的公元前的年份都比实际年份少了一年。如软件标明的-999年实际应是公元前1000年。将《Stellarium》的观测地点按照“Qufu(曲阜),北纬35º35'48.01,东经116º59'28.00,海拔69米”的数值设定。
通过还原实证,笔者发现它们很有可能属于《吕氏春秋·十二纪》(以下简称《十二纪》)天象所代表的观象授时历。
现在一般认为《十二纪》中所记的星象是春秋战国时期实际观测的记录,是二十四节气在历史文献中最早、最完整的记载。现将有关星象的记载整理如下(1):
“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
“仲春之月,日在奎,昏弧中,旦建星中”。
“季春之月,日在胃,昏七星中,旦牵牛中”。
“孟夏之月,日在毕,昏翼中,旦婺女中”。
“仲夏之月,日在东井,昏亢中,旦危中”。
“季夏之月,日在柳,昏心中,旦奎中”。
“孟秋之月,日在翼,昏斗中,旦毕中”。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牵牛中,旦觜巂中”。
“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柳中”。
“孟冬之月,日在尾,昏危中,旦七星中”。
“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壁中,旦轸中”。
“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
多数人认为“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昏参中,旦尾中”的意思是“孟春这个月,太阳在白天运行到营室位置,傍晚参宿在中天(正南方),早晨尾宿在中天”。细加推敲,就会发现,这个解释并不准确。因为它不仅漏掉了一个重要的天体----月球,而且把参宿、尾宿提高到了与太阳并列的位置。这一解释与二十八宿本来的意义想去甚远。
二十八宿,是黄道附近的二十八组星象总称。上古时代人们根据日、月和五大行星的运行轨迹和位置,把黄道附近的星象划分为二十八组,俗称“二十八宿”。古人选择黄道赤道附近的二十八个组星象作为坐标,以此作为观测运动天体的参照物。因为它们环列在日、月、五大行星的四方,很像日、月、五大行星栖宿的场所,所以称作“宿”。也就是说,“昏参中,旦尾中”中的参宿、尾宿其实和营室一样只是运动天体的坐标。那么以参宿、尾宿为坐标的会是什么天体呢?从语境来看,这个天体不可能是五大行星,而只能是月球。
所以,我们认为:“孟春之月”中的“月”,指得并不是时间意义上“月”,即月份,而是天体意义上的“月”,指得是月球。《十二纪》中的星象实际上是太阳和月球在十二个月中的三十六个坐标。“孟春之月,昏中在参,旦中在尾,日在营室”。意思是说,孟春时节的月球,黄昏时运行到南中天参宿的位置,清晨时运行到南中天尾宿的位置,太阳在白天运行到中天时,是在营室的位置。
也就是说,《十二纪》星象是后世二十四节气的雏形,它们相互之间的间距都是15天。所不同的是,《十二纪》星象对应的是太阴历,而二十四节气对应的是太阳历。在这里,我们选取鲁襄公三年(前570)每月的上下弦日作为验证对象,以检验上下弦月与相关星宿是否同在南中天。笔者反演的结果如表一。
表一.jpg

《Stellarium》反演的结果表明:软件所得到的月球运行到中天相关星宿的时间与《许历》中的朔望月上、下弦日的日期接近或重合。这就表明,《十二纪》所记载的天象很有可能是观象授时的标准参照物。
那么,这一时期历法的本来面目究竟是怎样的,《十二纪》中的天象与《春秋》经传的历月存在着怎样的关系?利用《Stellarium》反演当年的天象,可以有助于我们厘清这一点。下面我们来看具体的实例。
《春秋经·隐公十年》有如下历日:
春王二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
夏,翚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左传·隐公十年》有以下历日:
春王正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邓,为师期。
夏五月,羽父先会齐侯、郑伯伐宋。
六月戊申,公会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
秋七月庚寅,郑师入郊,犹在郊。……八月壬戌,郑伯围戴。癸亥,克之,取三师焉。
九月戊寅,郑伯入宋。
将以上历日干支代入《张表》,可得表二。
按照月首“初吉”在弦日前后的观点排列,可得表三。
根据Stellarium》的反演,我们能够将这一年历日天象制作成表四
表二.jpg

表三.jpg

这一年的16条含有年、时、月、日干支的记事中共有历日干支18个(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和癸丑盟于邓,因《春秋经》和《左传》所记的月份不同除外)。比较表二、表三,可以看到表三更符合《春秋》经传中的历日记载。
隐公十年中,历日相互之间的关系如下:
六月戊申日至九月戊寅日的间距为90天,若每月平均以29.5天计算,合3个月另1天或2天。七月庚寅日至八月壬戌日的间距为32天,合1个月另2天或3天。八月壬戌日至九月戊寅的间距为16天,约合半个月。盟于邓之癸丑日至六月戊申日相距115天,平均每月以29.5天计算,合3个月另26或27天。癸丑日与九月戊寅日的间距为205天,平均每月以29.5天计算,合6个月另28天。
由此可见,六月戊申日和九月戊寅日应该都是在当月的月初,而盟于邓之癸丑日则是二月的月首。七月庚寅日和八月壬戌日则均在各自的月中。根据《许历》可知,六月戊申日在六月丙辰朔之前8天,为下弦日。九月戊寅日在九月甲申朔之前6天,下弦日之后1天。癸丑日在二月戊午朔之前5天,下弦日之后2天。在也就是说,这时的月首在下弦日前后。
