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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 论薛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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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6 15: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胡雪菊



      薛宝钗这一人物形象,人们对它评说得最多了,意见分歧也最大,真是众说纷纭。本文仅在前人研究基础上,并依据作品的实际描写和脂评,对薛宝钗这一形象,作些新的探讨。


        一、薛宝钗是具有时代新思想的女性

   

        早在16、17世纪,即明代嘉靖、万历年间,我国就已经有资本主义萌芽了,到清初又有了新发展。《红楼梦》这部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出现在18世纪中叶,必然透过它的人物形象反映这种处在萌芽状态的新兴资产阶级思想。实际上,它不仅在贾宝玉、林黛玉形象本身有所反映,而且在薛宝钗的形象身上也有所反映,它们是相互辉映的。

        首先,薛宝钗身上有一种朦胧的民主、平等、博爱的思想。平日里,她有如下表现,比如:她曾经送燕窝安慰体弱的林黛玉,帮助史湘云大设螃蟹宴,为邢岫烟赎衣服,即使对香菱那样的奴婢,也不摆小姐的架子,就是对赵姨娘那样被人看不起的人,她也从不歧视。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她突破了封建阶级所设置的门第、主奴和嫡庶的界限。当然这种民主思想还是非常微弱的,可以说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了。

         其次,她不同于以往封建社会的淑女,她有对命运的反抗和对美好生活的幻想和渴望。例如《柳絮词》就体现了这一点。她突破了历来诗人咏柳絮的格调,开创了新的意境。就是林黛玉也是不能与之相比的。她的《柳絮词》:“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坐?”有她对命运的反抗和新的追求。“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更体现了她的理想。她不甘于走历来妇女任人摆布的老路,但在现实面前她又感到自己力量的弱小,因此她不得不希望凭借时机实现自己的理想。她的《柳絮词》不再是个人命运的悲叹而是时代的呐喊,是千百年来妇女要争取掌握自己命运的呼声,是妇女要求解放的萌芽。如果我们把她和林黛玉的作品作一比较的话,便会发现,透过林黛玉的《柳絮词》,我们看到了封建社会的残酷;而通过宝钗的《柳絮词》,却看到了新兴阶级的要求。再有封建社会对女子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封建社会对女子进行塑造的标准。但是宝钗本身便突破了这一信条。她本人就是既有才又有德的女性。我们知道薛宝钗在诗、画、戏曲、佛教、医药、典故等方面都是博学的。无怪乎脂砚斋赞她“真有学问”“胜诸才人”,连博学旁收的宝玉也说她“无书不知”,奉为一字师。宝钗不仅在知识上博学宏览,而且还颇有理家之才。封建社会有句话:“牝鸡不司晨。”女人是不许当家的。从魏晋开始,知识分子更是自命清高,认为理家不足挂齿。薛宝钗却不管这些,在王夫人的请求下略推辞一番就干了起来。在理家这一点上,她与探春不相上下,甚至在用“学问提着”这点上她还超过了王熙凤。我们且看戚本第16回总评:

        “……薛宝钗认得真,用得当,责得专,待得厚,是善识人者故赠以‘识’字。”|可以说,这段话是对薛宝钗理家本领的全面概括。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责得专”,肯定了劳动者应该享有私利,这是历史的一大进步。

        宝钗有自己的爱情追求。这与封建社会的淑女大不相同。我们试与黛玉做些比较。黛玉的爱情表现为外在的口角、嫉妒和猜疑,而薛宝钗更多表现为内在的矛盾和斗争。她的爱情是被她用理智牢牢控制着的,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完全意识到。实际上,她是不愿想也不敢想自己的感情的。对她来说,婚姻只能听天由命。但是不管她想也好,不想也好,在她内心深处确实有股矛盾的潜流。宝钗不敢直视它,只能默默地任其时起时落。象宝玉挨打宝钗感情不自觉流露即其一证。当然,她不敢去解决这个矛盾,而这个矛盾的一个方面却正向我们展现了宝钗身上所具有的不同于那个时代标准的女孩子之处。它是可贵的,这是使她不同于迎春、李纨的地方。这个矛盾是新生事物还很弱小,旧事物很强大情况下的时代矛盾。其实,连宝玉和黛玉本身在爱情上也是矛盾的,只不过宝钗表现得更明显一些而已。


         二、薛宝钗是一位可敬的具有传统美德的女性

   

