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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士大夫阶层对清官的批评远早于刘鹗,与包拯同时代的欧阳修就对清官的盲目自信提出了批评。他在上宋仁宗的《论包拯除三司使上书》中,对包拯作为风宪官劾罢两名大臣后接替其职位的做法表示了否定,认为这样做会使“言事之臣,倾人以觊得,相习而成风”。包拯辩解他本无此心,欧阳修说:“夫心者藏于中,而人所不见;迹者示于外,而天下所瞻。今拯欲自信其不见之心,而外掩天下之迹,是犹手探其物,口云不欲,人谁信之。此臣所谓嫌疑之不可避也。”他还很有针对性地对包拯的道德优越感做了抨击:“夫有所不取之谓廉,有所不为之谓耻。近臣举动,人所仪法。使拯于此时有所不取而不为,可以风天下以廉耻之节。” 欧阳修的看法代表了相当一批宋代士大夫的态度:他们对包拯的节操无疑是赞赏的,但是政事有其自身的特点,与个人修为不可等量齐观。包拯仅仅重视道德上的无可指摘,却忽视了其行为对朝政风气的影响。这样仅凭道德自信的一意孤行,“朝廷事体或有不思”,“思虑不熟,处之乖当”。 明代的海瑞同样也招致了士大夫阶层的批评,而且比包拯更甚,几乎已经到了不见容于当世的地步。海瑞一生廉洁耿介,平时所学以刚为主,自号刚峰,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但命途多舛,道不得行,几次为官开场时轰轰烈烈,却都黯然收场。其中原因,当然并不仅仅因为“天下皆浊我独清”。万历皇帝给他的断语是:“虽当局任事,恐非所长,而用以镇雅俗,励颓风,未为无补。”表面上肯定了海瑞的长处,实际上是一种批评和否定。万历皇帝对海瑞的廉洁操守深信不疑,但他认为这位耿介的忠臣只在道德风化方面有榜样作用,在国计民生的事功上并不能有所建树。 康熙皇帝对清官问题有其自身的认识,他在一道诏书中说:“清官多刻,刻则下属难堪,清而宽方为尽善。朱子云:居官人,清而不自以为清,乃为真清。”康熙的意思很明确,清官要把道德优越感丢掉,对人不可苛责太严,施政不能一味地依靠近乎偏执的强硬。身为一国之君,他当然不是鼓励贪污,而是不希望出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局面,使国家机器无法正常运转。《施公案》中的主人公施仕纶,是和包拯、海瑞一样被民众称为“青天大老爷”的人物。有人荐其出任湖南按察使,康熙皇帝说:“朕深知仕纶廉,但遇事偏执,民与诸生讼,彼必袒民;诸生与缙绅讼,彼必袒诸生。处事惟求得中,岂偏执?如世纶者,委以钱谷之事,则相宜耳。”最终改授其为湖南布政使。看来,康熙是深明清官运用之妙的。 普通民众和社会精英对清官的评价出现差异是耐人寻味的。士大夫(乃至皇帝)对清官的批评集中在一个“刻”字上。这个“刻”意义很广,既包括用法严苛,也包括对属下和部民苛责,还包括在施政中偏执、强硬,不近人情。清官一般都是道德完人,有道德洁癖,对人太过苛责,如果别人不能达到他们的标准,就一概斥为泥猪、癞狗、污秽小人。这种心态导致了他们在施政中用法严苛,而这一点却恰恰是老百姓推崇清官的原因。 |
老百姓对清官的期许不外有三:抑制欺压百姓的权豪势要;打击鱼肉乡里的泼皮无赖;惩戒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清官对这些人打击越严厉就越符合老百姓“吃大户”的朴素愿望,才是“爱民”。如《拍案惊奇》里的梁太守看见拐带妇女、弄出人命的泼皮无赖汪锡只被判了充军,于是大怒,“喝交皂隶重责六十板,当下绝气”。这种擅杀行为却受到了作者的肯定,称他极有正气。 士大夫阶层对清官的这种“刻”是很反感的,除了忠恕之道的价值观因素外,考虑到治国施政的现实情况是更主要的原因。正如康熙皇帝所说,“处事惟求得中”,政事不同于个人修为,它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是各方利益博弈的棋局;施政要想有所作为,就不能仅凭道德上的居高临下,一味的偏执强硬。据司马光《涑水纪闻》载:“包希仁知庐州,即乡里也……有从舅犯法,希仁戮之。自是亲旧皆屏息。”这段大义灭亲的“佳话”总让人产生其他的想法:若从舅有可死之罪,杀之则可;若罪不至死,包拯为了表示自己铁面无私就从严惩处,杀之以博直名,这种“杀妻求将”的行径无疑会使我们对他的崇敬大打折扣。 