从《Stellarium》反演的当年天象,能够看到,前713年6月23日(丁未,下弦前一日)天明时分,月球与奎宿九(βAnd)在中天附近(见图一)。《十二纪》曰:“季夏之月,日在柳,昏心中,旦奎中”。就是说,这时的季节在“旦奎中”的“季夏之月”。 丁未日在六月初。
利用《Stellarium》反演可以发现,9月22日(戊寅,下弦前一日)天明时分,月球与柳宿六(ζHya)在中天附近(见图二)。《十二纪》云:“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柳中。”这就表明,此时候的月份在“昏虚中,旦柳中”的“季秋之月”。戊寅日为九月初。
从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隐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之事,《左传》记为春王正月,《春秋》记发生在春王二月,看似矛盾,实际上是一回事。究其原因,在于各自的侧重点有所不同而已。《左传》记为正月,是由于整个事件大部分时间在正月。《春秋》记作二月,是因为盟于邓之癸丑日在二月。
图一.jpg
图一
图二.jpg
图二
综上所述,在这一年中,《十二纪》与《春秋》经传的历日是一致的。这应该就是整个春秋初期的历法状况。这一现象表明,它们很有可能有着一个共同的源头,就是周王室。
接下来,我们将以子犯编钟、晋公盆、晋公盘等十件典型器铭为核心,结合干支纪日与月序记载,深入探讨“初吉”的内涵以及各国历法实践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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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6 14:20:0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诸侯国的历法实践与差异
1、子犯编钟
子犯编钟据传出于山西闻喜,因盗掘流失海外,先后发现共两套十六枚,后分别由台北的故宫博物院及私人收藏家所收购。由于子犯编钟铭文与著名的城濮之战有关,所以,公布之后倍受瞩目,是春秋时期青铜器的重要发现。
钟铭所涉及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个,这就是通过城濮之战的胜利,巩固了周王朝的统治。“子犯佑晋公左右,来复其邦”说得是战后得胜还朝,献俘于周王。“诸楚荆不听命于王所”是说战争的起因,“子犯及晋公率西之六师,搏伐楚荆,孔休大攻楚荆,丧厥师,灭厥属”概述了城濮之战的过程和战果,“子犯佑晋公左右,燮诸侯得朝王,克奠王位”讲叙了诸侯在晋文公的率领下的“尊王”活动。由于“子犯佑晋公左右”,因此受到了周王的赏赐和诸侯的进献。
钟铭起首的“隹王五月初吉丁未”,引起了学界的热烈讨论。归纳起来,意见大致有:1、张闻玉认为:初吉为朔日。“五月初吉丁未”在鲁僖公二十一年(前639年),记的是“复其邦”(子犯等人谋划灌醉安于享乐的重耳,强其去齐);2、彭裕商主张:“五月初吉丁未”是铸器之日,在鲁僖公三十一年(前629年);3、冯时、陈双新等以为:初吉属于吉日系统,可以出现于历月之中的任何位置。“五月初吉丁未”是晋文公归国的时间,在鲁僖公二十四年(前636年);4、张光远、李学勤、裘锡圭、黄锡全、白光琦、江林昌、武家壁等力主“五月初吉丁未”在鲁僖公二十八年(前632年),为五月十一日,这一天晋文公献楚俘于周王,天子使王子虎命晋侯为伯并给予赏赐,子犯也一同受到了周王的赏赐。
在上述意见中,张闻玉说(前639年)与城濮之战时间线相差7年。彭裕商说(前629年)‌‌铸器时间与事件相隔7年,且缺乏逻辑关联。冯时说(前636年),会使‌干支断代失效。所以这三种意见是不符合春秋时期的历日实际的。第四种也是大多数学人的意见与春秋时期的历日实际相吻合,但是与月相术语冲突‌:若按"初吉=朔日"的传统说法,丁未(十一日)已超出朔日范围‌,按"初干吉日"理论(选择旬首甲日或特定吉干),丁未既非旬首甲日,亦非典型吉干。
这一年的“五月初吉”其实是在上弦日附近。根据《许历》可知,丁未在上弦日之后3天。前632年4月2日(庚寅)在四月丁酉朔之前7天,为下弦日。4月16日(甲辰)在四月丁酉朔之后7天,为上弦日。用《Stellarium》反演的当年天象,能够看到, 4月2日(庚寅)天明时分,月球与牛宿一(βCap)在中天附近(见图三)。4月16日(甲辰)黄昏之时,月球与星宿一(αHya)在中天附近(见图四)。《吕氏春秋·十二纪》(以下简称《十二纪》)云:季春之月 “昏七星中,旦牵牛中”。4月16日天象,说明这时季春之月,即三月已经结束,此后将进入孟夏之月,即四月。从前述可知,隐公十年时,《十二纪》和鲁国历法一致。这时,《十二纪》的四月是鲁国的五月。显然,鲁历超前《十二纪》一月。此时的月首在上弦附近。晋国、鲁国的历法基本一致,丁未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
历日及历谱如下:
1表五.jpg
1图三.jpg
图三
1图四.jpg
图四
2、晋公盆、晋公盘
晋公盆为晋国国君所作,是一件十分著名的传世青铜器。晋公盘是近年来新见的一件重要青铜器,盘内壁有铭文七处, 每处各三行,共铸铭180字(合文1,重文1),其内容与清代已见着録的晋公盆铭文基本相同。晋公盆久佚,现存铭文拓片多有模糊漫漶之处,约四分之一的内容已难以辨识; 特别是原铭有两处补铸遮住了一部分铭文,致使学者们对该器的作器者聚讼纷纭。晋公盘铭文则较为清晰,虽有补铸遮挡了少量文字, 但足以据之校读盆铭,考定作器之晋公,并廓清之前的种种误解,为研究春秋史提供新的珍贵史料。因此晋公盘甫一公布, 便受到大家关注
