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名訓詁:中國 中國。 中字的本義是正中。 丁+丨=中 中者,《老貓字典》云:从丁从丨。會意。丁者,象餅形。餅也。丨者,象阻擋物之形。終也。中者,謂圓餅之終極者,其中心也。故,中者,正中也。 國字的本義是邦。 囗+或=國 戈+口=或 弋+指示符一=戈 一+尖銳象形符=弋 國者,《老貓字典》云:从囗从或。會意。囗者,象圍繞之形。圍也。或者,邦也。國者,謂有城牆圍繞之邦也。故,國者,邦也。 或者,《老貓字典》云:甲骨文从戈从口。會意。戈者,長柄橫刃兵也。口者,象人口形。人之口也。或者,謂以戈守護之所,可供人口腹之需也。故,或者,邦也。 戈者,《老貓字典》云:甲骨文从弋。其上一橫,指其有橫刃之事也。弋者,木矛也。其上一橫,指其有橫刃之事也。故,戈者,長柄橫刃兵也。 弋者,《老貓字典》云:甲骨文从一,其上象直木尖銳之形。一者,象地平線之形。地也。其上象直木尖銳之形。弋者,謂地上直立之木矛也。故,弋者,木矛也。 中國,顧名思義,正中之邦。 中國一詞最早見于《尚書》。 《尚書·周書·梓材》云:皇天既付中國民越厥疆土于先王。 大意是,皇天既已把中國的百姓和疆土都交給先王。 《梓材》一文,作者周公,作于周公四年。 此句中,中國一詞,是指周朝統治下的全國而言,已經是今天中國的概念了。 國,最起碼在周初之前,是城邑的概念。 在商文化時代,一城即是一國。中國的概念也就是天下之中的城邑。 延展國的概念的人,是周公。 《尚書·周書·大誥》云:天降威,知我國有疵,民不康。 大意是,上天降下威嚴,他們知道我國有瑕疵,百姓尚不安定。 《大誥》的作者是周公,作于周公元年。 文中的我國,亦即周國。當時的周國已經滅掉了商國。 此後武王克商元年分封,雖然我們今天難以確知武王究竟分封了多少諸侯,但此時的周國,已經有了至少幾個下屬的諸侯國,不再是伐商前那個都于鎬京,並且只有鎬京一個城邑的周國了。 由此,周公把我國的概念由我們的城邑延展到了我們的國家。 由此,周公四年作《梓材》,把中國的概念,从天下之中的城邑延展到了天下之中的國家。 多數學者以爲中國一詞最早出自何尊銘文,但是何尊是周公五年營成周時所作的一件青銅期。至少从時間上來看,是晚了一年。(見附件《何尊銘文》) 何尊銘文云: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國,自之薛民。嗚呼。 大意是,武王既克大邑商,乃廷告于天,曰:我住在這中心之城,由此而往,伐罪安民。嗚呼。 宅茲中國,意思是:住在這個天下之中的城邑。 宅茲中國,這個中國,仍然是指天下之中的城邑,這個城邑就是洛邑,今天的洛陽。和今天所說的中國,涵義是不同的。 武王克商之後,希望在天下之中建立一個城邑,並且在此治理天下。 然而武王克商二年而殁,于是周公接过了武王未竟的事業。也就是我們在何尊銘文中看到的武王的話,餘其宅茲中國。周公牢記武王的囑託,要營建一座天下之中的城邑,並遷都到這個天下之中的城邑,由此而往,伐罪安民。 于是,在《梓材》一文,周公用中國指代周國,于是,我們今天所說的中國一詞就此出現了。 中國這個詞,最早是武王在克商之後說出來的,但仍然是中國這個詞的本義,即天下之中的城邑,並不是今天中國的概念;周公在《梓材》中所說的中國一詞,不再是中國這個詞的本義,而是其引申義,即天下之中的國家,已經是今天中國的概念了。 但既然武王和周公是親兄弟,這個發明權就不必爭了,歸屬二人共有吧。 何尊銘文 【隸定】 惟王初𨞾,宅于成周。復移武王豊尊自天。在四月丙戌,王誡宗小子于京室,曰:昔在爾考公氏,克逨文王,肄文王受兹大命。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國,自之薛民。嗚呼。爾有唯小子無識,視于公氏,有勞于天,徹命茍享在專。王龔德裕天,順我丕每。王咸誡何。錫貝卅朋,用作庾公宝尊彝。惟王五祀。 【注疏】 惟王初𨞾,宅于成周。 惟者,原字作隹。 王者,周公也。 《尚書大傳》云:一年救亂,二年克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樂,七年致政成王。 此周公五年事也。 𨞾者,从興从邑。興者,起也。邑者,城邑也。故,𨞾者,謂興建城邑也。《逸周書·度邑解》云:定天保,依天室。