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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漂流(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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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 13: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归功于上

      丁谓,宋真宗宰相,乾兴元年,封为晋国公,显赫一时,贵震天下。其人机敏智谋,多才多艺,天象占卜、书画棋琴、诗词音律,无不通晓。且深于宦术,多所迎合,天下目为奸邪。虽然后世评价不佳,可在当时却也风云雷动,堪称一时豪杰。他曾说了一段可谓中国官场的至理名言,他说:

      
“居帝王左右,奏覆公事,慎不可触机,系于宸断,所贵行事归功恩于主上耳。”

      这里是说,和皇帝老儿打交道,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触犯机阱,说话办事要有眼色。凡事记住把功劳恩典记在皇帝的帐上,办起事来,自然就事事顺遂,如果妄邀己功,则大祸不远。

       真宗朝曾经有一个大臣任刑院主司,一次,进呈一位叫魏振男的官员受贿罪的案卷。真宗拿着案卷迟迟不语,心里盘算着如何找个理由为他开脱,轻判了事。

      可就在这当口,这位判院沉不住气了,于是多嘴道:“这个人是魏振男。”

      真宗皇帝一听此言,勃然大怒,说:“魏振男就可以受赃,魏振男就可以横行不法?”生气的掷下案卷,说:“依法正行。”于是处死魏振男。这个大臣太不会办事了,杀伐决断,来自皇帝。你拿此人是魏振男来提醒皇帝,虽是好意,但好像是皇帝因你提醒才行宽贷,皇帝岂能随意凭人左右,原本心里想要宽大,这回也不行了,可谓一句话害死了魏振男。

     后来的刑院主司于是有了教训,每次奏事都很谨慎。忽然又有大臣犯贪赃罪,案卷进呈,真宗问道:“怎么办呢?”判院奏道:“此人已经承认全部罪行,听闻他哭着说:‘玷污了陛下所给的科名,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更是无有颜面再见陛下,无有颜面立于朝廷,只等待一死而已。’”真宗听到,说:“特与贷罪安置。”贷罪,免罪。通过这一番说辞,居然免罪无事了。

     看了上面的两个历史案例,就明白了丁晋公此言不虚。人事关系,最为复杂,以功归人,人必喜受而竟力全功;以功归己,已必招妒而功败垂成。所以深于宦术者,必兼综儒法,以黄老之术行道,善用其刚,而以柔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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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3:50: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大度容物

       王旦,宋真宗景德三年拜相。为相十二年,执政十八载,密参枢要,举贤任能,宦海沉浮,如履平地。宋史称为:

       “旦任事久,人有谤之者,辄引咎不辨。至人有过失,虽人主盛怒,可辨者辨之,必得而后已。”

       王旦之所以被时人多称其有宰相之器,上面一句话体现出王旦为人、为官的诀窍:曰“不辨于己”,曰“容物于人”。

      一次王旦奏事下朝,真宗看着他的背影赞道:“为朕致太平者,必斯人也。”钱若水也曾上言说:“旦有德望,堪任大事。”真宗说:“此固朕心所属也。”

      王旦的德望和器识非常人可比。王旦的家人从来没看见他发怒。一次就故意将脏物投在肉羹中来试验他,只见王旦只是吃饭,问他为什么不喝肉羹呢?王旦说:“我今天偶然不喜欢吃肉。”后来又把脏物放到饭里,王旦说:“我今日不喜欢吃米饭,做点粥吃吧。”王旦的心胸度量可见一斑。

      《晋公谈录》有一段话:“凡士大夫之必居大位者,先观其器度,宽厚则无不中矣。故韩王普在中书,忽命吕公蒙正为参预,赵常潜觇其为事,而多之曰:“吾尝观吕公,每奏事,得圣上嘉赏,未尝有喜;遇圣上抑挫,亦未尝有惧色。仍俱未尝形于言,真台辅之器也。”

       这里是说,一个人能否堪当大任,首先要看他的器识度量,只有性格宽大仁厚的的人才能依靠。又记录了赵普对吕蒙正的评价,说吕蒙正得嘉赏未尝有喜色,遇抑挫也未尝有惧色,喜怒不形于色,不露于言,真是宰相的气度。这段话,同样适用于王旦,为其秉性宽厚,故不责人小过,方能得众人拥护。为其不假辞色,故能默化贤愚,方能远小人陷害。此谓“容物于人”。