铭文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晋公追述了晋国自唐公以来的辉煌历程。部分内容有实有虚,有对先祖丰功伟绩的如实记载,更多的是对同类铭文格式的巧妙套用。第二部分,晋公以第一人称自述,表达了自己帅型先王、辅保天子的坚定心志。反映了春秋时期诸侯国之间复杂而微妙的政治关系。第三部分,讲述了作器的缘起,并对其女有所告戒和祝福。
关于晋公盆的年代归属,学术界一直存在争议。晋公盘出现之后,由于这位晋公在文辞中提及父亲为献公,其身份很可能是惠公夷吾或文公重耳,再结合作器者对自身事迹的叙述以及嫁女至楚之事,学界多判断此位晋公即为晋文公重耳。年代应为春秋中期‌,具体对应晋文公在位时期(约公元前636年—前628年)。王泽文对历谱又重做分析。据讨论城濮之战在晋文公五年,此器应作于文公五年前。查张培瑜《中国先秦史历表》:鲁僖公廿五年(周襄王十七年,晋文公二年,公元前635年)正月乙酉朔,丁亥初三日;僖公廿六年(文公三年,公元前634年)正月己卯朔,丁亥初九日。王氏又据铭文语气推断,作器时间更可能是在文公杀王子带朝王之后的晋文公三年。
笔者同意王泽文的看法,但是以城濮之战的历日为基点,向前倒推时,发现“正月初吉丁亥”应在前635年12月11日。这一年的“正月初吉”其实是在上弦日前后。根据《许历》可知,丁亥在上弦日之前1天。前635年11月28日(甲戌)在十二月辛巳朔之前7天,是下弦日。12月12日(戊子)在十二月辛巳朔之后7天,为上弦日。用《Stellarium》反演的当年天象,能够看到,11月28日(甲戌)天明时分,月球与轸宿一(γCrv)在中天附近(见图五)。12月12日(戊子)黄昏之时,月球与娄宿三(αAri)在中天附近(见图六)。《吕氏春秋·十二纪》(以下简称《十二纪》)云:仲冬之月“旦轸中”,季冬之月“昏娄中”。天象表明,11月28日季节在仲冬之月,12月12日季节已经为季冬之月。这时鲁历超前《十二纪》两月。晋历滞后鲁历一月。这一年的月首在上弦附近,丁亥先上弦1日。
前634、633年历日及历谱如下:
1表七.jpg
1图五.jpg
图五
1图六.jpg
图六
3、晋公戈
此戈为台北文物收藏家王振华(室名越古阁)所藏。因历日中年、月、月相名词、日干支四要素俱全而备受学界关注。从器铭可以看出,此戈是晋国之君所作禜祭时所用的车戈,是仪仗用戈,而不是实用兵器。铭文中的“晋公”是谁,虽然学界众说不一,但其年代在春秋早中期则没有太多的疑义。据此,笔者认为晋公戈的历日当在晋历公四年、鲁成公十四年(前577年)。
根据《国语·晋语六》记载,晋厉公是一位“功烈多,服者众”杰出国君。鲁成公十三年 (前578年),晋厉公使吕相绝秦,并率诸侯伐秦,打得秦军大败,退至泾。鲁成公十六年 (前575年),晋厉公率兵与楚在鄢陵大战(今河南鄢陵西南)。是役,晋军善察战机,巧妙指挥,击败同自己争霸中原的老对手——楚国,从而进一步地巩固了自己在中原地区的优势地位。由此可见,晋历公作禜祭时使用车戈三百是合乎情理的,首先,在鄢陵之战前两年(前577年)的举行禜祭具有战略意义,《左传·成公十三年》载晋"治兵振旅",正与铭文"岁之禜车戈"呼应。其次,"车戈三百"对应于《周礼·夏官》"军器,祭祀则展之"制度。最后,丁亥日合于"丙丁为火"的兵家象征体系。
《十二纪》曰:孟秋之月“昏斗中,旦毕中”。从《许历》可知,前577年7月22日(庚午)在七月丙子朔之前6天,为下弦日后1天。8月6日(乙酉)在七月丙子朔之后9天,为上弦日后2天。由《Stellarium》的反演,能够看到,7月22日(庚午)天明时分,月球与毕宿五(αTau)在中天附近 (见图七)。8月6日(乙酉)黄昏之时,月球与斗宿四(σSgr)在中天附近(见图八)。8月6日天象说明,这时孟秋之月,即七月已经结束,将进入仲秋之月,即八月。这一时期,晋国历法滞后鲁国两个月。“六月初吉”为上弦经附近。丁亥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
前577年的历日及历谱如下:
1表九.jpg
1图七.jpg
图七
1图八.jpg
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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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19 09: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walhyh 于 2025-4-21 07:46 编辑

4、栾书缶
此器相传出土于河南辉县。1958年容庚、张维持的《殷周青铜器通论》将其定名为“栾书缶”。栾书又称“栾武子”或“栾伯”,是春秋时晋国大夫,执政14年,于鲁成公四年(公元前587年)将中军,卒于公元前573年。长期以来学术界一般将“栾书缶”作为春秋中期晋国的器物来看待,视之为一件极具史料价值的珍贵文物。
20世纪90年代初,有学者根据新发掘的考古材料,对传世的“栾书缶”的年代和产地有所质疑,指出此缶无论从器形还是字体看,都属楚国作风,应定为楚式器物,而不是晋器。该器实是后来入楚的栾书子孙的遗物,为栾书子孙祭祀祖先而作。栾书缶作为河南辉县战国楚墓的代表性器物,既保留了晋国贵族祭祀传统,又体现了楚文化对器物形制、铭文风格的深刻影响。其铭文采用错金工艺,虽该技术始见于春秋中期,但其长达40字的精细错金铭文远超同期水平,更符合战国初期工艺成熟阶段的特征。
虽然如此,铜器上的历日仍然与栾书有关系。据《左传》记载:栾书在晋景公三年(前597年) 晋楚邲之战的前夕,佐下军。景公十一年(前589年),晋齐鞍之战前夕,将下军。自此,栾书正式登上了晋国的政治舞台。次年即景公十二年、鲁成公三年(前588年)的正月元日正是己丑日。一百余年以后的鲁哀公二十六年(前469年)正月元日也是己丑日,这一天随栾盈奔楚而没有去齐的栾书的后人为了祭祀他而制作了“栾书缶”。
