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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读《论语》——公冶长第五

发布者: 半介书生 | 发布时间: 2010-12-24 19:19| 查看数: 3706| 评论数: 0|帖子模式

公冶长第五
子曰:“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公冶长(前519-前470)。公冶氏,名长,字子长、子芝。春秋时齐国人,亦说鲁国人。孔子的女婿。 为孔子弟子,七十二贤之一,名列二十。自幼家贫,勤俭节约,聪颖好学,博通书礼,德才兼备,终生治学不仕禄。相传通鸟语,并因此无辜获罪。继承孔子遗志,教学育人,成为著名文士。因德才兼备,深为孔子赏识。
南容,春秋末年鲁国人,姓南宫,名适,又名韬,字子容,亦称南宫括(kuo)、南容。他言语谨慎,崇尚填德。
夫子,知人也。此二人皆憨厚老实之人,可谓真学者、智者也。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姓宓,名不齐,字子贱,鲁哀公时任单父宰,为政三年,单父大治。《史记》中说:“子产治郑,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子贱治单父,鸣琴而治,地虽小,俸不多,然用贤任能,以成大治,《史记》将子产、子贱和西门豹相提并论,欲言儒法之别也。
此章,乃夫子评价子贱也,鲁国虽乱,礼乐衰,然能出君子如子贱者,盖鲁之遗风尚且如此,若鲁之礼乐存焉,鲁国亦大矣。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子贡见夫子如此高度评价子贱,欲知己之于夫子如何?于是有此问也。夫子答亦为妙矣,如若翻译成白话文亦可取,亦甚为有趣,盖之汉语之精妙也。子贡问孔子说:“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孔子回答说:“你呀,是个东西、器物啊。”子贡接着问:“那我是个什么东西、器物呢?”孔子回答:“你是用于陈放重要祭祀物品的器具啊。”盖言子贡之能力,而不言其仁德如何,不言其是否为君子也,言外之意昭然也。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冉雍,字仲弓,曾为鲁国季氏私邑的长官,他为政“居敬行简”,主张“以德化民”。但是在季氏“仕三月,是待以礼貌,而谏不能尽行,言不能尽听,遂辞去,复从孔子。居则以处,行则以游,师文终身”。
《说文》:佞,巧谄高材也。仲弓为人重厚简默,而时人以佞为贤,故美其优于德,而病其短于才也。以佞为贤,世之通病也。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漆雕开(前540—?)春秋时鲁国人。字子开,又字子若,又说作子修,孔子学生。在孔门中以德行著称。漆雕氏之儒的创始人。著有《漆雕子》十三篇。
谢氏曰:“开之学无可考。然圣人使之仕,必其材可以仕矣。至于心术之微,则一毫不自得,不害其为未信。此圣人所不能知,而开自知之。其材可以仕,而其器不安于小成,他日所就,其可量乎?夫子所以说之也。”
古之人仕也慎矣!其慎如此,使其治国,必也慎也。而今之世,非牛刀之才,试之于鸡,犹为大,焉可大用哉!诚非如此,跃跃欲试者,众矣,使治,焉能不为祸害于百姓乎!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同裁)。”
仲由,字子路,又字季路,以政事称著,有仲由受教、问道、负米、难师之说。
子路闻夫子之言,喜形于色,焉知夫子以假设之前提而言,子路乃率性之人,信以为真,夫子应以之为欣慰矣!故而戒之,勇于义,可取,然须有所裁量。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之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三弟子,皆有才具,然夫子不知其仁,子路可治兵,子有可为宰,子华可为使,何也?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熟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知十,赐也闻一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子贡自度于子贱而问于夫子,此章,则夫子问子贡于子渊,子贡自度不如,岂知夫子自屈于子渊之下,意在子贡之不如子渊远矣。子贡亦达矣,故有喜色于形,故夫子戒之卑谦也。
世道之得意忘形者亦众矣。以子贡之德行尚不如夫子之意,众人在下下之等也!