      一次宋真宗作了一首《喜雨诗》给大臣们看,王旦退朝对王钦若说:“皇上的诗有一个错别字,是不是告诉他改过来呢?”王钦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王钦若却自己秘密将错字的事奏报皇上。第二天,真宗很是恼怒,对王旦说:“昨日诗里有错别字,为什么不来奏报?”王旦说:“哎呀!是吗?我还没来得及再看一遍,是我的过失。”连连谢罪,诸大臣也都跟着谢罪。可唯独枢密使马知节不谢罪,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而且说:“王旦不急于为自己辨诬,真是宰相器识。”真宗听后,看着王旦会意的笑了。

       发人之恶,为官者大忌,何况是对皇上。这个王旦真是老油条,装傻充愣,为尊者讳。其实皇帝也不是傻瓜,让他骂大臣一顿,自然顺着台阶就下来了。你如果急于指出错误所在,让皇帝老儿颜面何在?他下不来台,当事大臣也别想好受,说不好找个理由,把你远远的打发出去了事。能够承担别人的错误而不感到委屈,这个王旦“不辨于己”的功夫是做足了。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闕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看来孔夫子也是深得为官之道,有些事就是要多听少说,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要说出来。可惜世上能做到夫子所言的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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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3:52: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赵普的毒手

       赵普,宋朝开国元臣,史书说他寡学术,一辈子只读《论语》二十篇,但搞起政*治斗争来,却是行家里手,鲜有败绩。赵普与卢多逊的争斗读来就很有趣味。

      卢多逊,也是宋初重臣,这个卢多逊很聪明,同时也很会钻营。宋太祖喜欢读书,每次去史馆取书,卢多逊都事先告诫史馆书吏偷告自己,好知道太祖所取之书,然后卢必连夜阅览,等到太祖问到书中事,多逊都应答无滞,同事们都很佩服他。据说当年陈伯达在延安时用的也是这着,也是千方百计打听毛所读之书,然后痛加学习,于是工作、谈话每能符合领导的想法,颇得器重。据说陈曾高兴的自语道:“跟上了,跟上了。”

     还是回来说卢多逊,要说卢揣测上意,还不算什么罪过,只能说人家更用功,更要求上进。卢多逊确实不一般,卢多逊在朝当官时,将历代帝王年历、功臣事迹、天下州郡图志、理体事务沿革、典故概括成一百二十首绝诗,以备应对。于是太祖、太宗每所顾问,应答如流,无所不知,可见多逊能当上宰相,确实有能力。

      可是就是他这个能力,使赵普很难堪,相形见绌。赵普任枢密使,卢为翰林学士时,一日共同奏事,宋太祖要改元乾德,并说此年号从古未有,赵普由于没多大学问,也就在一旁附和称美。可卢多逊说:“这是伪前蜀后主王衍的年号。”太祖大惊,一查史书,果然如此。于是大怒,用毛笔涂抹赵普的脸骂道:“你怎么比得上卢多逊!”赵普真是碰了一鼻子灰,生气自不待言,可脸上还有皇上画的墨道子哪,这个赵普也真行,一夜不洗脸。第二天带着脸上的墨道子继续上朝理事,太祖一看哭笑不得,说赶快洗了吧,别在这给我丢人了。自此,赵普和卢多逊的梁子是结下了。

      没几年,太宗继位,卢多逊已是宰相。宋太宗一天忽然冒出一句:“要是赵普当宰相,我就当不上皇帝了。”卢多逊一听,心里就更有底了。在太宗面前大肆诋毁赵普,欲治其死地而后快。赵普这时被召回京师,担任太子少保的闲官。过了几年,赵普的儿子赵承宗娶了燕国长公主的女儿,正好承宗出知泽州,于是受诏回京成婚。可小两口还没过完蜜月,卢多逊就让他们归任,撵出了京城。

      在卢多逊的步步紧逼之下,赵普眼看不但自身不保,而且祸及子孙,于是大怒,下定决心收拾卢多逊。赵普以布衣随太祖打天下,自然不是白给的,而且赵普心机深沉,不动则以,一动则是滔天巨浪,腥风血雨,而且步步为营,心狠手辣。卢多逊的下场也就决定了。

