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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中国古代文化与东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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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0 10:52: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漫长的岁月中,中国文化给予世界文化发展重大的影响。中国文化对东方世界的影响,更为直接,更为全面,更为深入。在历史上相当一个时期内,中国文化与东方世界某些国家(如日本、朝鲜、越南)的文化的关系,达到了十分密切的程度,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水乳交融、密不可分,极大地影响了这些国家的历史和文化。东方世界——东亚、东南亚和南亚各国——广泛地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正如赖肖尔在他的名著《日本人》一书中所说的,“更多地应归功于中国文明的光辉灿烂和它的吸引力,而不是因为日本人和其他邻近中国的民族有什么特征。”

对东方物质文化的影响

   中国文化对东方世界的影响,最先表现在物质文化方面。这是因为物质文化的影响,直接关系到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和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关系到受影响者的基本的生活和生产需要。因此,物质文化的影响,是最容易被人们广泛接受的文化影响。

    最早受到中国物质文化影响的国家,是朝鲜。据传说,周武王灭殷商后,殷王族箕子率领5000族人避居朝鲜,就已带去了中国文化。战国时代,燕赵等国的许多人为避战祸迁居朝鲜,就不是什么传说。而是确凿无疑的历史事实了。他们最早把中国的金属器具和工具,包括青铜器和铁器,带到朝鲜。两汉时期,中国的丝绸、漆器和铜镜输入朝鲜。魏晋南北朝时期,朝鲜半岛高句丽诸国居民的生活习俗,也明显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高句丽贵族的服饰为宽衣博带,妇女的发式亦多仿南朝。隋唐以后,中朝物质文化交往的规模更大。也更为频繁了。

   由于中朝物质文化交往开始得早,而且,越到后来就越为频繁。中国古代的一些重大发明,往往首先传到朝鲜。朝鲜是世界上最早从中国引入蚕种和养蚕技术的国家之一。早在汉代,朝鲜人就学会了养蚕制丝,中国的造纸方法,在公元4世纪时,就已传入朝鲜。中国的印刷术,在发明后不久,在唐末传入朝鲜。11世纪时,朝鲜的印刷术已相当发达。在60年间雕印了《大藏经》1040部、4740卷。中国的活字印刷在11世纪发明后,也很快传入朝鲜。朝鲜人民又以他们的智慧,改进了泥活字。在13世纪中叶发明了铜活字,并把它传到中国。中国的陶瓷技术,特别是中国宋代的清、白瓷技术,给予朝鲜陶瓷业很大的影响。10世纪以后,朝鲜已有窑厂,仿制中国瓷器。中国的又一大发明——火药,在元代传入朝鲜,到14世纪后半期,朝鲜已能制造火器和各种火炮。朝鲜从中国引进植棉技术,也是在元代。此后,棉花成为朝鲜重要的经济作物。到15世纪时,朝鲜的棉布已输出到日本。

    朝鲜古代的建筑,也深受中国影响,新罗的都城平壤,就模仿隋唐的长安、洛阳,分宫城、皇城和外部城。

   日本也是最早受中国文明影响的国家。秦代中国已发展了高度的物质文明,而日本文明还处于黎明阶段。秦代已有中国人越海到达日本,他们带去了先进的生产工具和技艺。日本传说着,徐福奉秦始皇之命入海求仙,实际上到了日本不再返回,并说徐福带着的1000余人,是在纪伊熊野浦(现在的和哥山县新宫祠)登陆的。秦汉以后,移居日本的中国人更多。应神天皇(公元201—301?年)时代,由于乐浪、带方二郡的秦汉遗民移居日本,日本的养蚕、丝绸等业开始发展起来。《三国志·倭人传》已有倭人种桑养蚕的记载。雄略天皇(公元457—479年)时,接纳中国移民,请他们传授丝织技术,从秦汉到隋代,从中国移植到日本的原始工业。除上述养蚕、织丝外,还有制陶、造船、炼铁、皮革、香料、漆器、琉璃、油脂、酿酒、造纸等。在器物方面,中国的铜铁器、金银器和陶器,大量输入日本。作为日本皇权象征的三种神器——青铜镜、剑、琉璃、制勾玉,都是由中国传去的。在农业上,日本的水稻种植,也是由中国传入的。

   隋唐时期,中国物质文化更大规模地传入日本。日本的遣隋、遣唐使和中国唐代鉴真和尚的东渡,在传播中国文化的过程中起了重要的作用。总计唐朝时,日本所派出的“遣唐使”共十三次(一说十四次),迎送唐朝到日本使节的“迎入唐使”和“送客唐使”有六次,合计共有19次。大规模的入唐使团,一次就有500多人。中国的鉴真和尚,743年到748年六次东渡,最后一次成功地东渡到日本,带去了“玉作人、画师、雕檀、刻镂、铸写、绡师、修文、镌碑”等手工艺人近百人。中国丝绸、瓷器、铜镜、刀、尺、笔、墨、砚、纸张大量输入日本。漏刻、测影等仪器,印刷、水车制造、瓷器、铜镜铸造等技术,均在唐代传入日本。在农业上,中国茶种传入日本。到10世纪时,日本寺院和宫廷的饮茶之风已颇为风行。当时日本人的服饰衣装,也深受唐朝服饰影响。和服的花纹图案,与唐代的花纹有着明显的渊源关系。至今和服中的名词如“唐草”“唐花”“唐锦”,都反映了这一关系。
在城市建筑中,日本的飞鸟、奈良时代的都城,如藤原京、平城京,就是模仿唐长安城、洛阳城建造起来的。寺院建筑也往往仿唐,如奈良法隆寺,从平面布局到细部构造,都无不模仿唐代寺院式样,其台基、殿身、梁架、斗拱、屋顶以及装饰,几乎都与唐代式样一致。至于奈良的唐招提寺,更是由鉴真大师及其弟子依据唐代寺院的风格式样建造的。