也许会有人问,栾书以后的功绩更大,官职更高,栾书的子孙要选择这么一个并不起眼的功绩来纪念他呢?其实这不难理解。首先,在晋齐鞍之战中,栾书肯定有不俗的表现,否则也不会在一年之后将中军。正是这一功绩打下了栾书进一步发展的基础。纪念这么一个并不起眼的功绩,是为了不忘根本。其次,也是最主要的,栾书的最大功绩在于辅佐晋君与楚争霸。然而,其子孙已经进入楚国,有必要刺激楚国人的神经吗?为了生存,当然没有必要。所以,纪念栾书的唯一选择就是纪念他在晋齐鞍之战中的功绩。
《十二纪》曰:季冬之月“昏娄中,旦氐中”。从《许历》可知,前469年1月2日(乙亥)在二月辛巳朔之前6天,下弦日后1天。1月16日(己丑)在二月辛巳朔之后8天,为上弦日前1天。由《Stellarium》的反演,能够看到, 1月2日(乙亥)天明之时,月球与氐宿四(βLib)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一)。1月16日(己丑)黄昏时分,月球与娄宿三(αAri)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二)。1月23日天象说明,这时季冬之月已经结束,下面将进入孟春之月。这一时期,鲁国历法超前《十二纪》两个月。楚国滞后鲁国两个月。“元日己丑”先上弦日1天。前469年的历日及历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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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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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
《十二纪》曰:季冬之月“昏娄中,旦氐中”。从《许历》可知,前528年1月7日(亲未)在二月乙丑朔之后6天,为上弦日前1天。1月23日(丁亥)在三月甲午朔之前7天,为下弦日。由《Stellarium》的反演,能够看到,1月7日(亲未) 黄昏时分,月球与娄宿三(αAri)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一)。1月23日(丁亥)天明之时,月球与氐宿四(βLib)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二)。1月23日天象说明,这时季冬之月已经结束,下面将进入孟春之月。这一时期,鲁国历法超前《十二纪》两个月。楚国滞后鲁国两个月。“元日己丑”在下弦日后2天。前528年的历日及历谱如下:
3表十三.jpg
3图十一.jpg
图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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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二
5、王子午鼎
一九七九年河南浙川下寺春秋楚墓二号墓内,出土形制相同, 依次由大到小的平底鼎七件。此组铜鼎的内腹及底和盖上,均铸有相同的铭文。器铭表达了器主对先祖的追思,叙说了自己施德政于民的心志,并教育子孙须以此为准则。
器主名“王子午”,文献中称作“公子午”。由《春秋》经传的记载可知,他是是楚庄王的儿子、楚共王的弟弟,王子午(公子午)的另一个身份是“令尹子庚”。令尹,这一职位在楚国相当于宰相,是国家的最高行政长官。铭文开篇的“隹正月初吉丁亥”,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时间坐标,结合《左传》的记载,我们可以大致框定这段铭文的创作年代。
据《左传》,楚康王元年、鲁襄公十四年 (前559年),“冬…楚子囊还自伐吴,卒。”子囊即公子贞,时任令尹。楚康王二年、鲁襄公十五年 (前558年),“春…楚公子午为令尹…”。楚康王八年、鲁襄公二十一年(前552年),“夏楚子庚卒”。
由此可见,铭文起首的“隹正月初吉丁亥”,很可能就发生在公子午担任令尹期间,即前558年至前552年之间。这为我们解读铭文内容提供了重要的历史背景。
传统看法认为鲁国先用殷正,后用周正。其实,这有可能不是春秋时期的真实情况。笔者根据《春秋》经传中的日食以及前后的历日记载发现,当时鲁国的正月很有可能是不固定的,而是有一定程度的游移。如:隐公三年(前720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借用月建的说法,这一年鲁历建丑。文公十五年(前612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该年鲁历建子。襄公十四年(前559年),“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此时鲁历建亥。在当时的华夏大地上,历法水平应该不会相差太过悬殊。既然鲁国如此,楚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笔者在推定王子午鼎的历日时,只是将楚正延后鲁正两个月,而不考虑月建。王子午鼎的历日合于楚康王四年、鲁襄公十七年 (前556年)。“正月初吉”在上弦日前后,“丁亥”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前559--556年的历日和历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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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4-21 08: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6、叔夷镈、叔夷钟
