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三章 铁轰泥障碎 一场搏杀 村人野魔自为争胜何论理 清气入海天 一座霞岛 竟成传奇开篇可歌千年事
四个人和卢采青坐了很远路程的海船，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分，才看到前面好一座边缘亘长的岛屿，这当然就是飞霞岛了。
卢采青望了望远处，利索地起身，屹立在那里向远处伸出一只手臂，似乎是作什么手势。一举一动充满了活力，而且自信、果敢，包含着一种健康的人生态度在里面。看得叶飞心里很麻烦，和对方相比，自己这批人就显得仿佛杂七杂八、都低了一等似的。
当然只是这样一种感觉，内心里他可不会这么觉得。淡淡的橘红色天幕投下的夕阳光线里，祝北俪、包信郎、卓坤或者沉默，或者深沉，或者一贯的傻气，各有各的事，心里面都怎么想，恐怕和叶飞一样难以分辨。
然后看到那边一面巨大铁灰色岩石城墙下方，开了一洞圆闸口，水道开通，这个飞霞岛的大门，远远观望，如此的气派和矗伟，简直和一座城堡无异——南面就是紧接着大海的城堡，护城河也可以省略了，严森森的城墙，就仿佛魔鬼的影子一样，遮延在紫蓝色海面上方一两尺处。
那边铁索铰链缓缓搅动，铁闸门被拉上去了，于是小汽船顺着水流，从水道里行驶近城门里去——从高处 岩石上一只老鹰的视角望过去，灰暗深浓的紫蓝色海水像硬朗的幕布，小船仿佛一小片碎白纸，在幕布上被风吹着抖动、漂行，一直消失在闸门那里，进入了城墙水道里去。
叶飞心里说，这城墙怕不有十米厚？而祝北俪认为，这也许不是人造的，几乎是天然形成的港湾，而仅仅借助人力，稍微改造了一下而已。
进入了岛内，在一片停泊区登陆，卢采青直接带他们来到一片看起来外表精巧富丽的楼阁院落。这附近也有一些普通的民房，相比之下，一眼就能看出区别——那些民房寒酸多了，这儿显然是官邸。
一位中年人似乎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包信郎抬目稍微打量对方，感觉那人脸面上尽管有沧桑感，胡子也一把。但气魄似乎偏宽容、软弱之感。
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卢采青的爸爸，卢仑，飞霞岛的岛主。
卢仑上前一步，拱手道：“贵客远来，无比荣幸。几位在赤鱼岛上的事迹，鄙人已经听说了。能来此帮忙，实在是让人高兴。”
包信郎平视对方，柔言道：“卢岛主太过客气！我们是碰巧撞了运气而已，谈何事迹之说，真惭愧死了。”
大家都微笑一下，没把在赤鱼岛的那件事当功劳，但似乎心里也稍有得意，从眼角、眉梢能稍微看出来一点，毕竟，自己干的事情被人称道，心喜是合乎常理的。
卢仑扫视众人一眼，从这个眼神里，包信郎看出对方尽管气质偏软，但城府、心计之强，也倒确实符合岛主的领导者身份——够深坚。
卢采青撒娇说：“好了，别在门口罗嗦了，立刻给客人安排住处吧。对了，还要备好饭菜，一路海行，我都饿得肚子疼了。客人以为如何？”
眼睛却瞅着叶飞，叶飞小说：“十分饿得慌，无法形容的难受。哈哈，但是在下却很想先满足一下好奇心，你们岛上究竟什么事要我们帮忙？”
卢仑还没开口，卢采青就正色道：“稍安勿躁。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说，主要如果几位甫一来到，就立马讲正事，似乎太过无礼了一些。多少轻松一阵，本岛尽到地主之谊。再说不迟。”
包信郎看看叶飞，他似乎也不好再问了，卢仑此时就随着女儿的话接到：“可不是吗？那件事也不急在一时，强徒逞凶已经半年之久了，只是听说几位的事，才特地请来的。”
众人哦了一声，祝北俪想，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倒是卓坤，一听说就眉毛拧了一下，忍不住裂开大嘴，几乎要大笑起来。
心里什么动静，不知道。
众人进到院内一间客厅去,在等待用餐的功夫，叶飞瞧见窗外卢采青向一个仆人招招手，手掌拢在嘴边，向对方交代了几句。看神色也挺重视。
叶飞心想，不知道是真有重要事，还是刻意在我们面前做作，我所谓了，随她怎么样。
饭菜很丰盛，油豆腐炖汤，红烧鱼，还有什么大型动物肉片翻炒的一大盘，很是香辣诱人。
碗面院子里树影摇落，星光似乎也可以看到，一派平静的感觉。
几个人用完饭，卢仑和卢采青陪着他们聊天，看看差不多了，叶飞再次问道：“事情该说了吧，总不能带着心事，睡到明天早上？”
卢采青就直接说：“刚才我爸说的已经差不多了，一伙强徒，在本岛作乱，嚣张的半年之久。”
包信郎疑惑地问：“杀人越货？”
卢采青含笑摇头。
祝北俪好奇道：“招摇撞骗？”
众人*大笑。
卢采青道：“那更不至于。”
卢仑于是正容说道：“并没有直接来侵害岛上村民。那伙强徒是在野外作乱，霸占了我们一座矿山做巢穴，弄的我们没有办法。”
包信郎咦了一声，再问：“他们去采矿？”