   中国的围棋,也在唐代传入日本,并在日本民间流传发展,盛行不衰。

   宋代以后,中国物质文化继续传入日本。日本人在消化中国文化的基础上,注意给予发展和创造。12世纪时,日本荣西禅师来华,当时宋朝人饮茶之风甚盛。荣西回国后,著《吃茶养生记》,提倡饮茶养生益寿之道,对于唐式茶会在日本复兴,起了很大的作用。到16世纪时,千利休居士(公元1521—1591年)在日本创茶道。1223年,日本加藤四郎来中国学习制陶,长达六年,回国后在日本尾张、濑户制造黑粙瓷器。14世纪中叶,又有日本人伊势五郎,专门到景德镇学习青花瓷技术,到70岁才回国。后来他在日本制造的瓷器“纸薄磬声”。宋元时期来中国学习医学的日本人更多。吉田意休到中国七年,学习针刺,回国后著有《刺针家鉴》。药物学家阿部照任在福建18年,精于本草学,后来被日本人尊为药物学的鼻祖。元明以后,日本的造园艺术,也受到中国影响。明末中国学者朱舜水到日本,传去了中国江南风格的园林艺术。

   在东南亚,最早受到中国物质文化影响的,是越南,而且这种影响不亚于朝鲜和日本。实际上,从秦始皇置象郡到公元939年吴权建国前,越南北方一直是中国封建王朝统治下的地区。早在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前2世纪,中原的铁制农具、牛耕和手工技术,就开始传入越南北方。秦末汉初,用转盘制陶的技术传入越南。养蚕缫丝的技术,也至迟在汉代传入越南。公元3世纪,造纸技术也传到越南。越南人用密香树皮等,制造出“交趾密香纸”,质量很高,且带有香味,很受中原士人欢迎。魏晋时期,在中国制陶术的影响下,越南已能生产精湛的彩釉陶和羊陶半瓷的过渡性陶瓷品。越南的印刷术,也是从中国传去的。前黎朝应天14年(公元1007年),越南黎朝皇帝黎龙铤派遣使团到宋朝,求得雕印本的《九经》和《大藏经》。以后宋朝和元朝所刻印的《藏经),都曾送给越南。越南人学到印刷术后,也刊刻了不少汉译佛经和儒家经典。

    在器物方面,中国的产品通过贸易大量进入越南。宋朝时输入占城(今越南中部)的商品有草席、凉伞、绢扇、漆器、瓷器等。中国的器物如瓷碗、绫绢、纻丝等,都深受当地居民欢迎越南的古建筑,如城市、宫殿、亭台楼阁等,也深受中国古代建筑的影响。越南古都升龙,就是在古代城市龙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汉代设交州刺史冶龙编,公元866年,唐将高骈筑大罗城于龙编。后来的升龙,就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到近代称为河内。

   中国物质文化传入柬埔寨,已有近2000年的历史。公元3世纪初,吴国孙权曾派遣康秦和朱应到扶南国(在今柬埔寨境内)。由于康泰和朱应的建议,当地居民的一些习俗有很大的改变,腰间开始围“横幅”。两晋南北朝时期,中国的纺织品、麻织品、陶器、金属制品,已大量输往柬埔寨。唐宋时期,中国又向柬埔寨出口金银、瓷器、缎锦、凉伞、皮鼓、酒、糖等,这些物品丰富了当地居民的物质生活,极受欢迎,以致追逐“唐货”(中国货)成为一时风尚。元代中国与柬埔寨的物质文化交流,规模更大。温州人周达观在1296年到1297年到真腊(今柬埔寨),目睹了中国物质文化对柬埔寨的影响。他说,柬埔寨人以中国的金银饰物为第一等珍品,其次是五色缣帛、江苏的锡镴。其他物品如温州的漆盘、泉州的青瓷、明州的草席,以及纸张、麻布、雨伞、铁锅、木梳、簸箕、硫黄、硝石、桐油、针线杂货等,都无不受当地居民喜爱。当地人盛饭,也喜欢用中国的瓷盘和铜盘。明代皇帝以回赠礼品的形式,把大量的丝、棉织品和瓷器,交流到柬埔寨,仅在朱元璋当皇帝时洪武十六年(公元1383年),明朝使团就给真腊国王带去金文绮32匹,瓷器19000件。