      第一步:争取皇帝。

      卢多逊之所以嚣张,是因为有皇帝的宠信。赵普之所以失宠,是因为太宗对他有误解。所以争取皇帝的心意是这两个人斗争的关键。

      赵普首先通过宫中内侍,秘密告诉太宗说:“当年杜太后去世前,我曾经有一个札子论及传位之事,太后将它秘藏宫中,请求皇上找出来看看。”命人一找,果然在宫中寻得。太宗一看大喜,这时才醒悟赵普原来是忠心赤胆。

     这个札子就是有名的“金匱之盟”。赵匡胤当皇帝的第二年,他的母亲杜太后去世,临终前,将赵普召过来记录遗命。《宋史纪事本末》对此记载道:
  
  (太后)生五子,曰匡济、匡胤、光义、光美、匡赞。匡济、匡赞早卒……二年,太后疾,帝侍药饵,不离左右。疾革,召赵普入受遗命,且问帝曰:“汝知所以得天下乎?”帝曰:“皆祖考、太后之余庆也。”后曰:“不然,正由柴氏使幼儿主天下耳。若周有长君,汝安得至此!汝百岁后,当传位光义,光义传光美,光美传德昭。夫四海至广,能立长君,社稷之福也。”帝泣曰:“敢不如教!”后顾谓普曰:“尔同记吾言,不可违也。”普即榻前为誓书,于纸尾署曰:“臣普记”,藏之金匱,命谨密宫人掌之

       可见赵匡胤传位给光义,是杜太后的遗命,而赵普是见证人。赵普把它拿出来,足见太宗继位的合法性。不由得太宗大喜。可是随之问题也就来了,遗命中还规定了太宗要把皇位传给他弟弟光美,也就是秦王廷美,再由廷美传给赵匡胤的儿子德昭。赵普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大概是不想卷入皇家的帝位之争,以免惹祸上身。可是在卢多逊的威逼下,也就顾不得许多了,赵普放手一搏。

       光义要传位给光美,这个难题怎么办呢?赵普说:“太祖已误,陛下岂容再误邪?”一锤定音,替宋太宗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太宗很是感慨,向赵普道歉道:“人谁无过,朕不待五十,已尽知四十九年非矣。”看来是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两人在皇位继承的问题达成了默契。于是皇子德昭不得其死,秦王廷美获罪远徙早亡,卢多逊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而且还拖累了与之相关的一大批官员人头落地,真是腥风血雨,惊天巨变。而这一切都是缘于赵普的毒手啊。

      第二步、撵卢下台

      赵普做好了皇帝的工作,就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罢卢多逊宰相位。

      这年上元节,大臣们登楼观灯,忽然宣旨召赵普赴宴,大臣们都很愕然,因为赵普官为太子太保,是散官,没资格赴宴。于是奏道:“赵普在太庙宿斋值班。”太宗说:“马上差人替换他来。”一会,赵普来到,太宗手指着当时宰相沈伦的座位说:“这个朝中就有奸邪,我想让您来当宰相,明天便入中书。”  

  卢多逊听说后,惶恐不已。第二天,卢遂对赵说:“圣上有此宣示,该怎么办呢?”赵曰:“我今天入相,你肯定不能当了,你要保全性命,赶快请求退休,必然无事。”沈相于是请求致仕。可卢相呢?上奏章道:“陛下若不赐主张,微臣必遭毒手。”还是希望皇上回心转意,可他哪知道赵普早就做好皇帝的工作了,太宗大怒,于是命令罢掉卢多逊的相位。


      第三步、一击致命 

      可是卢多逊贪恋权位就是不肯退,赵普也不会就此罢手,于是祭出致命的第三招。

      第三招就是把卢多逊和赵廷美扯到一起。卢多逊曾经派堂吏赵白交通秦王,太宗闻知大怒,要知道在古代就是谋篡的罪名最厉害,一审,卢多逊自己说:多次派遣赵白以中书机事密告廷美。去年九月中,又令赵白言于廷美:“愿宫车晏驾,尽力事大王。”廷美遣樊德明报多逊说:“承旨言正会我意,我亦愿宫车早晏驾。”

      盼着皇帝早死,好另侍新主,这还得了。中书吏赵白、秦王府吏阎密、王继勋、樊德明、赵怀禄、阎怀忠等斩首于都门之外,诏降廷美为涪陵县公,房州安置。妻楚国夫人张氏,削国封。廷美至房州,因忧悸成疾而卒,年三十八。而卢多逊本来议定要祸灭其族的,念其久事朝廷,剥夺全部官职,全家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流放崖州,永不赦免,卢多逊最后终于死在了海南岛。

      赵普的三招又准又狠,即除掉了政敌卢多逊,又替太宗了了心病,一箭双雕。赵普的所作所为,必然遭到后世指责,王阳明说:“惟然,而太祖之任普也亦过矣。不仁者,不可与托国。则他日之惎害其子弟以固宠禄,亦何不可忍也!”