卢仑道：“他们并无此能力。似乎仅仅是在那里盘踞，当作天然的居住场所。倒是搞的本岛居民无法再使用那座矿山了，影响铜矿开采。”
众人诧异的时候，卢采青有淡淡地眼睛闪了一下，仿佛星星，说道：“而且它们并没有走的意思。这个岛，野生动物很多，资源足够，似乎很合它们胃口。”
叶飞奈不住性子了，开口道：“究竟什么人？你们岛上想必当然是有卫队的？”
卢仑道：“有卫队，但去了几次，斗不过它们。”
卢采青紧接着补充说：“对方非是人类，也不是野兽，刀枪不入，智力过人。悍勇，狡诈，十分难缠。”
听罢四人*大吃一惊，心里想莫非是“雷鬼”组成兵团了？
那可真是无法对付。
难免不这么想，因为这里距离赤鱼岛很近，谁知道会不会有雷鬼的族群呢？
但是叶飞自己摇摇头，想到雷鬼应该属于特例，岂能个个怪物都有那号能力？
祝北俪笑问：“怎么说？是兽人？”
没想到竟然蒙对了一部分，卢采青点点头，难得的正面注视着祝北俪，两个美*女的眼光终于交流在了一起，包含的意义十分复杂。
卢采青道：“对了一半。那批怪物里，至少有一半是兽人的感觉。但还有一半，却像是金属矿物凑起来的铁疙瘩。”
卓坤冷笑道：“铁疙瘩有生命？能动？”
卢采青笑中带点严肃，瞅着他，正色说：“有生命，也能动。”
卓坤挠了挠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纳闷、思考的功夫，卢采青看了卢仑一眼，再次眼睛里放光，小声身子往前探着说：“再告诉个有趣的吧。那伙强徒还有两个头目，并且旗帜上写着名字，一个叫夏山，一个叫定化。”
祝北俪不抬头问：“汉字？”
卢采青道：“不是汉字也不是英文。但似乎可以音译。”
叶飞截然说道：“多少人？”
卢仑深思一下，大概说：“二百左右。”
叶飞惊讶了，按了一下桌子，道：“也算个小军团的阵容了。”
祝北俪笑道：“山化兵团。”
包信郎嘿然赞许，认为是个很机智和恰当的称呼。
卢采青也笑吟吟说：“倒是好称呼。免得我们总叫它们‘它们’。”
叶飞再问：“贵岛战士有多少？”
卢仑仰头，再降下来，说道：“一百来人，总能凑的上吧。”
祝北俪心里盘算，这可真不是容易活，对方实力、体力，凶悍一定超过正常人类，数量再翻番的话，取胜几率在哪里？
这一晚就在卢仑安排的行馆里休息，叶飞晚上辗转难眠，感觉这件事情即十分有趣，但似乎又格外富有挑战性。真*相连夜去找卢采青商量一下，但心里好笑。因为这实在很不妥，对方有身份级别不说，素昧平生，那样的美貌女人怎么会随便和你夜里畅谈聊天？
何况按照他的印象，卢采青神态高傲，内心坚肃，绝不是轻易可以和你说笑的那种人。
但是该怎么办呢？
空想当然没有什么如意算盘可打，叶飞只好不再想了，倒头大睡。
早上天色破晓，东方初白，叶飞自己踱到门外去，见到一个年轻的村民推着一辆推车走过，于是向对方大打个招呼，要问话。
不出所料的对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想必这个飞霞岛，尽管是五岛联盟的核心，但是也同样荒僻之地，行馆里客人少有。他们的身份村民当然会听说。
对方停下表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叶飞就问：“那个你们铜矿被强人占领了，这件事你一定知道的。”
对方笑言自然知道。
叶飞就抱着双臂，洒然问道：“那么你们和他们交战过几次，损失大不大？”
对方想想，认真回答说：“倒也没什么。它们占领了铜矿不出来，我们去抢夺，打不过就被*迫逃回来就是了。对方也不追杀。但是那些怪物真的很强悍，力量，反应，都非常人能比。还有很多铁家伙呢。”
叶飞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轮廓，看起来还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无法一群不法怪物找个地方睡觉而已。他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个主意。
谢过了对方，叶飞连步返回行馆。
这边祝北俪、包信郎也已经起来了，只有卓坤，非到吃饭时候才起来不可，而且是不会提前盥洗的——没那个雅兴。
叶飞将收拾停当的两人叫道自己屋内，一张小圆桌旁坐下。
叶飞道：“如何对付这群怪物，两位有什么主意没有？”
祝北俪摇头，包信郎也干笑了一下，不知道肚子里想什么，但终于还是默认没有的意思。
叶飞就一脚踩在桌子横框上，说道：“我觉得战前，知己知彼方位上策。无论如何，我们先去打探一下敌营，看看那些怪物究竟是什么样子。”
包信郎道：“打探了又怎么样？孤军深入，又不敢正面接触，能了解对方实力？”
祝北俪就插话说：“总会有些用处吧。见过彼此的面，至少心里有个直观的判断。”
叶飞拍桌子说：“就是嘛。”
包信郎哈哈一笑，说：“你们认为是就是吧。我没话说。不过这种搞侦查的工作，我腿脚太慢腾，就不必去了。”
叶飞赫然道：“本就没指望你，我和祝姐同去就够了。”