    中国的物质文化传入缅甸,也是相当早的事情。距今两千多年前开辟的由四川经云南进入缅甸、印度的“南方陆上丝绸之路”,对于中国文化传入缅甸曾起过重要的作用。中国丝绸很早就输出到缅甸,用中国丝绸缝制的衣服,在古代就为缅甸人民所喜爱。中国唐代的古籍中就已有“骠国(公元1至9世纪的缅甸古国)妇女披罗缎”的记载。古代缅甸手工业不发达,钢、铣、铜镙、铁锅、剪刀、缝衣针、瓷器等,也大量从中国输入,尤以明清两代为盛,直接方便了缅甸人民的生产、生活。两国人民频繁交往,许多瓜果蔬菜,如石榴、辣椒、卷心菜等,都由中国传入缅甸。有的瓜果蔬菜,还直接冠以缅语“德由”(意为“中国”),以示来自中国,如芹菜、韭菜、油菜、蚕豆及荔枝、红枣、枇杷、杨梅、柿子等。“包子”“饵鈌”“米线”等食品的名称,则借用了云南方言,说明其传自云南。从中国传入的这些瓜果、蔬菜、食品,大大地丰富了缅甸人民的物质生活。

    泰国也在很早就受到中国物质文明的影响。从元代到清代,中泰海路贸易的规模一直很大,超过同期中国与越南、缅甸的贸易。泰国宫廷和民间所需的物资,特别是丝绸、瓷器和铜,都从中国输入。泰国古代的手工业技术,也在多方面受到中国的影响。元代,中国工匠到泰国,传入烧制瓷器的技术。后来泰国有名的宋加禄瓷器,就是在吸收中国烧瓷技术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明初至清中叶,中国造船工业发达,高超的运船技艺由华侨传到泰国。当时泰国的木船设计和制造都模仿中国。泰国民间使用的器物特别是铜器,也特请中国广东等地的工匠代为加工打制。'

   中南半岛上的内陆国家——老挝,也在多方面受到中国物质文明的影响。在古代中老贸易中,中国的丝绸、瓷器大量输入老挝;酿酒、养蚕、烘茶、丝织等技术,也从中国传入老挝。

   与中国隔海相邻的东南亚海岛国家,在物质文化方面,也程度不同地受中国的影响。这种影响也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在菲律宾,伊夫高人在两千多年的漫长岁月中,创造了被称为世界奇迹的伊夫高梯田。如果将这些梯田相连在一起,其长度将超过地球圆周的一半。而梯田文化起源于南中国,后来传入菲律宾。中菲之间的贸易,至迟在晚唐就已开始。此后,中国的瓷器、丝绸、铁针、琉璃珠、铁鼎、伞等产品,源源输入菲律宾,当地居民异常欢迎与中国商人贸易,取得他们极为需要的生活、生产用品。15世纪以后,大批华侨移居菲律宾,带去牛、马、粮食、水果、五金、纸、笔、墨,传入中国先进的农业和手工业技术,对菲律宾社会经济的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直到19世纪,菲律宾农民耕地所使用的犁,还是由华侨传去的中国式的犁。

    千岛之国——印度尼西亚,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巳经开展同中国的汉朝的物质文化交往。中国古代的物质文明对印度尼西亚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唐宋以后,国对印度尼西亚的出口商品,种类繁多,有瓷器、锦绫、绢、金银、铜、铁、米、酒、姜、大黄等,给印尼人民的农业生产和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和便利。大批华侨移居印尼,又带去了先进的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在长期的交往中,中国的一些重大发明和技术,陆续传到印度尼西亚。13世纪末,火药传入,到16世纪时,印尼已能自制火炮。造纸术至晚在17世纪传入。17世纪80年代,雅加达已有中国人开设的纸厂,而在15世纪郑和下西洋到达印尼群岛时,当地居民还以贝叶作为“纸”。在农业生产上,养蚕织丝的技术,由中国传入。茶种也是由中国人在17世纪传入的。豆芽、豆腐、豆酱等食品,则由华侨传入,成为印度尼西亚人民喜爱的食品。中国的白菜、韭菜、荔枝、龙眼、肉桂等蔬菜水果,也被移植到印尼,广泛栽种。

   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物质文化,也受到中国文明的广泛影响。19世纪以后,中国福建、广东两省的居民,大批来到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带去了中国的物质文明。现在,在新加坡总人口中,华人占了3/4,马来西亚华人也占人口总数的1/3。

    南亚地区也在2000多年前,就同中国有了物质文化的交往。中国的丝绸,早在公元前就已经传入印度,后来缫丝技术也传入印度。唐以后,种桑养蚕的技术传到孟加拉。到14~15世纪时,孟加拉已成为南亚唯一的出白丝绸的地区。中国的造纸法,在中古时代传人印度,又通过印度传到尼泊尔。中国的漆雕艺术在宋元时期传入印度,后来在印度发展为一门专门的工艺。中国传入印度的植物种类很多,其中有桃、梨、金橘、荔枝等水果和花生等油料作物。尼泊尔的马铃薯等作物,也是从中国传入的。

    中国古代的物质文化,除了通过上述人员往来和产品交流等较为直接的方式传入东方各国,还通过更高层次的方式,即通过科学技术著作,给予东方一些国家(主要是日本、朝鲜和越南)物质文化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广泛、深刻的影响。

    在医学方面,早在唐代,中国古代的医书如《本草经》《素问经》《针经》《脉经》《针灸甲乙经》《难经》等,就已经传入朝鲜。宋代,宋政府两次向朝鲜赠送《太平圣惠方》。中国医书对朝鲜古代医学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而朝鲜古代医学家编的《医方类聚》《中医宝鉴》等,又丰富了中医学。