         薛宝钗是位内心极为丰富而又复杂的人物。我们知道,一个时代本身的新旧矛盾和它的局限性总是在这个时代优秀作家的作品的主要人物身上体现出来。薛宝钗正是一位这样的人物。但是,我要说宝钗身上更多的是我国古代妇女的传统美德。这些美好的思想在今天还是应当被我们肯定的。

        她虽生活在贾府这样的大家族中,却朴实无华甚至能安于贫贱。她曾劝过生活有过拮据的邢岫烟说:“……咱们如今比不得他们了,总要一色从实守分为主,不比他们才是。”她还勤劳、孝顺,帮助母亲操持家务。她待人心地善良,体贴人,处处替人打算。难怪史湘云把她“当做亲姐姐一样看”。在封建家长的眼里她是位淑女,在同辈与奴婢眼中则被视为可亲可敬的姐姐。由于这些传统美德同一些封建道德交织在一起,使人分不清,便把宝钗划到了封建阶级一边,从而罗织罪名,说她的朴素是造作,体贴人是拉拢,是封建阶级的女性。其实这是很不公平的。

        在爱情生活中,难得的是她尊重宝黛的感情。尽管宝钗后来确实喜欢宝玉,但她始终没有和黛玉争夺过。他们间的关系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正如鲁迅所说:“宝玉纯朴并爱二人无偏心,宝钗浑然不觉,而黛玉稍感。”⑴这主要是指宝钗初来贾府时的情况。第二阶段,在潜意识中宝钗对宝玉产生了好感,甚至还有爱情。第三阶段,当通过长期的共同生活,她发现林妹妹比她更深地爱着贾宝玉,而贾宝玉也深深地爱着林妹妹时,她对宝玉的爱就不自觉的形成了一种更深更隐藏的感情潜流。这种细致而微妙的感情,实际上通常只表现为好感而已。在这个三角关系中,她不仅没有争婚的意图,甚至还在遏制着自己。对宝黛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在促成。当宝玉、黛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怕宝玉不便、黛玉嫌疑而常常自己悄悄走开。如第45回,有一次宝钗探望黛玉,黛玉因说起怕人“多嫌”的烦恼,宝钗为安慰她开玩笑说:“将来也不过多费得一幅嫁妆罢了,如今也愁不到这里。”象这样“又恳切又真情,又平和,又稚致,又不穿凿,又不牵强”⑵的话正说明她是何等无私地尊重宝黛的爱情。这种品质是全新的东西,只有在吉尔沙诺夫⑶身上才能看到。可是这种新思想又和婚姻听命于家长的旧思想混在一起,因此往往不被人们所理解。

        历来许多评论者无视事实,偏偏认为宝钗在和黛玉争婚。《红楼梦》第8回在于揭示薛氏母女对“金玉之缘”的宣传有着明确的目的性,而且是做了一番布置的。我们细读宝钗看玉的一段描写,不难看出,宝钗那时还是一个对周围充满好奇心的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呢,她怎么会想到故意比通灵?如果她真有其他意图就不会坦率的打量宝玉了,更不会“挪近前来”细细的“赏鉴”了。其实,她不过是好奇罢了,岂有他意!作者在细细描写过这块玉后又写道:“宝钗看毕,又从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内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乃回头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这里发呆作什么?’”脂砚斋在加点字旁有段夹批曰:“阅者试思此句是何意思?”我想,宝钗此时发呆了,莺儿也一定发呆了。二人都发呆的是这两句话怎么跟金锁上的两句话正好是一对儿呢?她们当然不会和作者一样具有鲜明的命运感。当时宝钗是不愿意让一个丫环猜出自己想什么的,因此才要支开她。一个“也”字道出了宝钗同莺儿同对这件事的惊讶和不解。我们许多人确实在这个地方草草看过被作者瞒过了。紧接着下段描写更能看出了莺儿“口里没遮拦”,宝钗是不愿意在宝玉面前提“金玉良缘”的。这确实在写宝钗的“身份”。她不象有些人想象的那样勾引宝玉,更不会为了把“金玉良缘”的信息透给宝玉才去比通灵的。

        还有些人为了说明宝钗争婚,甚至不惜违背作者原意,把宝钗进京入选也当作是为了争宝二奶奶宝座而来,这是没有根据的。我们知道,这件事在作品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近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万世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各家之女,皆亲各正部,以备选分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既然当今一言谁敢不遵?不管薛宝钗是否愿意,都要进京的,这有什么可指责的呢?可偏偏有人借待选这件事指责宝钗野心勃勃。其实做为封建社会的一个弱女子,她只能听人摆布,即使私心有所选择,又怎能挣脱开社会的网络呢!