祝北俪还无语，凝视着桌面的功夫，包信郎嘿然道：“原本你二人就正好，我是早就清楚的。”
祝北俪、叶飞一起敌视他道：“说什么呢！”
卓坤完全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叶飞和祝北俪已经稍作准备以后，也并没有告诉祝采青，在村里向早起的人打听好了铜矿的位置所在，直接一溜烟奔向目的地。
在空荡荡沙土、稀薄草类连叠组合成的辽阔平地上奔行了一阵。叶飞感觉到气有点喘了，祝北俪胸口起伏，似乎比他还累，不过没嚷嚷。
叶飞眼睛一闪，就道：“我们稍微慢点走走，随意看看周围吧。”
祝北俪轻笑：“好啊。”
眼睛里有一些感激，叶飞的优点和缺点似乎在她眼里一样的多，难以分辨。
在这儿看不见海面，很远的地方一直是陆地，至于最远处的淡蓝色是天，还是海，就无法说清楚了——应该是看不到海面的，足见这个飞霞岛，比赤鱼岛面积要大很多。
两人慢行一阵，再赶一阵，终于到了差不多铜矿所在的位置。因为很远处路边一座朽木钉的大路牌上，有个铜矿的标示。
那图案是坐矿山，一眼能认出来。
再往前走，好一片石头山地。许多石头蹉棱奇形，乱七八糟沓在一起，组成小山的模样，或者什么也不是，就是冷黑的石头堆。
还有些石头连续成墙，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的，纽带一样走了十几米，此外有些石头搭建成屋子形状。这个想必是人为的。
很显眼的，一堵灰矗矗的香炉一样形状的近十几米高的石头建筑，仿佛是这片区域的标识一样，位于一个广场的中心。
祝北俪轻快的迈开步子，她今天穿了间套窄裤的轻短胯裙，深颜色印花图案的纺布料，看起来有些质感，也很棉软，搭垂着，半显出她合度的跨步线条。
祝北俪向前快速走动了几步，机警的又绕回来，说道：“大炉子后面就是矿洞的入口。”
叶飞睁大眼睛向那里仔细观察，他用视力判读那边的情况，感觉到这个入口并不是通向地下，应该是个类似门洞一类的建筑。
因为那里还横着一道石墙，他判断墙后面还有大*片空地。
于是叶飞向她一挥手，小声说：“你上到那道石墙的一面，暂时不要暴露，小心观察一下。”
祝北俪就按他的意思来，叶飞自己径直飞速地穿过小广场，直接奔到了矿洞入口那里。
因为外围看不到有人放哨，所以他这么做了。
祝北俪已经变成一个小影子，攀爬上了大石块组成的墙、或者说山梁一样的建筑上去。
叶飞瞄了她一眼，再没有多余动作，贴着门洞里粗糙的墙壁，往前摸索。
这里光线较暗，又是乌云遮挡的阴天，风飕飕的，但是对侦查来说，是利于荫蔽的天气。
叶飞还没进去，但就已经感应到一股古怪的气息，或者手迥异于人类和普通生物的那种氛围。
这难道就是魔的感觉？
叶飞心里觉得有点奇观，因为这群怪物按理说不是十分凶残，但自己竟然为何会感觉如此异样？有种说不出来的灰暗、压抑，和让人觉得从内到外都十分苍白和冷硬的凄凉之感。
仿佛是眼前所有空气、树木、石头，一切都在毁灭、或者隐退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样迷雾中去的感觉。
稍微停顿了一下，叶飞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他是被普通人拒绝的那种人。
他有必要和——即使是魔的属性的创造物，来接触，因为在原来的世界，人山人海中，他同样心灵十分孤独。
调整片刻，叶飞战胜了心理的这股子灰白色的凄凉感，仿佛映着什么在吐露的气息，小心翼翼，同时很坚定的来到了门洞那一面的边缘。
他身子贴着石块，利用昏暗的光线隐身，向那边探头张望。
果然很近的地方，就有两个狼头人，在手持长矛行走，踱来踱去，一定是哨兵无疑。
叶飞心想，怎么着？是做掉它们？还是……
瞬间，他看到石头平房的屋顶，一个人影迅捷、灵巧地一个跳跃，消失在视线里。
祝北俪行动如此之快，如此之孤军深入和冒险，出于叶飞预料。
一瞬间，他在着急之下，冷静地作出一个合理的判断：
两个狼怪巡逻走位间有个十几秒的空挡，叶飞稍微等待了片刻，飞速地穿过了这片空地。
那么怪物的听觉、反应能力、或者说直觉，是否灵敏呢？能够捕捉到空气里的变化吗？
谁也没把握。
叶飞躲在另一处走廊的墙缝之间，稍作喘气，一边摸背后的剑鞘，一边观察那两个哨兵。
确实没反应，看来怪物和人，还果真是有一些区别的。
包信郎说过一句话：造物主是公正的，给某些东西某方面的超强功能，必定在另一些方面有所削弱。
叶飞快步走过了一间屋子，这件屋子有对外的一扇很大的窗子。
窗子格里不知道是玻璃还是塑料纸，脏兮兮，布满灰尘，但是叶飞还是瞧见里面两个身材很瘦的怪物在走来走去。
看其步履，竟然已经是头目，或者指挥官一类。没准屋里还有作战地图呢。
叶飞一乍舌，心里想，莫非摸到敌军司令部了？至少是这二百号魔怪的核心部位。
或者兵营的核心。
又过了几间房屋，这些似乎是普通怪兵的家，里头有玩乐的声音，也有冒着热气，在煮东西吃的感觉。
这些兽怪竟然不生吃东西了，真是很稀奇啊。但是也没甚奇怪的，亲眼见到之前，叶飞又怎么能想到，这种异类的东西会有类似文明程度的组织？