   在药物学和植物学方面,明初朱橚(公元1360?——1425年)的《救荒本草》(刊于公元1405年)传入日本后。1716年由松岗玄达刊印,后来为许多学者引用。李时珍的190余万字的巨著《本草纲目》在1578年刊印后,1607年就传入日本。在1637年——1714年,出现了八种日本刻本。1612——1856年间,研究《本草纲目》的日本人的著作,多达30余种。在朝鲜,《本草纲目》也有广泛的影响。

    在农业科学技术方面,明末徐光启的《农政全书》在1639年出版后,17世纪中叶就传入日本。日本人自著的最早的农书——宫崎安贞的《农业全书》(公元1696年刊印),已多处引用《农政全书》。1716年,日本的本草学家松岗玄达(公元1668——1746年)将(农政全书·荒政篇)加以训点,在京都刊印。朝鲜著名的实学家朴趾源在他的《热河日记》(公元1783年)中,也介绍了《农政全书》的价值。在农业和手工业技术方面,明末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是世界上第一部有关农业和手工业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该书在1637年初刻后,17世纪末就传入日本,1771年再刊于大版。18世纪的朝鲜学者,也经常引用这部著作。

对东方制度文明的影响

   古代中国在制度文明方面,也是先进的,适应当时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的。因此,中国封建社会的文明,特别是中国唐代所确立的制度文明,包括官制、学制、法制、礼制、田制和税制,为周边国家主要是日本、朝鲜和越南所欣赏、羡慕、学习和模仿。中国制度文明对周边国家的影响,是中国文化对东方文明影响的又一个重要方面;对被影响国家的历史发展,起过重要的作用。

   日本是最早较为全面地学习和模仿中国唐代制度文明的国家。日本大化革新的主要内容,就是学习唐代的先进制度,确立适应当时日本封建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各个方面的制度。这次革新从公元650年(大化元年)开始,到701年(大宝元年)颁布《大宝律令》才告完成。大化革新所确立的各项制度,明显地受到唐代法令、制度的巨大影。

   在官制方向,日本在大化革新后所形成的中央集权的国家机构,中央设置太政大臣、左大臣、右大臣,相当于唐朝的太师、太傅、太保;中央设有中务、式部、治部、民部、兵部、刑部、大藏、宫内八省,也采纳了唐朝的三省八部制而又有改进。此外,大纳言、弹正台、五卫府、国司、郡司等,都直接根据唐制移植到日本。地方官员如国司、郡司等,都由中央政府任命。

   在教育制度方面,早在公元3世纪末,朝鲜半岛上百济国的汉学家王仁到日本,带去《论语》等著作,入日本宫廷为汉学教师,日本古代比较正规的宫廷教育由此兴起。但比较完整的学制,形成于大化革新时期。大中兄皇子即位(天智天皇)后,始设大学于京都,隶属于式部,入学者称博士学生;国有国学,隶属于国司。大学内设明经道和纪传道等课程,教育内容从汉文书籍如《礼记》、《春秋》、《左传)、《毛诗》、《周礼》、《周易》、《论语》、《文选》、《史记》、《汉书》等为主。平安时代(公元794——1192年)以后,汉文教育曾趋衰落,但在江户时期(公元1603——1868年),儒学特别是朱熹的理学,对日本教育仍有很大的影响。

   日本中古时代的刑罚分笞、杖、徒、流、死五等,又有六议(议亲、故、贤、能、功、贵)八虐(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义)等,均由唐代的五刑、八议、十恶蜕化而来,不过较为简约。

   大化革新所确立的田制与税制,也力效唐制,规定全国土地为天皇(国家)公地,实行班田收授法,受田者负担租庸调:租为田租,交纳稻米;庸为徭役,调为贡物,一般交纳绢布。
日本中古时代的礼制,也仿唐制。嵯峨天皇在公元818年下诏说,“朝会之礼,常服之制,拜跪之等,不分男女,一准唐仪。”

   古代朝鲜的制度,也深受中国制度文明的影响。早在三国时期,朝鲜半岛上的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就开始学习中国的制度文化。公元6世纪,百济曾派人见梁武帝,请求梁朝派遣讲授《三礼》、《毛诗》的博士。唐时,这三个国家更加主动地学习唐朝的制度文化。公元648年,新罗女王真德派子文王、侄春秋来中国,“请改章服,从中国制。”来唐的朝鲜留学生也络绎不绝。仅在840年,新罗在唐学成回国的留学生就达105人。10世纪高丽统一朝鲜半岛后,在各方面都积极吸收中国唐、宋时代的制度。

    在行政制度方面,新罗也仿效唐朝,实行中央集权制,朝官有宰相、侍中、司农卿、太府令等。高丽时期,确立了完整的中央集权制。中央机关的核心是三省,即内史门下省、尚书都省和三司,执行机关为六部,即吏部、兵部、户部、刑部、礼部、工部。地方行政为道、府、郡、县四级制,分别以按察使、府使、郡守、县令为各级地方官。这套中央集权的行政制度,几乎完全同于唐制。