据《金石录》记载:“宣和五年, 青州临淄县民, 于齐故城耕地, 得古器物数十种, 其间钟十枚, 其款识尤奇, 最多者几五百字。”这几五百字指得是叔夷镈,铭文有493字。与叔夷镈同出的还有铭辞大同小异的叔夷钟,铭文共有613字(一说612字)。
根据内容可以将镈、钟铭文分成四段。第一段是“隹五月,唇在戊寅”;第二段为“师于淄涶”至“慎中厥罚”,是讲齐灵公在齐灭莱前夕对叔夷授权;第三段为“公曰:夷,汝敬共辝命”至“余弗敢废乃命”,是说齐灵公在灭莱后对叔夷的赏赐和册命;第四段为“夷典其先旧”至末尾,记述了叔夷在接受赐命后举行了祭祖的典礼。
铭文中的历日“五月戊寅”,郭沬若考证是在齐灭莱的次年,齐灵公十六年、鲁襄公七年(前566年)。孙诒让认为是在齐灵公临终之前,齐灵公二十八年、鲁襄公十九年(前555年)。
镈铭曰:“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2.png择吉金鈇镐锛铝,用作铸其宝镈”。钟铭云:“桓武灵公赐夷吉金鈇镐,幺镠锛铝,夷用作铸其宝钟”。由此可见,镈作于前566年,是叔夷为了纪念灭莱之后齐灵公对他的赏赐和册命,“五月戊寅”是受赐之日。而钟则作于前555年,很可能是齐灵公在临终前要求叔夷辅佐公子牙并赏赐了“吉金鈇镐,幺镠锛铝”,叔夷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之,用灵公赏赐的“吉金鈇镐,幺镠锛铝”铸钟是为了表示不敢忘记齐灵公对他的嘱托和恩德,“五月戊寅”是受命之日。而作钟之时,齐灵公已经去世,“桓武灵公”是谥号。“五月戊寅”并没有明确说是在“初吉”。但是按照习惯,无论是受赐,还是受命,都会选择在吉日进行。所以,我们将“五月戊寅”看作是“初吉”。
关于齐灭莱的记载,《春秋经》是“十有二月,齐侯灭莱。”《左传》为“十一月,齐侯灭莱”。有人以为两书必有一错。而从笔者对历日的推定来看,两书所记都没有错,只不过一是鲁历,一为齐历而己。换句话说,就是齐历滞后鲁历一个月。
《十二纪》曰:仲夏之月“昏亢中,旦危中”。依据《许历》可知,前566年5月20日(甲子)在五月癸酉朔之前9天,为下弦日前2天。6月6日(辛巳)在五月癸酉朔之后8天,为上弦日后1天。根据《Stellarium》的反演,能够看到,5月20日(甲子)天明时分,月球与危宿三(εPeg)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三)。6月6日(辛巳)黄昏之时,月球与亢宿二(ιVir)在中天附近(见图十四)。6月6日天象说明,这时将进入季夏之月,即六月。“隹五月,辰在戊寅”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
前567、566年的历日及历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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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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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四
《十二纪》云:仲夏之月“昏亢中”。 季夏之月“旦奎中”。依据《许历》可知,前554年5月27日(甲子)在五月甲子朔之后10天,为上弦日之后2天。6月8日(丙戌)在六月癸巳朔之前7天,为下弦日之后1天。根据《Stellarium》的反演,能够看到,5月27日(甲子)黄昏时分,月球与亢宿二(ιVir)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五)。6月8日(丙戌)天明之时,月球与奎宿九(βAnd)在中天附近(见图十六)。天象表明,5月27日起。季节进入仲夏之月。6月8日后,季节进入季夏之月。这时候,鲁历超前《十二纪》一个月,齐历滞后鲁历一个月。“隹五月,辰在戊寅”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六月是一个15天左右的月首转换之月。
前554、553年的历日、历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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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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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六
7、庚壶
庚壶是一件传世品,最早著录于清乾隆年间编篡的《西清续编》。后辗转归于台北故宫博物院。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张光远对照原器,辅以X光照射方法,对器铭重新摹写,较以前新识出三十多字,使得对庚壶的研究有了全新的面貌。器铭按内容可分成四部分。“隹王正月初吉丁亥”至“台铸其盥壶”为第一部分,是说丁亥这一天庚铸其壶。“齐三军围莱”至“赏之台邑,嗣衣、裘、车、马”为第二部分,“于庄公之身”至“赏之台兵皋车马”为第三部分,“庚戍陆睪”至最后为第四部分,后三部分讲述了庚的三次战绩及受到的赏赐。
庚壶的年代,张光远认为在齐庄公五年,即鲁襄公二十四年(前549年),张政烺以为作于齐庄公二年、鲁襄公二十一年(前552年),李家浩指出:春秋以前已有谥法,壶铭中“灵公”和“庆公”分别是齐君环和光的谥。说明壶作于齐庄公死后;铭文中称崔杼为“崔子”而不称其谥“武子”,说明铸器时崔杼尚在,即不晚于崔杼之死。这样,壶的年代应在齐庄公卒(鲁襄公二十五年五月乙亥)后、崔杼卒(鲁襄公二十七年九月庚辰)之前。并推定在齐景公二年、鲁襄公二十七年(前546年)正月。