他机警的过了几座院子，前方一个院子里，似乎敌兵在操练，显然地面上无法过去。
恰好祝北俪在上方一个屋檐上对他招手，叶飞于是摸准一颗大榆树，攀了上去，跳到屋顶上。和祝北俪会和了。
祝北俪眼睛一亮，说道：“我在那边山壁发现一个冒热气的通道，金属丝构成的，似乎是排气孔。”
叶飞坚定道：“摸进去看看。”
祝北俪笑道：“是，我一个人确实不敢进去。”
这个入口在一堵灰色山体间开凿出来的，两人进去几步，看到四周结构变成了一种金属片，嵌合在一起，十分坚密。
走了一段，发现这里面流动的白色气体，温度很不高。
叶飞却无比好奇，这些白色气体是从哪里来的？这里面铜矿当然已经被魔怪占据，那么——难道说魔类同样具备一些开采矿产的技术？
叶飞感觉到难以理解，那么这个魔类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正想着，祝北俪却惊讶了一下，然后指着下方示意叶飞看。叶飞向那里一望：果真，几个熊头怪，臂膀粗壮，肌肉成黑疙瘩，正在下方操作一个机器，轰隆隆的机械的呱噪刺耳响声。
叶飞目光示意祝北俪，是问“什么意思？”
祝北俪眼睛发直，却挺着脖子，神情里没有任何表示。
似乎她也陷入了某种思索，但还没有答案。
叶飞心里有个好笑的念头——如果它们也能制造火炮来，那真的有意思极了！
一直走到通道的尽头，竟然看到下方是一间矿洞式的不大空间。
里面的四面墙壁，全是矿石类的颜色，闪烁着金色的颗粒。
难道是铜矿？
但是更让两个人吃惊时，一个长着熊狼混合型脑袋的怪物，正伸出一条手臂，去接触那些矿石颗粒。
而且两人分明看见，他的手臂在冒出一阵阵脏黑色气流，仿佛某种能量交换的结果。
空气仿佛凝结了，有种神秘感，叶飞被一种本能的理解的感官攫住了胸口，心脏似乎被钳住，血液无法流动了一般。
祝北俪却忽然脑子一动，然后眼睛里闪过一道灵光，凝思片刻，再度沉默下来。
却对叶飞微笑着冷静做了个“撤退”的眼神。叶飞神思恍惚地跟着她撤退出通道以外。
还好并没有人在此期间占据出口附近的空间，安全撤退。
两人没再从兵营中过，直接扑上了矿山顶部的山岩。
以背后阴灰色沉沉垂下的天空幕布为底子，两个身影踩着崎岖、棱角锋峭的山岩线条，向来的方位走去。
叶飞站在一块刀削般的岩石上垂目思考的时候，祝北俪就眼睛里带了点冷光。
她缓慢说道：“它是在吸收铜矿里的金属物质。”
叶飞也有这个直观感觉，但无法明晰判断，就问：“它怎么有这种功能？”
祝北俪思索道：“自然进化的力量吧。随着人类科技的攀升，影响了自然界的创造力。也许丰富了那种神秘的创造了。在物质组合方面，突破了原有的有机、无机，甚至生物体内构成的原型结构。创造出了新的东西。”
叶飞诧异：“新的？”
祝北俪踏上一块岩石，眺望远处地垂的云层，以及脚下的空间，说道：“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新的结构。”
叶飞回味她的话，感觉是在一个合适的高度来判断的，当然具体，这些怪物，魔的属性怎么样，或者魔和普通物种究竟有多少区别，她当然一下子也没有结果。
除非见多识广之后，才能分析。
叶飞又问：“那么它们怎么又在像人类一样使用铜矿？”
祝北俪窃笑地一摊手，说道：“胡乱猜一下，那是在模仿人类的技术吧？”
2
二人回到行馆之后，家里面乱的一团糟：卢采青带着两个雄赳赳的助手在那里等着，脸色很不好看。卓坤生气的在屋里挥舞着拳头闹腾，似乎要一切都用铁拳砸个稀巴烂不可。
见二人一进院子，卢采青就冷然道：“二位回来了？”
祝北俪点点头，叶飞不说话，却去抱卓坤的腰，让对方安静。
卢采青就说：“你们不辞而别，突然单独行动，似乎很是危险，如果因此除了什么事，我们地主一方就非常难看。”
祝北俪转过头，有些挑衅地答道：“卢小姐太看重我们了吧。何至于此呢？”
卢采青才脸色缓和一下，不再那么如许阴沉了，但还是很不高兴，道：“总之，你们这样很不把在下放在眼里。”
祝北俪转颜走开，叶飞却凑过来道：“感谢卢小姐关心！不过这个打战的事情，总归是有冒险性的。早晚都得有这样的行动。而且我们认为，我们的行为是对大局有益的。”
卢采青道：“哦，有什么收获？”
叶飞心想其实也没什么收获，即使有，也难以言传，就是对怪物们多了点心理上的了解。但估计这个卢采青听不明白，于是就把最后在通风管道口的见闻讲了出来。
果然卢采青惊讶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难怪他们猫在铜矿里不走，以为仅仅是安个巢穴，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难怪了。”
祝北俪洗过了脸，过来用谦逊的语气说道：“我怀疑它们有某种直接吸收金属矿颗粒的能力。也就是吸收金属来强化自身的骨骼、也许包括了肌肉的能力。”