   在教育制度方面,公元4世纪时,高句丽就设太学,教贵族子弟学汉字和懦家经典。公元682年,新罗在首都设立国学。高丽王朝时期(公元918——1392年),儒学成为教育的基本内容,科举制度成为基本的教育制度。公元930年,太祖王建在西京创立学校,设立学博士,实施儒家教育。958年,王建采纳留居朝鲜的后周武胜军节度巡官双冀的建议,开科取士,施行科举制度。此后数百年,科举制度成为选拔人才官员的主要方式。992年,高丽又在首都开京设立最高学府国子监。1109年,又扩充国子监,设立7个专业。1392年李朝建立后,基本上承袭了高丽时的教育制度。

    朝鲜封建社会的田制和税制,也深受唐朝的均田制和租庸调制的影响。公元722年,新罗对国家直接管辖的农民实行丁田制(以丁授田)和租庸调制。高丽立国后,竭力加强国家对全国土地的支配权,用法律固定下来,于926年起实行田柴科制度,对全部耕地和山林进行登记,统一规定了各级官员和其他吏员的收租权,也规定了授予每个服兵役者的府兵团为十五结(三十三步见方为一结)。

    越南中古时代的许多制度,也是在中国的影响下形成的,而且,中国制度文明对中古越南的影响,在某些方面超过了对日本、朝鲜的影响。这种情况,与越南北方地区在公元10世纪之前一直是中国封建王朝统治下的郡县,也不无关系。

    中国封建社会的各项制度中,对越南影响很深的一项,是科举制度。早在唐代,安南(今越南北方)的士人就已参加唐王朝举行科举考试。安南士人姜公辅不仅高中进士,而且官拜宰相。越南建国独立后,李朝于大宁四年(公元1075年)首次开科取士。陈朝(公元1010——1225年)时,科举制度得到进一步发展,215年间开科14次,共取士337名;到1247年开第三科时,设状元、榜眼、探花为一至三名。为了适应科举制度的发展,陈朝还设立了国子监、国学院、太学等中央学堂。陈太宗元丰三年(公元1253年),国学院建成,皇帝亲自诏天下学者入国学院讲五经四书。百官子弟只有通过学校、科举,才能考入仕途。后黎朝时,越南的科举制度臻于极盛。黎圣宗时(公元1460——1497年),于1463年定三年大比之制,颁布乡试、会试条例,1472年定会试当年立进士题碑之制,1484年改状元、榜眼、探花为进士及第,正榜为进士出身,附榜为同进士出生。后黎朝360年间(公元1428——1789年),开科129次,取士1936人。1802年越南最后一个封建王朝——阮朝建立后,继续实行科举制度,并且在考试中引入八股文,1919年,在越南古都顺化举行最后一次科举考试。


     建社会的法律,也直接受到中国封建法典的影响。李朝时制订的越南历史上第一部成文法典,已亡佚,陈朝编制的《刑书》今也不全。后黎朝在1483年颁布的——《洪德法典》,有条文271条、包括有民法、刑法等。这部法典很受《大明律》的影响。阮朝在1815年颁布的《皇朝律例》(即《嘉隆法典》),实际上几乎是《大清律例》的翻版。


    越南中古时代的兵制,也学中国。李朝和陈朝都把全国军队分为禁军和地方军、禁军负责京都防卫,地方部队分驻各种。这与宋朝的兵制,是一脉相承的。


   中国封建社会的田制,特别是唐代的《均田制》,对越南封建社会实行或恢复土地国有制,也有不小的影响。后黎朝时,黎太祖黎利为了恢复遭到严重破坏的封建土地国有制,增强封建国家的实力,巩固其统治地位,于1429年制定《均田法》,丈量公私田地和荒地,然后按规定分配给官员及军民。《均由法》的实施和推广,使得后黎朝前期的农业生产有了一定的恢复和发展。



    对东方精神文化的贡献


    中国文化对于东方世界的意义,还在于它所创造的充满着魅力的精神文化,为东方各国人民所欣赏,所接受,所分享;它所传递出的独有的“智慧之光”,对东方世界精神文化的发展,作出了特别巨大的贡献。

   语言文字作为文比信息的物质外壳,作为人类交际的工具,对于人类精神文化的传播,起着巨大的影响和作用。而在古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汉文字曾对朝鲜、日本和越南的文字以及用文字表达的各种文学艺术形式,产生过深广的影响。


   朝鲜语和汉语并不是一个体系,古代朝鲜没有文字。但由于很早就接受中国文化,汉字就成为古代朝鲜人表达和记述的工具。公元7世纪中叶起,开始有“吏读”出现,即用汉字的音,表示朝鲜语里的助词、助动词的工具,夹在汉文中间,作为帮助阅读汉文的工具。15世纪上半叶,在长期使用汉字和吏读的基础上,李朝世宗皇帝和郑麟趾、成三间、申叔舟等共同研制出“谚文”,这是拼音化的朝鲜文字。但在谚文创制后,文人的著述、官府的公文、国史的撰述等,仍然使用汉字。直到中日甲午战争前,汉字在朝鲜一直盛行不衰,被认为是正式文字。