     不仁者,不可与托国!多少历史都成笑谈,但其中的兴衰教训,不能不引起今人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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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3: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寇准七贬之一

       寇准,宋代名相,其为政,临事明敏,刚直廉明;其为人,有情有义,敢做敢当。可称得上一个真性情的大丈夫。

     《儒林公议》记载说:寇准当宰相时,就以其刚纯、忠诚的人品而广得天下人心。丁谓做宰相时,专权贪财,民间歌曰:“欲时之好呼寇老,欲世之甯当去丁。”可见民心向背。等到他俩相继被贬斥,民间多在市井酒肆墙壁上,画上二人形貌。大家都口陈指画,称颂寇老而诟骂丁谓,好像本身与他二人有多大恩仇似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民间广为称颂的寇准,从19岁入仕,到62岁贬死雷州,在其为官的43年中,三次罢相,七次被贬,坐惯了官场过山车。寇准的大起大落,可以说是寇准性格的悲剧,更可以说是古代政*治生态的悲剧。

      第一次被贬

      寇准少年得志,在官场纵横挥阖数十年,可以说和太宗、真宗都建立了很好的私人感情,但是政*治最是残酷无情的,往往是利益平衡的结果,而寇准经常是被作为这种平衡结果的牺牲品。

      《涑水纪闻》中说:寇准小时候,不修小节,颇喜爱飞鹰走狗。他妈妈对他很严厉,有一次气得不行,举起秤锤就砸他,结果把脚砸伤流血,这才安下心来学习。等到当了大官,母亲已亡,寇准每每想起母亲,就摸着脚上的疤痕伤心的大哭。

       寇准不但在家是个坏小子,在官场也是个浑不吝,一次寇准在朝上奏事,和太宗言语不合,太宗气得起身便走,而寇准则拉着太宗的衣服不让走,愣把太宗摁到座位上,把所奏之事决定后方才罢休。怎么看寇准都是象一个被宠坏的愣头青,太任性了。好在太宗并没有太生气,语左右曰:“朕得寇准,犹唐太宗之得魏郑公(魏征)也。”话语之中,既有赏识,又有无奈。

      寇准的好朋友张咏听说寇准拜相后曾经有一段评价:“人千言而不尽者,准一言而尽。然仕太早,用太速,不及学耳。”而且有一次两人临别时,张咏含蓄问寇准到:“曾读《霍光传》否?”寇准说没有,张咏沉默无语。寇准回到京师,取来《霍光传》一读,读到‘不学无术’,笑道:“这是在说我呀。”张咏是在说寇准仕途太顺,没有历练,缺乏政*治经验和斗争权术。

      张咏高明预见了寇准的命运, 寇准无论在什么职位上,一大毛病就是搞不好与同事的关系,刚愎自用,不听人言,对自己看不惯的则毫不留情,遇见吕端、王旦和毕士安这样的君子,还可回护,可遇见心术不正的小人,就频遭暗算。

        寇准刚被太宗启用为枢密副使,改同知院事。 就和知院张逊不合,多次和张逊在皇帝面前争论政事。要知道张逊可是太宗当晋王时的老人,寇准和他争执,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一天,大臣们下朝回家,寇准和温仲舒同行,突然路上窜出一个狂人,迎着寇准的马呼万岁。这件事很是蹊跷,但张逊则抓住这件事不放,指使判左金吾王宾大大奏了寇准一本,而寇准也请温仲舒做证人,双方毫不相让,互斥其短,话说的都很绝。结果自然是狗咬狗一嘴毛,太宗看你们俩斗得麻烦,大怒,下诏切责,张逊降为右领军卫将军,寇准罢知青州,离开了朝廷中枢。

       这就是寇准的第一次贬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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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13:55: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寇准七贬之二

       寇准被派到青州后,太宗其实还是挺想他的,常常闷闷不乐。问左右的人说:“寇准在青州还好吧?”回答说:“寇准去的是好地方,应当不苦吧。”过了几日,又问。左右的人揣度皇帝是要重新起用寇准,但没有人喜欢这个刺头,因此回答说:“陛下思念寇准,一刻也没有忘记他,听说寇准在青州每天纵酒,高兴的很,不知道他是否也想陛下?”太宗默然无语。太宗默然,在想什么呢,是在想寇准喝酒的样子,还是在独自伤心?