卢采青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没什么好说的，紧皱着眉头，因为如果有了这一层原因，那么对方霸占铜矿是铁定的了。交起手来，难免要分个死活才可以。
叶飞请大家坐下来，又让卢采青讲了过去几次和怪物兵团交战的经过。
卢采青咬了咬银牙，挺着脖子，一直很自尊和正派的姿势说话，语调平静，言辞清晰有条理，把事情说的很清楚。
按她的话来，对方肉搏战能力固然是不可战胜的强悍，而且具备一定的战术素养，修筑有城墙、炮台，防御壕，绝不会轻易出来，或者像普通野兽一样落入简单的陷阱之中。
祝北俪张了张嘴，没说话，她原来是想提一下，是否可以用捕野兽的方式试试，现在卢采青这样讲，没必要再问了。
讲的这么清晰，大家很赞许她的能力，但同时心里凉的很，如此的怪物兵团着实不易对付。包信郎正在仰着头，眼睛凝成一条线望着墙壁琢磨什么的时候，叶飞忽然拍他胳膊一下，说道：“可以我们去的时候，没带你那个装置。”
包信郎道：“怎么？你怀疑它们是魔？”
叶飞点点头，神情复杂，不说出来，同去的祝北俪楞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知内心思考什么。
卢采青却无比诧异地按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什么？你说是魔？”
包信郎看叶飞，叶飞就不置可否地言道：“我猜的，凭感觉，绝不是普通的生物。”
卢采青骤然间脸色灰暗的一下，似乎触到了不愿或不敢去设想的心事。稍微停了一会，她感觉到大家在等她讲什么，权衡了一下之后，果断地说道：“这个事情涉及到了本岛，甚至我们五岛联盟，和神界城中枢的一些约定。但目前咱们统一阵线，我可以说出来。”
大家无比好奇，卢采青就道：“我们南极五岛，出于南伽洲最外端，从神界的角度来看，我们是最边缘的蛮荒区域。并且在近二百年前，我们这五个岛屿属于一位王爷，叫紫尹王的直接属地。这个几位是否知道？”
按照包信郎的意思，即使稍微听说过一些，还是了解的越多越好。
果然，大家都差不多的看法，叶飞直接道：“没有听说过。”
于是卢采青就坐下来缓慢的又讲述了一遍这个王爷统治南伽洲的诸多事件。
四个人从中听到了很多原先并不知道的消息，例如这个紫尹王来到这里，似乎还和躲避宫廷内部的权利争斗有关。他的一个哥哥就因此死于非命，最终登上皇位的，似乎是他的三弟。
听着这凶残的宫廷事件，祝北俪心里在抖动，仿佛一种十分黑暗的潮流灌进了血液里，她在这方面还缺乏足够的自信，和控制力。
而包信郎却神情平缓，唇角动了动，手指悄悄白瓷杯子边沿，心里盘算说：“这种王位之争，最终能当上天子的，一定是注定代表未来几十年进化潮流的一个吧？”这看似偶然的东西，其实同样是某种宇宙元素的校核、聚灭、生杀，毁掉以后再创造。
历史是宇宙的杰作，时间是空间的灵魂，天意，是实力的方向。
集一切于唯一的那个点，就是宇宙的选择。
紫尹王的三弟，自然就是那个选择。
大家听卢采青很复杂和自己都嫌麻烦地讲了很多紫尹王的事情，如何亲政爱民，如何性格朴素，平雅，对平民而言，是很好的一个统治者。
卓坤听得十分焦急，其实叶飞和祝北俪也有点沉不住气，好奇对方为什么在这点上要如此大费周章，讲个详详细细。
终于卢采青断然道：“总之，就因为这些特殊的情况，所以我们南极五岛，在神界看来，多少是有些特别的。”
祝北俪道：“哦，怎么说？”
卢采青略显欣喜地说道：“自由！我们这五个岛以来地理位置太边缘，另外当时的皇帝似乎亏欠紫尹王，或者是想要为自己在争夺皇位中的行为有所弥补。所以多这片区域格外放任。经济、矿产、农业，神界中心全不过问，完全交给紫尹王。”
大家知道另有后文，屏息不问，果然，稍停一会，卢采青眼睛闪亮，说道：“紫尹王去世前，皇帝来看过他，我们岛屿上的长老当时也去了。似乎三方有个协议。具体内容，我听上届岛主讲过，就是要维持这五岛的原始民风，除了自愿按一定比例，每年向神界缴纳一些物资外，其余方面，都不收神界约束。”
叶飞赞道：“这个好！”
祝北俪却说：“怎会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还有什么条件吧？”
卢采青道：“真的有。就是相应的，神界也不会派部队来维持这里的安全。甚至也不在这里设立‘神师’和‘引导者’二个官职。”
叶飞好奇道：“神师似乎好理解一些，这个引导者是做什么具体职能的？”
卢采青答道：“莫非你以为神界就像普通城市一样，可以随便进出的？引导者，就是负责技术工作，掌管一种能量，和用这个能量联通神界层的官员。至于神师，是被传授了某些仙法的有德能的凡人。”
全体惊讶，包信郎着急地喝了几口茶水，心里不老实，十分兴奋起来，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呢。
祝北俪就侧目道：“那么你说的那些神界管辖的大城市呢？也是这样的？”
卢采青有些不耐烦，克制地答道：“差不多吧。当然越大的城市，这些机构越复杂，但结构差不多。”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赤狭岛上飞穆等人说的神界，竟然不是在这个空间层次上的。