   日本在中古前期也没有文字。汉字在公元1至3世纪传入日本。日本人在使用汉字的过程中,不断改造和简化汉字,利用汉字的偏旁创造了日本楷书字母——片假名,又模仿汉字草体创造了草书字母——平假名。唐代留学中国的吉备真备和空海对之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在假名创制后,汉字仍为日本人特别是日本知识分子学习和使用,他们以之为工具,学习和掌握中国文化,写作文学作品特别是诗歌。
越南语言文字也深受汉文的影响。汉代交趾太守锡光等人,已在当地建立学校,汉字已系统地传入。此后汉字一直是越南人表达记述的工具。越南10世纪独立,1444年以汉字为素材,创造出自己的文字——字喃,但实际上通用的仍是汉字。除短命的胡朝(公元1400——1407年)和西山阮朝(公元1786——1802年)曾试图推行以“字喃”为官方文字,其余各朝均以汉字作为官方文字。法国侵占越南后,在越南全面推行拉丁化拼音越语,1936年明令废止使用汉字。但越语拼音文字在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仍保留着汉语的影响。在越语词汇中,源于汉语的高达70%左右。


    在汉字、汉文化的影响下,日本、朝鲜、越南等国,出现了大量用汉字写作的文史著作。在汉字文学作品方面,尤以诗歌为盛。在日本,孝谦天皇天平胜宝三年(公元751年)就编成了第一部汉诗集《怀风藻》。嵯峨天皇(公元810——821年)时,又编成《凌云集》和《文华秀丽集》两部汉诗集。此后各朝,文人学士,都有作汉诗的。清末中国学者俞樾应日本岸田国华之请,编成日本汉诗选集《东瀛诗选》,选诗4500首。日本汉诗,也像中国古诗一样,讲究文字的美,音乐的美,对称的美,意境的美。嵯峨天皇就已写出了“寒江春晓片云晴,两岸花飞夜更明”这样的优美的诗句。日本10世纪的长篇巨著《源氏物语》,广泛引用了汉诗,仅引用白居易的诗,就有90多处。


    朝鲜人也很早就开始作汉文诗。7世纪时。真德女王织在锦缎上送给唐太宗的排律诗《太平颂》,已无异于唐人诗作,被选入《全唐诗》。9世纪时,新罗文人崔致远(公元857——?年),曾长用在中国留学,掌握了中国盛唐和晚唐时期娴熟的作诗技巧,成为期鲜第一个汉诗文学的大家,据说平生作诗“万有余首”,留有诗文集《桂苑笔耕录》二十卷。他的诗作也被收入“全唐诗”。高丽和李朝时期,朝鲜实行科举制,汉文诗成为考试科目。汉文诗在高丽时期成为朝鲜文学主流。李朝时期,文人作诗仍以汉文诗居多,16世纪后还掀起学唐诗风,杜甫和李白的诗尤受朝鲜文人的推崇。数百年间,朝鲜汉文诗人名家辈出,如高丽时期的李奎报(公元1168——1241年)、李齐贤(公元1288——1367年)和李谷(公元1298——1351年),李朝时期的李达(公元1568——16O8年)、权跸(公元1569——16l2年)、丁若镛(公元1762——1836年)等,都在朝鲜文学诗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好句佳作,也随处可见。有的至今读来,仍觉清新可爱。如李谷的“百年心事一扁舟,归事自笑已白头”(《寄郑代言》)、李彦迪(公元1491——1553年)的“万物变迁无定态,一身闲适自随时。年来渐省经营力,长对青山不赋诗”(《无为》),郑沏(公元1536——1593年)的“萧萧落叶声,错误为疏雨。呼憎出门看,月挂溪南树”(《秋夜》),都无不如此。


   在越南古典文学中,汉文诗也占有极重要的地位。早在唐代,汉文诗在越南就有了广泛影响。唐代诗人如杜甫的祖父、初唐著名诗人杜审言、沈佺期、刘禹锡、韩偓,都曾流寓越南。越南僧人无碍、逢定、维监等,亦曾游学长安,与王维、贾岛、张籍相与唱和。陈朝以汉文诗取士,文人写诗,蔚然成风。陈朝皇帝如陈太宗、仁宗、英宗、明宗、宪宗等,都擅长汉诗。陈朝所编的《历朝御制诗集》,为越南较早的汉文诗集。后黎朝文治甚盛,黎圣宗黎思诚本人就是著名诗人,他于1494年曾集文臣28人,建“骚坛会”,以汉文诗酬唱相和。诗人阮秉谦、黎贵惇的汉文诗造诣尤高。黎贵惇著有《桂堂诗文集》,并辑《皇越文海》,为越南诗文总集之始。阮朝明命帝(公元1819——1840年)规定乡试须考诗赋,一般文人无不习汉文诗赋。越南文人不但作汉文诗,而且把中国文学里诗和赋的形式运用到越南文学里去,创造出八六诗体,汉文七言诗与八六结合体、双七六八诗体等诗歌形式,丰富了越南古典文学宝库。19世纪越南诗人阮攸的《金云翘传》,就是八六体长诗,至今仍是越南家喻户晓的古典名著。