宰予昼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胡氏曰:“宰予不能以志帅气,居然而倦。是宴安之气胜,儆戒之志惰也。古之圣贤未尝不以懈惰荒宁为惧,勤励不息自强,此孔子所以深责宰予也。听言观行,圣人不待是而后能,亦非缘此而尽疑学者。特因此立教,以警群弟子,使谨于言而敏于行耳。”
责之深,爱之切,子曰:“以言取人,失之于宰我。”以余意揣之,夫子之意在于勿因小失大,玩物丧志而已。困极而倦,故寢,人性之自然,夫子倡人性之自然,焉有因此而痛责宰我之说。以此知宋理学之形而上也甚矣。

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cheng)。”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无欲则刚,有欲焉能为刚!无欲则正,无欲焉能为正!欲而一发不可收拾,则易于制于人也。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也。”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世固有以己之欲加诸于人者,如子贡者亦鲜矣。世人皆以己之是非好恶为是非好恶,故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之心甚重,吹毛求疵者更甚,此之所以君子之修行为德难矣。君子之行尚且如此之难,仁德之行岂是一日之寒!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文者所以寄寓于外者,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文者,有案可查也。言性与天道,非日夜共处,不听其言,不得闻也;不观其行,更不得体会也。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子路勇于义,闻过则改,尚且有未之能行者,人生一世,可叹也,其为人仍唯恐未有闻也。贤也,子路。闻过则喜,几人能行?非关乎己之私利而不行也。是故,仁德难成也。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苏氏曰:“孔文子使太叔疾出其妻而妻之。疾通于初妻之娣,文子怒,将攻之。访于仲尼,仲尼不对,命驾而行。疾奔宋,文子使疾弟遗室孔姞。其为人如此而谥曰文,此子贡之所以疑而问也。孔子不没其善,言能如此,亦足以为文矣,非经天纬地之文也。”
何谓文也?温文尔雅乎?前辈好学乎?是也,也不尽其然。 文与仁德之相匹配乎?夫子称赞其人,盖亦知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亦人之难事乎?夫子之大哉,不因其恶而掩其善也。无怪乎,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能如夫子者,不以一言盖一人,不以一事盖一世,亦难能为也。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不解,子产治郑,业绩斐然,君子之道也。然夫子仅许之有君子之道四,非为儒君子耶?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晏平仲,婴也。与人交亦难矣,近则不逊,远则怨,久而能敬之,难能为也,盖亦晏子之心正名顺,相齐而战战兢兢也,为人之谨慎也。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zhuo),何如其知也?”
知者,有大智慧者,有小聪明者。大智若愚,是为大者小用,自然游刃有余;聪明一时者,自谓能掩人耳目,岂知欺世盗名者焉能长久乎?然当此之时,谓文仲为知,而夫子能以微小而知大,知人也难矣。王莽不立,焉有能知其诈乎?王莽虽逆,而汉之病入膏肓,谁能知之。故不可以一言盖一人,不可以一事盖一世,事之有因果,不可就人论事。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崔子弒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百度简介:令尹子文三即斗子文,若敖族人,斗[鬭]氏。名谷於菟,字子文。是楚国有名的令尹。《左传•宣公四年》:初,若敖娶于[云阝]([云阝],即郧),生斗伯比。若敖卒,以其母畜于[云阝],淫于[云阝]子之女,生子文焉。[云阝]夫人使弃诸梦中(杨伯峻《春秋左氏传)注:梦即楚之云梦泽,在江北)。虎乳之。[云阝]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谓虎於菟,故命之曰斗谷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
《斗且延见令子常》:昔斗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之故也。成王闻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每朝设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秩之。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后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者,而我取富焉,是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庄王之世,灭若敖氏,唯子文之后在,至于今处郧,为楚良臣。明朝大学士王守仁路过虎乳岩时,赋诗一首《过子文故里有感》,诗曰:胜地传於菟,声名爵里存。神灵腓异物,忠孝锡贤孔。岩石蔚然古,风流遐不暄。谁人住刚武,虎乳在方言。
大凡夫子臧否人物,如管子、子产、晏子、子文之辈,皆为一代良相,功成名就,然夫子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不以仁许之,有戒骄戒躁之意味也。然至于匹夫匹妇则有一小善亦赞之,盖有劝善之意也。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人皆曰:三思而后行。须问于己:何思?如何思?若谋于私利,则为术也,为末也,非本也,虽思之,必也缘木求鱼,非求修己也。如若谋于忠信,思于修善之心,则为当然之理,思之,必也求仁得仁。术亦精益求精,道亦须精益求精!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宁武子,宁俞也,春秋时卫国人,卫文公、成公时大夫。成公无道为晋所攻,失国奔楚、陈,卒为晋侯所执。宁俞不避艰险,周旋其间,卒保其身,而济其君。其为人机智果敢,且忠心不二。
知不及愚也。岂是知可识而愚不可识耶?知、愚兼备者,其智、愚皆不可及也。智愚相生,凡人生而有智、愚相伴,或曰:大智若愚,可知智与愚相通也。反而言之,小愚若智,众生之见,以为智,实为愚也,不过自以为是也。人之屏障莫大于此也。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此语不知作何解释。《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凡两处,一则,孔子居陈三岁,会晋、楚争强,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寇。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二则,(季康子)于是使使召冉求。冉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是日,孔子曰:“归乎!归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吾不知所以裁之。”
以此为考证,鲁国虽乱,然终是夫子之故土也。久困于外者,必思归途,乃人之常情也。然鲁之礼乐遗风尚存,君子如子贱者,必不少也。夫子赞叹之外,子贡知夫子之心在归矣。故杨氏、李氏泽厚之解说可取也,即夫子自谦故而不知所以教诲此等“狂简”之小子。
朱熹之解,亦有可取,大凡文人,皆志高而难以就下,文采虽好,然仅具观赏,而难以致用,不知何以处于世事。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
何为旧恶?念念不忘旧恶,亦使旧恶为今恶。怨由何生?怨由心生,心存旧恶,则忘己。
今人有言在先,岂能用他人之过错而不善待自己呢。过去即为过去,放却心中恶念,方能专心于己之事业。岂能因人之过而损己之业力!