那么事情就似乎格外复杂了。
沉默了好一阵，祝北俪最先回过神来，断然道：“我明白卢小姐的意思了。因为这里没有神界的戒护，所以贵岛居民对魔类心存畏惧？”
卢采青有点沉重地回答说：“事实就是这样。但是说起来奇怪，我们这些地方，过去可从来没有过魔类诞生。”
叶飞朝窗外看看，心里说也是，这蓝天碧海的，哪像会有魔类的地方呢？
祝北俪心里却盘算:假如有不可战胜的魔类来临，这南极五岛愿意放弃自由，向神界求助吗？
这个选择题她自己没有答案，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慌，但又平静下来。
叶飞却道：“不过卢女士不用太失望。因为据我的观察，不管这伙强徒是不是魔，实力也很一般。一定个可以拿下的。”
此番话一处，满座皆惊，卢采青尤其高兴，眉毛都跳了一下。
叶飞说这些话，当然是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主意。按照他的判断，这伙强徒，至少在印象上是劣质次品，即使是魔，也是很一般那种。
那么他构思了一些方法，自己认为很可行。
他大概说了一遍，得到大家的赞许，于是接下来一周内，就和岛上战士一起，紧张的投入到准备工作中去。
一周后，这次全员出发，卢仑也随队出行了，不过他不打算去参加战斗，而是在后面指挥村民，或者安排后勤工作。
卢采青却手持一对利剑，看起来眉飞色舞，神情严峻和有杀气的感觉。
原来这个岛和赤狭岛一样，居民同样长期自我奋斗，和荒野兽类战斗，具备了这样的实力和心理素质。
部队刚刚抵达那里，就看到了对方竖起两面旌旗：金黄*色的——异常耀眼，竖条的样式，上面写着看不懂的线条文字。
从音译感觉上看，果然似乎有“夏山，定化”的意思。
队伍站定，一行人都等待着，卢采青和这帮家伙交战几次了，一见面就气的咬牙切齿，一步站出来朝对方骂道：“你们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立刻撤出铜矿，否则后悔也晚了！”
从地方城墙内竟然传来一阵擂皮鼓的洪烈响声，仿佛炸响了一阵闷雷一样。同样的天空灰白色，没有云雨，但光线阴沉、黯淡道了仿佛在吞没一切光线的感觉。
空气和风丝里，漂浮着一种让人心情抑郁，产生灰白色*情绪的因素。
叶飞心里想，这就是接近魔类领地的感觉吧。果然包信郎拿那个仪器测量，发现指针有所移动，幅度不大，然而果然是魔类。
那边还在继续欢呼，这边的几个战士也叫骂了几句，对反充满野兽的嚎叫式的示*威一样的反骂，不知道是咒语还是魔类的基础语言。
反正听不懂。
但包信郎听了一阵，却侧头对卢采青道：“它们说，这座铜矿，是属于它们的。”
卢采青一听就怒道：“什么？它们呢？本岛前辈多年努力建造的铜矿，还是它们的？给我上！”
然后挥舞着剑就冲击了上去，岛屿战士一拥而上，气势汹汹。
那边从城墙里放出来一群兽人，同样挥舞着武器，双方搅合在一起。
祝北俪这时才抽空对包信郎说：“包老师，你能听懂魔类的语言了？”
包信郎嘿然笑道：“尚且没有这个功能。不过凭天生的感觉，大概可以作此猜测。”
祝北俪凝神不语，看着那边墙头上几只豹头怪似乎正在弯弓搭箭，于是自己也准备和对方对射几下。但心里却有一丝不解：为何魔怪会这样了反骂？
说铜矿石它们的，意义何在呢？
来不及思考太多，战团拉开，双方打在了一起，也许这次因为有客人帮忙，岛上战士英勇了许多，和兽人肉搏，但实力终究差距过大。
坚持了一阵，败下阵来，卢采青着急指挥大家后撤，一直躲避到后方天然的岩石阵间，对方才叫嚣着没有出现。
几个战士看卢采青，卢采青并不慌张，等待了一会儿，果然叶飞朝身边一个战士说了几句，那个战士从腰间拿出两面白、黄*色的旗子，对着后面交叉摇动。
然后阴沉的空气被打破了，那种沉郁的、凝重不化的气流，瞬间亮起了几十个烈焰腾腾的火团。火团全部安装在铁架子推车上，带有很长的柄，可以推动，避免被烧到。
车上是油浸过的柴草，几十辆车子的燃烧体裹着风，呼啸着朝前走去，战士们全部换了武器——是长柄前段裹了油布，同样可以燃烧的长铁枪。
组合成一种阵势，稳定的前进，这强烈的火光，似乎一下子把魔怪震慑住了。
叶飞猜的没错，不同生物，不同的属性，这些东西喜欢阴沉，和灰暗，死寂的感觉。燃烧的烈焰，恰恰是它们本能所畏惧的东西。
战士们跟随在红彤彤燃烧着的铁车后面，稳步前进，怪物兵的气势里明显露出了胆怯的意味。灼热的火焰翻滚着浓黑的烟气，仿佛一个不可测的神秘体在向上天吐露信息。
这个信息是属于进化者的，从黑暗中来，向高级出走。
脑海里必然还残留着兽性本能的狼头、豹头怪物们，起初嚎叫了一阵。
然而乱嚎之后，纷纷带着愤怒和惊恐向后退去。
偶尔有几只膂力强悍的站在原地试图周旋，战士们上去三炳火焰枪，对方折腾了两下，立刻就撤了。
卢采青十分高兴：“他们果然胆怯了，天生怕火。”