笔者以为李家浩的意见是正确的。《十二纪》曰:“仲冬之月,日在斗,昏东壁中,旦轸中”,“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查《许历》能够看到,前547年12月14日(壬申)在正月庚辰朔之前8天,为下弦日。12月28日(丙戌)在正月庚辰朔之后6天,为上弦日之前1天。根据《Stellarium》的反演可知,12月14日(壬申)天明时分,月球与轸宿一(γCrv)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七)。12月28日(丙戌)傍晚之时,月球与娄宿三(αAri)在中天附近(见图十八)。天象表明,12月14日,季节在仲冬之月。12月28日后,季节将进入季冬之月。此时鲁历超前《十二纪》两个月,齐历滞后鲁历一个月。
前546年的历日及历谱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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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图十七.jpg
图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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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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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8、蔡侯[申]纽钟
该器和吴王光鉴、蔡侯申尊均出土于安徽寿县西门的同一个墓葬。经过论证,现在已经认定这一墓葬就是蔡昭侯申之墓。
器铭中蔡侯后面的名字之所以被铲去,笔者赞同和铭文的内容及蔡昭侯本人的经历有关的看法。铭文中的“有虔不惕,佐右楚王”正是蔡昭侯即位之初屈从于楚国的真实反映。但是,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昭侯十年(前509年)朝楚时,因不予楚相子常(囊瓦)美裘佩玉,被扣留三年。据《左传》记载:“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沉,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从此走上了与楚国对抗的道路。铲去器铭中蔡侯后面的名字应该也是决心对抗楚国的一种表现。因此,该器当作于蔡昭侯十年以前。我们认为在蔡昭侯元年、鲁昭公二十四年(前518年)。
《十二纪》曰:“仲春之月”,“昏弧中”。“季春之月”,“旦牵牛中”。查《许历》能够看到,前518年3月18日(癸酉)在四月丙寅朔之前7天,为上弦日。4月2日(戊子)在五月乙未朔之前5天,为下弦日。从《Stellarium》的反演可知,3月18日(癸酉)黄昏时分,月球与弧宿七(ιVir)在中天附近(见图十九)。4月2日(戊子)清晨之时,月球与牛宿一(βCap)在中天附近(见图二十)。天象表明,3月18日,季节在仲春之月。4月2日后,季节将进入季春之月。五月初吉在下弦日附近。孟庚之孟,当为孟仲季之孟,指得是下弦日之后的首个庚日。
前518年的历日及历谱如下:
5表廿三.jpg
5图十九.jpg
图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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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十
9、蔡侯申尊
该器是蔡侯申为嫁女大孟姬所作。铭文中的“元年”所指为何,学界众说纷纭。笔者以为,此处的“元年”实际指得是蔡昭侯迁都州来之“元年”。《春秋经》:哀公元年“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哀公二年“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左传》:哀公元年“春,楚子围蔡,报柏举也。……蔡于是乎请迁于吴。”哀公二年,“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说。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
由上述可见,蔡迁都于州来是早就有了计划的,因此,以其迁都之年改元是合情合理的。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蔡嫁女于吴,媵器却在蔡昭侯墓中出现的反常现象令人难以理解,但是联系吴人打着“纳聘”的幌子前来护卫迁都这一事实,可以看出,蔡昭侯嫁女实际上就是一场政治骗局。换句话说,吴人打着“纳聘”的幌子前来护卫迁都的事实,完全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蔡嫁女于吴,媵器却在蔡昭侯墓中出现的这一反常现象。所以,笔者推定“元年正月初吉辛亥”合于蔡昭侯二十六年、鲁哀公二年(前493年)。这时的蔡国仍然以弦日为月首,实行的是观象历。