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xi,即为醋)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微生高,孔子弟子。春秋鲁人。亦曰尾生高。以信义正直而著称。《庄子•盗跖》:“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国策•燕策》:“信如微生,期而不来,抱果柱而死。”又《汉书•东方朔传》:“信若尾生”,或谓即尾生高。
夫子之见微知著也,人来乞时,其家无有,故乞诸邻家以与之。夫子言此,讥其曲意殉物,掠美市恩。
甲向乙借东西或者求其办事,乙没有或者没有能力,故而向自己的邻居或者熟人或者朋友丙以自己的名义借甲所需之物或者请求自己的邻居或者熟人或者朋友,事成,则甲俱称道于乙,而不知有丙。此即为巧为人情之说,夫子以为欺世盗名也。故此等人有可称道之处,亦有可耻之处。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巧言、令色、足恭、匿怨而友其人,无普世之价值,此等行为、言语不绝于耳,为利禄所惑,必也昧心而为此;更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者。盖世事皆以成败论之,皆以利禄论之。古今中外,无一例外,夫子之叹亦甚矣!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凡人之志气,以率性为贵,而不以矫揉造作为美。子路之愿,勇于义气也,乐善好施于友也,其说也直白也。子渊恭谦,安贫乐道,愿无扰于民也,各安其所安。夫子之志亦大矣,大同之世界也。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世人以己之过皆因人之过而至,故皆欲己之无过而推诸于人也。夫子曰“讼”,余以为,须有绳墨规矩于己之内心,而非私欲于内心也。讼者,必在公堂也,若公堂之我心,其处事必也无偏袒,必也不惑于利禄功名矣。夫子叹其有生之年难得一见有此等人,这一叹,数千年来亦难以慰籍夫子之心。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此亦夫子有趣之处,自信而不高傲。其谦虚也逊,其自信也坚。夫子非好学也,乃乐学也。境界不一,夫子以常人处之,圣人教诲之高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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