祝北俪漠然无语，心里思索什么但显然没有明显答案，总之她是没有这种思路的。
叶飞估算成功，却不敢得意，毕竟战局还在僵持，且看下面怎么发展。
稀稀疏疏的怪物军退了回去，好长时间没有动静。卢采青看了看包信郎等人，都没有反应，她想要命令去强攻那堵围墙，却也无法下决心。
就在这时，门洞再次打开，太阳光底下，辉动着一片银白色的光体，仿佛许多的金属片在反射。
祝北俪和叶飞睁大了眼睛，看到果然是一群完全是金属结构的棱形复杂多变体脑袋、身子、四肢结构的铁人，正结成一线，向外扑出来。
2
包信郎的判断来看，这批铁将，绝对是力量、抗击打能力强悍的一类，人类和他们交手，根本没有半点机会。——两种不同元素构成的生物，以本方的弱点，碰撞对方的优点，没有不死的。山化兵团此刻放出来这些铁将来，无疑是希望在气势上摧垮本方，再度占领上风。
战士一起呐喊，但声音中毫无自信，不少都扭头看卢采青，卢采青咬着牙，脸色铁青，但胸膛挺得很直。
战士们以前毫无疑问教过手，领略过对方的厉害。
卢采青冷漠了一会儿，才向后面一挥手。
这时祝北俪才注意到叶飞消失了好一阵子了。果然扭头一看，那边叶飞率领一队战士，推着一种新型的铁车再度出击。
排成一线，这次卢仑也亲自出马，在后面郎朗然跟着行走，整体阵型气势很惊人。
卓坤看得大笑，原来这批铁车没有燃烧着火，却全部带着尖锥的利棱，顶部极其尖锐。仿佛是大号的铁蒺藜一般。
并且都在不断旋转，显然车子里安装了传送带，某种提供力量的引擎。
包信郎心里哦了一声，叶飞一直向他保密，原来带着岛上技师、村民忙了几天，就是忙这个吧？
卢采青却此时小声对包信郎说：“拆掉了岛上一座废弃的海上气矿，才凑够这么多铁板。很不容易呢。”
包信郎赞许的大笑。
果然形势再次出乎对方以外，那些钢铁悍将，显然思维能力是严重缺陷，铁车攻到眼前，带风旋转的锋利尖刺，让对方首先精神上就受到了搓着。
包信郎注视着形势，漠然无语——和刚才一样，如果对方有胆量斗下去，胜负殊难预料。但是果然在信心上就已经降下来的铁将，决定不硬拼，冥冥之中，有种超越一切的力量在左右局势，或者权衡战场上的全部变化。
包括四周山地形式，风云，气流，甚至一切隐藏在自然元素里的隐秘物质，都在整体上把握着局势的发展。
包信郎喃喃自语道：“你们，我们，都逃不过宇宙的绝对意志，那么就撤吧。”
如他所料的，铁将们十分的犹豫和不情愿，最终还是纷纷撤离的那片区域，退回到城墙里去。
战士们振臂高呼，卢仑也走上来，和卢采青站在一起，对着对方大声叫道：“无知匪类！抢占我岛矿山，本属非分之霸，如今知道了我们的厉害，还待打何主意？”
叶飞这时回来，卢采青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祝北俪于是主动向左边缩缩肩膀，轻然看着眼前清冷的空气，目光穿透过去，看见石墙上，一只豹头怪，一只瘦高铁浆，嘴里有话，似乎在交流什么。
她眯起眼睛，果然，稍微一会，那只豹头怪高高在上，冲着下面突然爆发一阵吼声。
果然是猛兽本色，厉吼挟带着爆炸性的能量团似的，让下方众人心头一阵。
即使是祝北俪、包信郎这样心里沉刻的，不为所动，也能感觉到那股气势。
祝北俪心里想：古人云，虎啸山岗，梢林尽摧，果然是有道理的。
这就是自然界本身的力量吧。
吼完之后，下面一切平静下来，卢仑也不说话了，这时那豹头怪才扭着健硕身躯，大胳膊挥了挥，似乎向人类战士打什么手势。
接着山化兵团呐喊震天。
祝北俪、卢采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见那边门洞缓缓打开了，走出来三个豹头男。
每一个都是虎背熊腰，钢颚铜筋的感觉。它们三个展开有，原地活动，扭动胳膊、大腿，尾巴也一颤一颤的动。
同时山化兵团，再度爆发呐喊。
祝北俪睁大眼，问叶飞：“干嘛呢它们？”
叶飞有所猜测，不敢肯定，犹豫着无语的时候，卓坤却一把将面前人全部扯开，几步冲了过去。
叶飞才向祝北俪道：“看出来了吧？”
祝北俪大悟，原来如此。
一场决斗在所难免，但是看起来是比武性质的，大家也就不太为卓坤担心。
但是他的能力，能否对抗兽人，真是个问题。
只见第一个兽人眼睛睁大，胳膊论起来像一团旋风，直扑过来，卓坤的身躯高度和它差不多，但是身上就没有皮毛。
也没有对方看起来那么肌肉发达的感觉，好个卓坤，眼瞅对方过来，却虚着下蹲了一下，其实做好了下一个动作的准备，斜着借势一撩，同时右腿抬起来，正踹在那豹人的胯骨上。
豹人吃痛不已，经不了身子也被一下子掀翻了！甚是难堪，毫无情面可言，它身子抖动，狂吼一身，正待再要扑击。
叶飞却忽然尖着嘴唇，发出一声细细的长啸之声，好像在戏校对方。
人类战士会意，一起打骂，骂什么对方肯定听不懂，但它总会感觉到。
无非骂它不知廉耻，败军之将，尚敢言勇诸类杂七杂八的话。
果然，那豹人耸耸头，脸耷拉下来，雄赳赳地退一边去了。
第二个怪物拿了对板斧，示意比兵刃，这边有人送过去卓坤的那对钢锤。双方鼓足士气后，开始抡起家伙大干起来。