《十二纪》曰:“仲冬之月”,“旦轸中”。“季冬之月”,“昏娄中”。查《许历》能够看到,前494年11月28日(甲午)在正月壬寅朔之前8天,下弦前1日。12月13日(己酉)在正月壬寅朔之后7天,为上弦日。从《Stellarium》的反演可知,11月28日(甲午) 清晨时分,月球与轸宿一(γCrv)在中天附近(见图廿一)。4月2日(戊子) 黄昏之时,月球与娄宿三(αAri)在中天附近(见图廿二)。天象表明,11月28日,季节在仲冬之月。12月13日后,季节将进入季冬之月。“正月初吉”在上弦日。 “辛亥” 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
前493年的历日及历谱如下:
5表廿五.jpg
5图廿一.jpg
图廿一
5图廿二.jpg
图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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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walhyh 于 2025-5-1 09:01 编辑

三、“初吉”性质再判
西周金文“初吉”有时与月相并用,如,静方鼎“八月初吉庚申┄月既望丁丑”,有时单独使用,如,十六年克钟、镈、十八年克盨。学界大多认为,克器的年代属西周宣王。但是十八年克盨的历日因其与朔望月概念冲突,所以不被认可。
在这里我们不妨以“初吉”在弦日的观点,来探讨一下克器的历日。查《许历》能够看到,十六年克钟、镈:唯十又六年九月初吉庚寅在前812年9月14日。之前9天,9月5日(辛巳)为下弦前1日。再往前14天,8月22日(丁卯)是上弦日。《十二纪》云:孟秋之月“昏斗中”。仲秋之月“旦觜巂中”。根据《Stellarium》的反演可以看到,8月22日(丁卯) 黄昏时分,月球与斗宿四(σSgr)在中天附近(见图廿三)。9月5日(辛巳)清晨之时,月球与觜宿一(λOri)在中天附近(见图廿四)。天象表明,8月22日,季节在孟秋之月。9月5日后,季节进入仲秋之月。“九月初吉”在下弦日前后。“庚寅”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这一年历月超前《十二纪》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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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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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廿四
根据《许历》可知,十八年克盨:唯十又八年十又二月初吉庚寅为前810年11月3日。之前4天,10月30日(丙戌)在上弦后1日。再往前16天,10月14日(庚午)是下弦日。《十二纪》曰:“孟冬之月,旦七星中”。“仲冬之月,昏东壁中”。由《Stellarium》的反演可知,10月14日(庚午) 清晨时分,月球与星宿一(αHya)在中天附近(见图廿五)。10月30日(丙戌)黄昏之时,月球与壁宿二 (αAnd)在中天附近(见图廿六)。天象表明,10月14日,季节在孟冬之月。10月30日后,季节将进入仲冬之月。“十二月初吉”在上弦日。 “庚寅” 在“初干吉日”时段之内。这一年历月同样超前《十二纪》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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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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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廿六
由上述可知,西周时期,“初吉”一词已经具备“初干吉日”的属性,这一概念的形成与古人对自然节律的观察密切相关。在那个时代,农业生产是社会经济的基石,而月相变化作为自然界最直观的时间标志之一,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人们安排农事活动、举行祭祀仪式的重要依据。因此,“初吉”作为月初吉日的选择,不仅体现了古人对时间的精准把握,更蕴含了对吉祥、顺利的美好祈愿。
然而,到了春秋时期,随着社会结构的变革和诸侯国势力的崛起,历法的制定逐渐从王权手中分散至各诸侯国,形成了多元化的历法体系。这一时期的“初吉”概念,在术数思想的影响下,不再仅仅局限于月初的吉日,而是进一步发展成为在月初吉日中择日进行重要活动的习俗。蔡侯申器上的“正五月初吉孟庚”,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它明确指出了在五月初五这一月中的第一个吉日(孟庚日)进行某项活动,这既是对传统“初吉”概念的继承,也是对术数择日习俗的反映。
历法的制定与实施,与当时的科学技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春秋》经传中记载有37次日食,根据前贤们的考证,其中的33次是可靠的。从这33次日食及前后的历日记载中能够看到,当时鲁国的正月很有可能是不固定的,而是有一定程度的游移。如:隐公三年(前720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借用月建的说法,这一年鲁历建丑。文公十五年(前612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该年鲁历建子。襄公十四年(前559年),“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此时鲁历建亥。这似乎表明当时鲁国的历法仍然处于推步历的初期阶段,而这一点却少有人关注。