    中国文学在东方深广博大的影响,当然远远不限于汉文诗的影响。中国古代的散文、杂著、文学理论、笔记文学,在日本、朝鲜、越南等国,都产生过很大的影响。日本僧空海在9世纪初写的《文镜秘府论》,就是在中国古代文论影响下完成的一部文艺批评名著。朝鲜文人创作的稗说文学,如李仁老(公元1152——1220年)的《破闲集》,崔滋(公元1188——1260年)的《补闲集》,直接受到宋代笔记文学的启示。越南后黎朝、阮朝两朝,在中国宋元明杂著、笔记文学影响下,出现了许多有价值的类似的文学作品,如后黎朝杜润心的《天南余暇录》、裴辉壁的《旅中杂志》、黎贵惇的《见闻小录》、武琼的《岭南摭怪》,和阮朝范廷琥的《雨中随笔》、范廷琥与阮案合著的《桑沧偶录》、阮德达的《考古忆说》、潘清简的《良溪集》,无论从书名到内容,都与中国宋元明杂著、笔记有异曲同工之妙。
    中国古代小说对东方文化产生的影响,在时间上要晚于诗歌,但影响似乎更为广泛。中国明代的《剪灯新语》(1378年出版),是较早对邻国文学作品产生广泛影响的一部小说集。在它的影响下,15世纪的朝鲜作家金时习《公无1435——1493年)写了《金鳌新语)。此后,有16世纪越南作家阮舆的《传奇漫录》和17世纪日本作家浅井子意的《伽俾子》(1666年出版)。然而,在20世纪以前,对东方文学有最广泛影响的中国古代小说,当推《三国演义》。《三国演义》成书后,中文本就传到了朝鲜、日本和越南,后来被译成多种东方语。最早的是日文本,出版于1692年,其次是朝鲜文本,初版于1703年。泰译本初版于1802年,是各种东南亚语文本中最早的。《三国演义》译成其他语文的年代是:马来语,1883——1885年;瓜哇文,1809——1894年;越文,1907年,柬埔寨文,1933年。《三国演义》不仅影响了一些国家的文学特别是讲史小说,而且,在多方面启迪了人们的智慧。成书于17世纪的朝鲜的第一部讲史小说《壬辰录》(《抗倭演义》)在题材、人物塑造、艺术处理等方面,都深受《三国演义》的影响,词语亦多有从《三国演义》移植的。泰文《三国演义》,在19世纪曾被泰国王室贵族视为用兵、安邦、治国的要籍,有着深广的影响。它还被认为是泰语文学的杰作,它的一些片断作为范文,被选入语文课本中。


   中国的其他一些古典小说,在东方世界也有广泛影响。《水浒》在1757年就有了日译本,19世纪又出现了朝鲜文本、泰文本(1867年)和马来文本(1885年)。《今古奇观》的日译本,在18世纪就出了四种,19世纪又出现了朝鲜文本和马来文本(1884年)。越南文本则刊于20世纪初。《东周列国志》、《西游记》、《封神演义》、《两汉演义》、《薛仁贵征东》、《再生缘》、《杨家将》、《聊斋志异》等小说,不仅以汉文本的形式流行了日本、朝鲜、越南和东南亚华人社会,而且在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初,都已译成泰文、爪哇文、马来文、越文。


    中国古代史学,在东方也有着广泛的影响,特别是对日本、朝鲜、越南这三个国家的史学。司马迁的《史记》在公元600——604年间传入日本,在日本的影响尤为深广。日本第一部国史《古事纪》(成书于712年)和第二部国史《日本书记》(成书于720年),虽系编年体,但明显受《史记》影响,都以国君(天皇)立卷,各卷以时间先后为序。平安时代的史书如《续日本纪》《日本后纪》、《续日本后纪》、《文德实录》、《三代实录》等史书,都模仿中国正史中的“本纪”而编成。宋朝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在日本也很有影响。德川时代幕府编的《本朝通鉴》,从书名到写法,都借鉴《资治通鉴》。朝鲜史书同样受中国古代史学著作的影响。朝鲜最早的较为完整的史学著作如金富轼的《三国史记》(成书于12世纪)和僧一然的《三国遗事》(成书于13世纪),深受中国的前四史的影响。12世纪,朝鲜王氏高丽模仿宋朝的史官制度,设置编修官。李朝时,又同中国明清王朝一样,编修《实录》。《李朝实录》记载李朝五百多年的历史,共1079卷,可谓卷帙浩繁,而且全用汉文写成。越南古代的史学著作,从一开始就是在中国古代史学著作的影响下出现的,从体例到史观,都深受中国史学影响,而且,都是用汉文写成的。陈朝史官黎文休的《大越史记》、后黎朝史官潘浮先的《大越史记续编》和吴士连的《大越史记全书》,都以“史记”名,实际上也都深受《史记》影响。后黎朝潘辉注的《历朝宪章类志》,分为“官职志”“经籍志”“刑律志”“外国志”等,分明受中国正史中编志的影响。越南后黎朝和阮朝的一些历史地理著作和方志著作,如潘光定的《一统地舆》、潘辉著的《皇越地舆志》、郑怀德的《嘉定通志》,在体例和写法上,都模仿了中国明清的《一统志》和地方志。阮朝时,越南又仿效中国明清两代的做法,设国史馆。阮朝国史馆编写的重要著作,有《钦定越史通鉴纲要》等。