又云:自洛汭延于伊汭,居阳无固,其有夏之居。 宅者,相宅而定址也。《尚書·周書·召誥》云:惟太保先周公相宅。 成周者,洛邑也。 疏曰: 周公从武王之囑,于洛地初建城邑。定址于洛邑。 復移武王豊尊自天。 移者,原字不可辨,乃依上下文補之。 武者,原字作珷,武王專字也。 豊者,《說文》云:行禮之器也。 尊者,原字从示从尊。示者,上天也。尊者,樽也。謂祭天之樽也。 天者,謂天室也。天室者,太室山也。从林沄說。 疏曰:復自天室移武王之禮器于斯。 在四月丙戌,王誡宗小子于京室,曰: 在者,原字作才。才者,在字之本字也。 誡者,原字作𫌲。𫌲者,从言从廾。言者,語也。廾者,两手持物也。謂舉言,乃在上之言也。意近于誡字。 宗小子者,氏下有宗,氏者,氏族也。氏族之長,其嫡長子之外,諸子皆可得姓成宗,宗大乃成氏,此宗氏之分化也。得姓有宗之子,是謂宗子,即宗小子也。 疏曰:在四月丙戌,周公于京室訓誡宗小子,曰: 昔在爾考公氏,克文玟王,肄文王受兹大命。 在者,原字作才。才者,在字之本字也。 氏者,族也。 逨者,行來也。謂歸附也。 文者,原字作玟,文王專字也。 肄者,从聿从𠤕。會意。聿者,筆之本字也。𠤕者,側頭而視也。謂有外物吸引,乃側頭視之而停筆也。故,肄者,停筆也。 大命,原字不可辨,乃依上下文補之。 疏曰:在昔爾考公一族,歸附文王,直至文王得受天命。 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 惟者,原字作隹。 武者,原字作珷,武王專字也。 疏曰:武王既克大邑商,乃廷告于天,曰: 余其宅兹中國,自之薛民。嗚呼。 國者,原字作或。或者,國字之本字也。或者,甲骨文从口从戈。金文从口从戈从一。口者,象人口形。人之口也。戈者,長柄橫刃兵也。一者,象地平線之形。地也。或者,謂以戈守護之地,可供人口腹之需也。故,或者,邦也。後世復增囗作,國字。囗者,象圍繞之形。圍也。謂有城墻圍繞之邦也。故,國者,邦也。 中國者,中心之城也。洛邑于周朝版圖之中心,故謂。 之者,往也。 薛者,甲骨文从𠂤从辛。會意。𠂤者,象二石相疊形。聚而成師也。辛者,罪也。故,薛者,陳師伐罪也。 嗚呼者,原字作烏虖。 疏曰:我住在這中心之城,由此而往,伐罪安民。嗚呼。 爾有唯小子無識,視于公氏,有勞于天,徹命茍享在專。 唯者,从口从隹。會意。口者,象人口形。人之口也。隹者,象鳥形。短尾鳥也。謂人與鳥言,鳥以口應也。故,唯者,應聲也。 無者,原字作亡。 識者,原字作戠。戠者,識字之本字也。戠者,从戈从音。會意。戈者,長柄橫刃兵也。音者,聲也。謂由戈聲而辨識之也。故,戠者,辨識也。 視者,原字作俔。 有勞之有者,原字作又。 徹者,原字从鬲从攴。鬲者,象炊具之形。炊具也。攴者,小擊也。謂倒置炊具,小擊之,以除其沉澱之物也。故,通也。 命者,原字作令。 茍者,从𠁥从卪。會意。𠁥者,象羊角形。羊角也。卪者,象人扶膝而跪之形。臣服也。謂臣服若馴服之羊也。故,茍者,臣服也。 在者,原字作𢦔。 專者,原字作叀。 疏曰:爾是應聲小子無見無識,視爾公之一族,有勛勞于上天,通達天命,恭順得享,在其專一。 王龔德裕天,順我丕每。 龔者,从共从龍。會意。共者,同舉也。龍者,大蛇也。謂同舉大蛇奉獻于上天也。故,龔者,奉獻也。 裕者,原字作谷。 丕者,原字作不。 每者,《說文》云:艸盛上出也。 疏曰:我王奉獻之德盈裕于上天,順之則大盛。 王咸誡何。 誡者,原字作𫌲。𫌲者,从言从廾。言者,語也。廾者,两手持物也。謂舉言,乃在上之言也。意近于誡字。 何者,原字作矛。釋此字者,皆言其若荷物之形。大非。何者,會意字也。然此器以何尊名,世人皆知。雖知其謬,姑妄从之。 疏曰:周公若此訓誡何。 錫貝卅朋,用作庾公宝尊彝。 錫者,原字作易。 作者,原字作乍。 尊者,原字从𨸏从尊。𨸏者,象階梯之形。階梯也。尊者,樽也。謂循梯祭天之樽也。 疏曰:賜之貝卅朋,以用作庾公宝尊彝。 惟王五祀。 惟者,原字作隹。 疏曰:惟王五年,即周公五年。 file:///C:/Users/windows/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2.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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