       由于人们把宝钗当作争婚者,由此就把宝钗“羞笼红麝串”看成一反常态。探宝玉回家后因劝哥哥反被抢白了一顿被说成是“击中要害”,这些都是不符合实际的。我们且看戚脂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28回的回前批:“茜香罗红麝串写于一回。棋官虽系优人,后回与袭人供奉玉兄,宝钗得同终始者,非泛泛之文也。”可见“红麝串”一段首先体现的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命运感。其次,这件事发生之前宝钗已察知宝玉和黛玉的心事,因此元春单把送她的礼物和宝玉的一样,她才觉得“没意思起来”。正因为宝钗此时心底无私,因此“没意思”还是戴了起来,况且按宝钗对元春的一贯态度来看,不论是应制的颂圣诗也好,猜元春制的灯谜也好,她都是受封建礼教、等级制度的束缚才那样做的。因此,这件事上,宝钗带上它才更符合她的思想、性格,不然才可疑呢。况且这样一个“非拘工然的女夫子”,岂不也有爱美之时。这正是曹雪芹的伟大之处。他写宝钗虽质朴,但也不一味的质朴,写宝钗稳重,但也有活泼之时。只有这样写才是一个活宝钗。另一件事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宝玉挨打,宝钗探病不自觉中把自己内心最隐秘处暴露了出来。在她看来,说那种怜爱之情的话是有失分寸的,因此她说了一半话才“忙咽住了”。在宝钗看来,自己的婚姻是听天由命的,反正会有一个有玉的人来,但不见得就是宝玉。如果说宝钗感情的潜流是受时代新因素影响的话,那么宝钗在婚姻上听天由命则是传统思想影响的结果。

       综上所述,我们看出钗黛二人在思想上是相互辉映的。不过由于她们受传统思想影响程度不同,因而新思想在她们身上表现的程度也略有不同而已。那么钗黛之间以及宝玉、宝钗之间到底有没有矛盾冲突呢?


      三、“两锋对峙  双水分流”


       历来人们抑钗扬黛,把宝钗划入封建阶级一方,这是有失公允的。

       我们知道,宝钗和黛玉之间有过不和谐的时候。宝钗刚来贾府作者写道:“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岁虽大不多,然品格端重,容貌丰美,人谓黛玉所不及……”在大观园中宝钗也是艳冠群芳堪称博学多才的,无怪乎黛玉担心宝玉“见了姐姐”“忘了妹妹”呢。但宝钗与黛玉之间主要还是性格上的差异,一个随和,一个清高;一个豁达,一个爱猜疑;一个对周围“浑然不觉”,一个却认为处处“藏奸”;一个无意争宝玉,一个却时时提防……。但是宝钗仍是爱护黛玉的,而黛玉也因此冰释了心中的嫌疑。第42回宝钗为了保护黛玉背后劝她不该当众说《牡丹亭》、《西厢记》曲词招谤议,黛玉通过这件事了解了宝钗为人,解除了对她的戒备心,二人终于亲近起来了。但是也有人把第42回看成是宝钗“恶狠狠”的“审”问黛玉。实际上宝钗品格十分高尚,她要真“陷害”黛玉的话,完全可以借黛玉当众说《牡丹亭》、《西厢记》曲词儿这件事把黛玉打得一败涂地。但宝钗没有这样做。她为了保护黛玉是在背后劝诫她的,而且是开玩笑地说:“你跪下,我要审你。”当黛玉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羞红了脸,并满口央告时,她便不肯再追问了。这里我们看到她们都受着封建思想的影响,不过宝钗比黛玉所受的影响略深一些而已。她不是假道学而是真诚相待,唯有真诚,才使黛玉和她相亲相近了。作者称宝钗为“蘅芜君”“山中高士”也许正是对她的一片敬意吧!

        历来人们把钗、黛对立起来的另一根据就是第27回宝钗曾用过“金蝉脱壳”之计。有人认为事情发生前宝钗找黛玉恰巧看见宝玉进去了,“嫉妒和怨愤情绪”就已经形成了“陷害”黛玉的潜意识。当喊出黛玉名字后“正中下怀”,“陷害”黛玉的动机至此由潜意识上升为明确的意识。这种所谓的心理分析似乎有理,孰知正歪曲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宝钗找黛玉的时候,正巧看见宝玉进去了,怕宝玉不便、黛玉嫌疑,她才没有心思去扑蝴蝶呢。况且第27回明明写宝钗被小红发觉前一瞬间,她只想到用“金蝉脱壳”之计脱身,至于具体怎么办“犹未想完”又怎么会想到“陷害”黛玉呢。至于小红这样一个三等丫环对黛玉根本不能怎样,宝钗怎能谈上“陷害”。况且宝钗急中喊出自己最熟悉人的名字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宝钗进滴翠亭装做找黛玉,有些人指责她,认为她可以一跑而过,没有必要进滴翠亭。其实不然。要证明她刚到这里根本没听见她们说的话,就不可能一跑而过。只有这样才顺乎情理,才能使小红放心,自己避嫌。深解作者创作意图的脂砚斋对此用欣赏的口吻连连称赞:“像极……,焉得不拍案叫绝。”可见作者也没有把宝钗写成是“陷害”黛玉的小人。