   中国儒家思想和佛教,也对邻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公元3世纪百济博士王仁至日本,已将中国儒学传入。公元5至6世纪,佛教也从中国传入日本。7世纪初,圣德太子派遣留学生入隋,直接引进儒、法、佛家思想。他颁布的《十七条宪法》的重要思想基础,就是儒家思想。第一条“以和为贵”,第四条“治民之本,要之在礼,”都源于儒家学说。9世纪初,名憎最澄和空海到中国留学,回日本后分别创立了天台宗和真言宗。真言宗至今还是日本佛教的主要宗派之一。宋代禅宗僧人赴日本,对禅宗在日本的传播产生了影响。12世纪末到13世纪初,朱熹的理学传到了日本。理学和禅宗思想为镰仓时期的幕府和武家封建主接受,经融合和改造,形成日本中古后期独特的封建道德观念,参禅究道在武士中也蔚然成风。明代王阳明的心学,则给予中江藤树(公元16O8——1648年)等学者深远的影响,后来形成了日本的“阳明学派”,反对泥古,强调变通,其流风余韵对明治维新也不无影响。明末学者朱舜水终老日本,在他的影响下,水户封建主德川光开馆编修《大日本史》,提倡“大义名分”,形成有名的“水户学派”。后期水户学提倡尊王攘夷论,从一个方面积极影响了明治维新。


    朝鲜接受中国古代思想和宗教的影响,要早于日本。儒家思想对古代朝鲜的影响尤为深远。公元一世纪时,就有朝鲜人能背诵《诗经》、《书经》、《春秋》等经书。三国两晋时期,《论语》等儒家经典,已在朝鲜广为流传。公元372年,高句丽设太学,用儒家经典教育贵族子弟。佛教也是经由中国传入朝鲜半岛的。公元373年,前秦王苻坚遣使送僧人顺道携带经典到高句丽弘扬佛法,这是中国佛教传入朝鲜半岛的最早记载。6世纪时,佛教在朝鲜半岛已得到广泛的传播。公元10世纪,朝鲜科举制度确立后,儒家经典成为考试的主要内容,儒家学说更为深入士人之心。13世纪末,程朱理学也传入到朝鲜。1289年,朝鲜人安珦在元大都获得新版的《朱子全书》,回国讲朱子之学。14世纪时,朱熹的《四书集注》也在朝鲜刊行。朝鲜李朝出现了李谷、李齐贤和李穑等本国的理学大师。程朱理学战胜佛教,成为李朝占统治地位的思想。16世纪以后,程朱理学日趋保守,朝鲜进步思想家在中国明末清初进步思想家的影响下,提倡实学。曾三次出使中国的李朝哲学家李晬光(公元1563——1627?年)成为实学的先驱。18世纪下半叶到过中国的朝鲜李朝思想家朴趾源(公元1737——1805年)和洪大容(公元1731——1783年)系统地阐述了实学,反对程朱理学的“空理空谈”“浮文虚礼”,提倡研究实在有用之学,号召人们学习北学即当时中国的文化以及通过中国传入的西方文化。


    越南也很早就受到中国儒、佛两家思想的影响。公元二世纪末,东汉学者牟伯避乱交趾时,曾在当地研究和传播佛教和道家思想。公元580年,中国禅宗三祖僧灿的弟子灭喜(毘尼多流支)赴越南,在法云寺(在今河东省)创建了中国禅宗的灭喜派。李朝初期,中国和尚草堂在越南创草堂禅派,受到李朝帝王信仰。17世纪末,中国和尚元绍在越南传播和创建元绍禅派,该派在越南中部和南部流传至今。当然,越南中古时代主要受中国儒家思想的影响。1156年,李朝皇帝已在首都升龙(今河内)立孔子庙,1075年开科取士,大大加快了儒学的传播。陈朝时,儒家学说已占据统治地位。后黎朝时,儒学极为兴盛,出现了不少由越南人写的解经著作,如黎贵惇的《易经肤说》《春秋略论》等。阮朝建立后,仍然独尊儒术。


   中国古代思想文化对东方国家的影响,虽然以对日本、朝鲜、越南三国的影响最为深广,但并不仅仅限于这三个国家,对东南亚、南亚国家也有广泛的影响。唐代玄奘就曾把中国的精神文化,介绍到印度。他从印度回国后,应东印度的国王鸠摩罗之请,把《老子》(又称《道德经》)译成梵文,送到印度。在东南亚各国,19世纪下半叶以后,在大量中国古代通俗小说被译成当地语文的同时,中国古代的一些思想文化著作和童蒙读物,也有不少被译成当地语文。仅在印度尼西亚,到20世纪初,被译成当地语文的这类著作,就有《四书》《朱子家训》《昔时贤文》和《三字经》等。


    在2000多年的漫长岁月里,中国文化以其灿烂的光辉,吸引着东方世界各国。本文所介绍的,只是中国文化对东方世界影响的一些方面。就是对所介绍的这些方面,其许多内容,也无法在这篇短文中一一谈及;还有许多方面,如中国的音乐、舞蹈、绘画、书法、风俗习惯的影响,甚至没有谈到。但是,仅从上面简要的介绍中,也可以看出伟大的中国古代文明对东方世界的影响,是何等的广泛、博大、深远,它们至今还保存在东方各国特别是日本、朝鲜、越南等国的语言、文字、思想、宗教、文学、艺术、服饰、饮食以至于风俗习惯里。当然,东方各国的文化,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也给予中国文化不同程度的影响。



[ 本帖最后由 寒气冒山泽 于 2008-5-10 13: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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