旋风对雷电，两种气势和能量的武器，按各种招式，眼前之旋花，松上之隋雪，气流万多，招式或者胡搅蛮缠，或者丝丝入扣，最终怪物败下阵来，知道对方手下留情。否则是有机会被爆掉头颅的。
只好不说话回去。
最后一个强悍的豹头，身体最高，腿张开仿佛尖塔的感觉。摆开姿势是要摔跤，看得祝北俪心里一寒，暗想这可是硬功夫，纯粹拼力气了！
卢采青、卢仑都神情紧张。
气氛一时间如天云一样凝重。
灰暗的天幕下，两位勇士在那片空地上扭打起来，卓坤能感觉到对方的魔兽的呼吸，它吐出来的气，有种富含毁灭外围生命的信息。
卓坤心里怒道：“杀惯了比你弱的，是吧？”
奋起用力，肌肉几乎要绷紧道扭断，撕裂疼痛般的感觉，却终于将对方制*服，反扭左臂，卡在了地上。
祝北俪无法相信一样，率先叫好，这边战士们的呐喊是响彻云霄的，彻底、疯狂的程度，不必再表。
包信郎纳闷地看着叶飞，叶飞就小声说道：“老卓兄弟，是练过一些硬气功的，这个属于机密。”
包信郎笑道：“哦，以为是纯粹的武士呢，没想到还有硬气功在。那也算外家的技击高手了。”
叶飞道：“这年头，竞争如此惨烈，像古书上那样单纯一门拼力气的好汉，还怎么生存？”
战斗全部结束，大队人马凯旋而归，山化兵团撤离，也就是近几天的事了。
路上叶飞喜悦程度无法言喻，而卓坤却被捧成了神话般的英雄，一群战士簇拥着，一边喝酒一边迈开大步往回走。
卢采青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似忧虑，但并没有说出来，却被旁边的祝北俪捕捉到了。
她不知道卢采青还隐藏了什么消息，但是她至少肯定卢采青是自己人。也就没在往心里去。
回到行馆之后，几个人还是用罢晚饭后凑在一起，商议着该怎么走。
饭菜还是极为丰盛，多了风鸡糟鸭、盐腌兔肉一类的，还有几大瓦罐的烧酒。
原来路上卓坤喜欢吃什么早说出去了，对方自然特地有准备。
大家笑谈了一阵，卓坤被对方拉出去参加庆祝会了，另三人却心情还是很沉重，没有出去。
叶飞道：“明明刚做完一件艰难的事情，怎么没有半点喜悦之感呢，怪不怪？”
祝北俪眨眼睛，无语。
包信郎缓慢道：“所谓喜尽忧来，大概此意吧。咱们自从到赤狭岛以来，一切都十分顺利。自然心里就会天生的，发生一些生理反应，产生警惕的感觉。”
祝北俪道：“有道理，人类的内心世界，也是大自然的杰作啊。”
包信郎叹道：“咱们下一步去哪儿？”
祝北俪冷淡道：“向前走就是，到哪儿算哪儿。”
叶飞却转头看向包信郎，说道：“老包，咱们走以前，天陈子，真的没有给你具体的路线？”
包信郎笑道：“哪里有？他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能连通这个空间，送咱们过来，已经是匪夷所思了，还要求他知道多少？”
祝北俪打断道：“少罗嗦，总会有些信息的吧？否则为什么送我们来这儿？”
包信郎只好兜底儿了，想了好久，才说：“这个星系是链状的，东北方尾部色调偏暗，头部珠链的那端，一小团极为璀亮的星芒。似乎是整体的核心所在。”
叶飞讶然道：“那我们现在再哪儿？”
祝北俪不屑说：“谁知道？”
一种沉重的压力，伴随着外面欢庆的气氛，同时压在众人心里。
祝北俪小声对叶飞说：“这个世界什么构造咱们都不知道，你知道魔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来自哪里？咱们不过是凡人，走这条路，接近必死！”
叶飞四周望了望，却抖动肩膀说：“那山化兵团不就是魔吗？我看很一般。”
这话说完，祝北俪眼睛发直，似乎有想到了下午时候卢采青的异样神色。
必定还有什么秘密。
所以她无比担忧，而叶飞的话一时无法反驳。
果然，晚饭后，卢采青竟然独自一人，挑着一盏油气等，在漆黑夜色里踏月而来。她稍微敲敲半掩的门，然后直接步入院子。
祝北俪小声问：“卢姑娘有什么事？”
卢采青却根本不甩她，径直走上了台阶，往里走去。祝北俪诧异，心里想自己的语调，没甚不对？也许是心态还不够好，话讲出来有敌意？
很无聊的也折返回来，看他们在聊什么。
卢采青看着屋里两人道：“怎么外面那么热闹，你们也不去？”
叶飞看她的眼睛一下，依稀笑道：“没那么傻吧。看你的神情，就能预感到事情还没有结束。有什么难言之隐，还不如也说出来。”
卢采青摊开手，似乎要表达无辜，但看到祝北俪锋利的眼神，还有叶飞那个态度，就顿了一下脚。
撅嘴说道：“是有事。不过暂时不说出来，本岛已经决定，未来三天内，全岛停止一切生产活动，集体狂欢庆祝！三位请务必不要扫兴，谈离开之类的话。”
叶飞不喜道：“还有麻烦在，自然不会先脱身。”
祝北俪走过来，站在包信郎边一起向卢采青瞧，卢采青却露出天真的，青春少女一样的神色，拉着叶飞的手，说道：“将来再说，好吧？现在时高兴的时候，喜庆时刻！”
叶飞于是拥抱她肩膀一下，说：“好吧，玩几天再说！”
一句话让祝北俪扭头无语，看看包信郎，知道只有几天后才能知道什么名堂了。 |
发表于 2012-2-16 12:40: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