        有些人因为把宝钗和黛玉简单对立起来,因此把宝玉和宝钗也对立起来了。我们知道宝钗对宝玉有隐隐的爱,但由于受封建思想影响,她又常用仕途经济劝宝玉,使宝玉忿忿然。虽然这样,我们也无权责怪她。这是时代的局限,如果我们因此而责备她,恐怕连史湘云、林黛玉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了。实际上仕途经济是千百年来多数男子所向往和追求的。在封建社会女子无路可走,那么做为男子岂不令人可羡?所以她才时常不顾一切地劝他,这正是她的真诚之处,也正是她不理解宝玉的地方。在劝说的背后我们还隐约看见一颗跃跃欲试,但又在强大社会传统努力面前感到无能为力的心。宝钗何尝不希望自己到外面施展一番呢。可是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好劝自己周围的人。这里我们不仅看到了宝钗受封建思想影响的一面,而且隐约看到了妇女要求解放的思想萌芽。这一点是应当引起我们注意的。从以上分析看,当新旧事物还处在斗争阶段,未分胜负的时候,作家思想是矛盾的,作品中人物思想也是矛盾的。当然对宝钗说仕途经济的话宝玉生气过,但是宝玉对她还是尊敬的,惟恐“亵渎”了她。从这点看,宝玉和宝钗之间的矛盾也并不在这里。他不仅赞叹宝钗容貌,欣赏她的才识,就连历来人们贬低最多的她的品格,他也是赞赏的。他把她看作洁白晶莹的雪,称之为“山中高士”。就是他和宝钗的结合也是“美”的,不过有些“不足”罢了。再从后40回看,贾家选择宝钗作媳妇也并不是因为宝钗代表封建阶级利益,而是“宝玉先失去通灵,状类失神。会贾政赴外任欲于宝玉娶妇后始就道,以黛玉赢弱,乃迎宝钗”。可见在封建家长看来,宝钗、黛玉也并不是质的不同,而是体质的差异。其实宝玉对宝钗是敬重的。第21回写宝玉在黛玉屋中梳洗后回到了怡红院。“一时宝玉来了宝钗方出去。”为什么呢?在庚辰本中脂砚斋有段夹批曰:“奇文写得钗玉二人形景诸人皆近,何也?宝玉心凡女子前不论贵贱皆亲密之至,岂于宝钗前反生远前哉?盖宝钗之行止端肃恭严不可轻犯,宝玉欲近之而恐一时有渎,故不敢狎犯也。宝钗待下愚尚且和平,亲密,何及于兄弟有远心哉?盖宝玉之形景已昵于闺阁,近之则恐不逊,反成远离之端也。故二人之远实相近之至也……”

        宝玉和黛玉的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实际上不可能实现的悲剧,而宝钗的悲剧则不仅如此,在她身上融合着各种复杂的因素,容纳着作者对社会的思考和认识,包含着社会的过去和未来。在她身上有过去的影子,也有新时代的曙光。她是新与旧,先进与落后的矛盾斗争的综合体。处在我国18世纪资本主义萌芽的时期的薛宝钗这个典型的形象意义在某些方面是超过了黛玉的。总之,钗、黛确实是“双峰对峙,二水分流”,作为时代新人的形象,意义上是相互辉映的。

      时至今日,我们应当给薛宝钗以公允的评价了。我们在为叛逆者宝黛二人洒下热泪的同时,是否也应该给薛宝钗以同样的同情呢?


【参考文献】

⑴鲁迅《中国小说史略》。

⑵庚辰本《红楼梦》第45回脂砚斋批。

⑶车尔尼雪夫斯基长篇小说《怎么办?》中的主人公之一。


(文章来源:《绥化师专学报》1993年第3期)<


[ 本帖最后由 闽西学者 于 2008-5-23 14: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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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3 14:07:51 | 显示全部楼层
宝钗,这个人还很不错的人!我还有点喜欢他!!!g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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