包拯如此,海瑞更甚,他的家庭悲剧为其性情做了一个绝好的注脚:他的前两个妻子被休,第三个妻子暴死,一个妾自杀身亡,致使他不得不前后九娶。而他的女儿因吃了家仆给的一个饼,就被他逼得绝食而死。可见其性情之苛刻。 除此之外,海瑞还是一个严刑峻法的赞赏者,他对明初朱元璋“剥皮楦草”的残酷惩贪措施怀念不已,并建议恢复“毫发侵渔者加惨刑”的祖制。他的建议不但让官场震恐,连万历皇帝也认为太过了。 《海忠介公年谱》中载,海瑞被任命为应天巡抚后,“飙发雷厉,郡县官吏凛凛竟饬,贪污者望风解印绶而去。权豪势官,敛迹屏息,至移他省避之”。这种让贪官污吏、权豪势要望风而逃的杀气自然也是海瑞平日所作所为产生的效果。然而,属下挂冠求去,大户外逃也让海瑞的利民大计无法得以实施,最终黯然收场。 清官是整个社会大加提倡的道德楷模,在现实中却不见容于官场,这确实让清官们百思不解:贪官污吏对他们的切齿痛恨能够不以为意,名臣士林的批评对他们来说却不啻晴天霹雳。爱惜羽毛的他们最看重的就是清议对自己的褒扬,而这种批评却无疑是社会精英阶层对他们所谨守的东西表示不以为然。 |
难道真的是“天下皆浊我独清,天下皆贪我独廉”使然吗?非也。 清代名吏汪辉祖在其《学治臆说》中以自己为官数十年的经验提出了忠告:清不可刻。清只是治术的一端,并不足以解决现实中的所有问题。道德洁癖、偏激的个性和强硬的手腕是其不见容于当世、不能于国计民生有所裨益的病根。诚如康熙皇帝所言:“清而宽方为尽善。朱子云:居官人,清而不自以为清,乃为真清。”这并非是乡愿之言,而是对清官爱之深、责之切的期许。 将清廉和贪腐寄予个人道德修养,本身就是悲剧,所以讨论清官、贪官的优劣没有现实意义。当今之世界,凡政*治相对清明的国家,无不是以完善的制度和严格的执法来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推动社会的整体进步,如此我们还需要清官吗?贪官还有市场吗?反思历史不能以误勘误,否则得出的结论将是荒谬的 |
堂堂华夏五千史 公仆从来是公主 尊卑为法正奇分 可怜清官号父母 |
在封建社会,用贪官,反贪官是维护统治的权术之一。清官则是点缀。真清者是凤毛麟角。但老百姓还是喜欢清官,恨清官的一是上层,二是贪官。 在资本主义国家,是否就没有贪官污吏了? |
民*主和独*裁与是否腐*败并没有必然联系。 比如有很多人骂新加坡独*裁,但是它的清廉指数却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同样的,泰国、印尼、菲律宾等都是民*主国家,但是腐*败现象比中国还严重。 俄罗斯最受西方称赞的民*主时期是叶利钦时期,就是在那个时期,俄罗斯在最短时间内创造了最多的百万富翁,至今仍然被俄罗斯人当作耻辱。相反,普京对窃国而富的那些寡头大声说不的时候,正是俄罗斯被西方严厉批评的时期。 民*主和独*裁只是政*治的两种不同形式而已,如果被变成衡量一切是非的标签,那就只剩下口号意义了,和“为人民服务、人民万岁”是一样的。 民*主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法治才是解决腐*败问题的根本之道。且不说在独*裁、民*主和民粹之间的分野并不那么清晰,就算是真正的民*主,也只是在推进法治化过程中有一定的作用而已。 |
其实民*主本身不是一种制度,当把民*主当成制度的时候,那么民*主制度就跟民*主没任何联系了。 |
我同意子之半的意见,所谓“民*主”与“独*裁”都是一种抽象,有相对而无绝对。 主要话事权在群体(多数人),我们定义为“民*主”; 反之,主要话事权在个体(少数人),则定义为“独*裁”。 |
楼文作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清廉与公正混为一谈? 须知,清、正、廉、明既非同一概念,也无必然的因果关系。 |
{:soso_e174:}{:soso_e128:} 清者自清,濁者更濁。 僞君子,仁之蠹賊也。 |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
这其实也是关于诸葛亮和袁崇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争议的原因。 这本身就是两个层面,一个方面是站道德高地,一个方面是看客观实际,出发点都是大家公认的好的,这就没法弄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