历法的制定与实施,不仅是技术层面的问题,更是政治权力的体现。周王室的影响力逐渐衰微,诸侯争霸,历法成为诸侯国彰显自身权威、维护统治秩序的重要手段之一。
一方面,王权象征在历法中的体现尤为明显。子犯编钟和吴王光鉴上的“隹王某月”(即“唯王某月”)铭文,不仅是对周王纪年的沿用,更是诸侯国在形式上尊周、维护周天子权威的象征。这种历法上的表述,既是对传统礼制的继承,也是诸侯国在复杂政治格局中寻求合法性的策略。如晋公盆、盘,子犯编钟中的历日,都与鲁国历法基本一致。
另一方面,地方实践则暴露了周历与地方历法之间的实质冲突。晋公盆上的“正月初吉”与栾书缶上的“正月季春”,便是这种冲突的生动写照。前者遵循的是周历正月为岁首的传统,而后者则显然采用了地方性的历法体系,将春季的最后一个月(季春)视为正月。这种差异不仅反映了诸侯国在历法制定上的自主性,也揭示了周王室权威衰落后,各地历法体系混乱、难以统一的现实。如晋公戈、叔夷镈、钟、庚壶、栾书缶、王子午鼎都与鲁国历法有显著差异。
在春秋时期的历法体系中,干支纪日以其独特的稳定性和周期性,成为了诸侯国共同遵循的时间标准。干支纪日法以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相配,形成六十个组合,循环往复,无论历法如何调整,这一周期始终不变。
庚壶和晋公盆上的“丁亥”铭文,便是干支纪日在实际应用中的例证。这些铭文不仅记录了特定的日期,更揭示了当时社会在选择吉日时,对干支组合的重视和依赖。干支纪日的稳定性优势,使得诸侯国在历法调整中能够保持一种相对统一的时间观念,这对于跨地域的交流与合作具有重要意义。
此外,干支纪日还深受数术思想的影响。丁亥日在金文中的高频出现,与《日书》所载“丁亥利祠”的记载相契合,表明“初吉”的选择不仅关乎时间本身,更承载了深厚的数术文化内涵。数术作为古代中国的一种神秘学体系,通过对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等符号的运算和解读,预测吉凶祸福,指导人们的日常生活和重大决策。因此,“初吉”作为数术文化的重要载体,其选择不仅体现了古人对时间的敬畏和尊重,更蕴含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和追求。
综上所述,西周至春秋时期“初吉”概念的演变、历法政治化的表现以及干支纪日的核心地位,共同构成了这一时期时空观念与文化特征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以《春秋经》中的历日为标杆,对其与上述历史文物和文献资料的深入研究,我们不仅能够还原那个时代的真实面貌,更能从中汲取智慧,为现代社会的时间管理和文化传承提供有益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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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午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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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夷镈、叔夷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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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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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传正义》,《十三经注疏》本,中华书局,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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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观堂集林》,中华书局,195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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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达《积微居金文说》48页,科学出版社, 1959年。
李学勤:《夏商周年代学札记》,辽宁大学出版社,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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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培瑜:《三千五一百年历日天象》,河南教育出版社,1990年。
王泽文:《春秋时期的纪年铜器铭文与《左传》的对照研究》(博士论文)。
许剑伟编著的《寿星天文历(V5.05)》。
Stellarium 24.4.0中文版桌面星空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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