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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张尚芳——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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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 11: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说“梦”   (2013-12-26 17:05:34)

大家都在讲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本月7-8日,中外学者还在上海举行了“中国梦的世界对话”国际研讨会,“梦”成了年度热门字之一。

“梦”字在音韵学和汉藏语言学上也是个值得关注的词。

它在上古是蒸部字,蒸部的长音中古归一等登韵,短音字读三等蒸韵,唇音(含唇化喉牙音)如带r仍在中古三等蒸韵(冰凭逼域),不带r的就变东韵三等(冯福伏雄),唇音并且轻唇化。所以“梦”字中古就归东韵了。但东三遇鼻音却很特别的仍保留明母不读微母,跟塞音三母轻唇化不一样,所以“梦”字“牧”字并不读轻唇。

这表明 “梦”字参与了中古“ ‘轻唇 v 化’遇 u 元音排除明母的变化,因同为央元音文微韵遇明母都轻唇化为微母,可见梦字不参与,应是其央元音已经唇化为 u 元音了的表示。中古三等出现的介音 ï 与唇辅音拼合时会唇化为 ü、vü,促使中古后期声母变pf、bv,其f、v是擦音性的,而鼻音mv的v是半元音性的,与u太相近,因而反而产生异化,在其前不出现这个v。所以东三、尤等u元音韵都排除轻唇化,成为唇音三等演变的一项例外。

“梦”在汉藏语也是个有悠久历史的字,不但汉语早见于甲骨文,《书经》、《诗经》都用了,也见于藏缅语,如藏文rmang,独龙语mlang、阿侬怒语mang,景颇语-mang、僜语-mung、珞巴-mong。明显跟汉语同源。而加戎作lma、或rmo,羌语作rmu失尾。缅语则变作入声mak,彝语读紧元音促调。在藏缅语族里缅彝语支跟藏羌语支不同的标志性特点,就是有一批鼻尾字读成塞尾入声字,典型的是“新薪(树)年、梦莽(茻)”读入声。这在汉代白狼歌时代就如此了。歌中的“木”(树,与薪同源)即对译为入声“息”。

草缅文说mrak,汉语对茻,后世草莽写莽。本来跟梦字一样读鼻尾,缅文跟梦字一样变入声了。《集韵》莫凤切:“梦,说文不明也,一曰艸中曰梦”,又夢再加草头(下以夣代)“楚谓艸泽曰夣”。古注说楚之‘云梦泽’是‘江南曰梦’,可能就因其多草(茻)吧。古楚本语有浓厚的缅彝语底层。

以梦作声符的有“甍、甍(竹头)”,后字表竹笋正对缅文hmjac,此在耕韵,mrï ïng与“新薪年”等ing、iing韵字同变。前、央高元音字在缅语变a,就跟汉语广州、温州话一样,i 裂化为 ai,就如噎字,汉语古音是 ig,可裂变为 aik>akj>ac,所以“噎一七节、新薪年甍(竹头)”缅文都读ac韵。(一七节新薪年等字本舌根尾,在中古汉语变舌尾it、in)

从独龙语看“梦”是复声母ml-(藏、嘉戎显示换序为lm-),此当与汉语“朦胧”同源。

侗台语梦说pfan(泰文写法,phan 龙州壮语、fan 傣语),与汉语“梦”来源不同。侗台的p组与汉语对比,除来自唇音外,又来自唇化喉牙音,例如火bvai、霣pfon,从拉珈语梦作 hwɛɛn1、水语、毛难语vjen 1看,原来可能对汉语匣母的“幻”,梦幻两字意义也是相关的。

2014新年快到了,祝愿大家新的一年为梦想成真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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