       尽管如此,太宗还是对寇准不改初衷。寇准被外放一年零四个月后,于淳化五年十月乙亥,以左谏议大夫寇准为参知政事,他又回来了。北宋建国初年,内忧外患,强敌环视,赵氏君臣,尚能相得益彰,政*治也算清明,寇准虽然脾气不好,但才能优异,所以屡屡被贬斥后,又能重新被起用。这次起用,太宗对丞相吕端解释道:“寇准临事明敏,今再擢用,想益尽心。朕尝谕之以同德者,事君之大节也。倘事皆从长而行,则上下鲜不济矣。”(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十)

       看来太宗真是了解寇准,看人看大节,所以能包容。同时太宗也确实喜欢寇准,倚重颇深。寇准自青州刚被招还,入见太宗,这时太宗脚伤的很厉害,亲自撩起衣服给寇准看,并且说:“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啊?”寇准回答说:“没有陛下的召见,我回不了京师。”君臣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太宗和寇准的关系,已经超出一般的君臣之情,这里有忘年之交的宠爱,也有国事频忧的倚重,更有用而失望后的伤心。《国老谈苑》中说:“寇准年三十余,太宗欲大用,尚难其少。准知之,遽服地黄兼饵芦菔以反之,未几髭发皓白。”此事未必是真,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太宗皇帝看重寇准的是他少年英迈的豪气,临事明敏的机断。同时又认为他年少而没有城府,刚直而任气使性,为此大伤脑筋。实际上,不管寇准须发是乌黑还是皓白,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寇准一辈子也没有达到。

       这不,又出事了。至道二年,祭祠南郊,朝廷内外官员都晋升官职。寇准平素所喜欢的多得台省清闲要职,所讨厌的和不认识的都贬退一级升职。比如广州左通判冯拯,因为过去得罪过寇准,所以,这次进秩时,寇准就把他转为虞部员外郎。而把他喜欢的右通判、太常博士彭惟节升到了屯田员外郎,这样冯拯就排在了右通判彭惟节的下面。但冯拯在奏章列衔时,依旧把自己排在彭惟节的上面。寇准一看大怒,就以中书札子把彭惟节提到上面,并“切责拯”不要扰乱朝廷制度。冯拯愤慨至极,于是上书历数寇准擅权用事,并举了岭南受职不公的例子。广东转运使康戬也说:朝廷里,一个宰相吕端,三个副宰相寇准、张洎、李昌龄,但凡事都听寇准的,这已经是扰乱法纪。太宗大怒。

      于是把吕端叫过来责问,吕端说:“准性刚自任,臣等不欲数争,虑伤国体。”因再拜请罪。吕端的回答可谓老奸巨猾,一下子把责任都推给寇准了。吕端大事不糊涂,是说对了,大臣弄权,任用私人,假皇帝之名,威服天下,本是皇帝大忌,这个罪名是万万担不得的。同时为自己开脱,之所以没有和寇准抗争,是怕有伤国体。完全是敷衍推责之词。

     等问到寇准,寇准一口咬定是与吕端等商量后定夺的,争辩不休,死不认错。太宗皇帝只好说:“不要争了,这件事如果拿到朝廷中去争辩是非,太伤你们大臣的体统了。”意思是说,是非对错,争之无益,将错就错,就此打住。可寇准的牛脾气又上来了,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说,好你不信,我这有记录,于是把中书档案记录抱到太宗面前,非要辩个是非曲直不可。这回可是把太宗气着了,说:“鼠雀尚知人意,况人乎?”是说你寇准还老虎屁*股摸不得了,鼠雀尚知人意,你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啊?难道非要说我错了你才高兴,给脸不要,好!罢官,出知邓州。又给撵出去了。

        这就是寇准的第二次贬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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