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郑亲王济尔哈朗 郑亲王济尔哈朗(李贵)与礼亲王代善(赖爷爷)家族的三个铁帽子王始终支持孝庄与顺治皇帝。蒙古族四十九旗始终支持孝庄与顺治皇帝。汉族四大藩王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与吴三桂,都直接受命于顺治皇帝。满蒙汉这三股势力加上皇太后与皇上自掌的上两旗——正黄旗与镶黄旗,约占满清军事势力的三分之二,这是多尔衮不敢明目张胆夺取皇位的主要原因。 进入《红楼梦》,多尔衮贾政几乎不问王夫人家事(后宫事物),而多尔衮贾琏根本做不了孝庄王熙凤的主。但多尔衮对朝廷是大权独揽,满洲皇室与宗室都变成奴才了。名义上的第一摄政王济尔哈朗变成了贾宝玉(顺治皇帝)的大跟班李贵。贾宝玉的四大书童茗烟,锄药,扫红,墨雨,则是顺治托孤的四大辅臣: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与鳌拜。皇太极的兄长礼亲王代善,变成了贾府最高职位的老奴才“赖爷爷”。皇太极庶出长子肃亲王豪格,变成了焦头烂额的大阿哥“焦大”与胡氏的儿子“金荣”。 礼亲王代善袭爵的儿子变成大奴才“赖大”与“赖二”。礼亲王代善的孙子“赖尚荣”,变成了地方父母官的代表(“县官”,即现管)。 蒙古四十九旗东西两大势力变成“林之孝”二主管(二木成林,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与察哈尔蒙古后族)。 多尔衮(贾赦贾政贾琏)执政七年,重点打击以第一摄政王济尔哈朗(李贵)为首的满洲亲贵与以索尼(茗烟与冷子兴)为首的两黄旗老臣。 《清史稿》载:顺治“五年三月,贝子屯齐、尚善、屯齐喀等讦王诸罪状,言王当太宗初丧,不举发大臣谋立肃亲王豪格。召王就质,议罪当死,遂兴大狱。”“五年,值清明,遣索尼祭昭陵,既行,贝子屯齐讦索尼(茗烟与冷子兴)与图赖(刘姥姥与倪二)等谋立肃亲王,论死,末减,夺官,籍其家,即安置昭陵。” 第九回《起嫌疑顽童闹学堂》再现了清初各派的矛盾与斗争: 偏生这日贾政回家早些,正在书房中与相公清客们闲谈。忽见宝玉进来请安,回说上学里去,贾政冷笑道:“你如果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顽你的去是正理。仔细站脏了我这地,靠脏了我的门!”众清客相公们都早起身笑道:“老世翁何必又如此。今日世兄一去,三二年就可显身成名的了,断不似往年仍作小儿之态了。天也将饭时,世兄竟快请罢。”说着便有两个年老的携了宝玉出去。 贾政因问:“跟宝玉的是谁?”只听外面答应了两声,早进来三四个大汉,打千儿请安。贾政看时,认得是宝玉的奶母之子,名唤李贵。因向他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话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吓的李贵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有声,连连答应“是”,又回说:“哥儿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贾政也掌不住笑了。因说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李贵忙答应“是”,见贾政无话,方退出去。 第一摄政王济尔哈朗与皇叔父摄政王多尔衮的矛盾,是皇太极死后满清政府内部的主要矛盾。郑亲王济尔哈朗希望顺治能够尽快亲政,成为满清的第三代有实权的皇帝,所以李贵说:“哥儿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 诗经只有一本,并无第三本之说。此处的“诗经”是“实经”——实际的帝王之术与执政经验也。第三本《诗经》是第三代满清皇帝的实际经验。第一代为努尔哈赤,第二代为皇太极,第三代当然就是顺治皇帝福临了。 而多尔衮反对福临攻读帝王之学,只答应为他聘请满洲教习,甚至希望他只通满文,而不懂汉学。这种愚儿政策,首先遭到范文程(贾代儒)与洪承畴(贾瑞)的不断反对。他们希望顺治皇帝成为二十四史中唐太宗、宋太祖与明太祖那样的皇帝。 济尔哈朗(李贵)与范文程、洪承畴(贾代儒与贾天祥)的观点并不完全一致。济尔哈朗认为首先是骑射开基,然后是汉学治国。这正是多尔衮最忌讳的。因为这两手恰好是满清得天下的两大法宝,所以贾政(多尔衮)对李贵(济尔哈朗)说:“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后来多尔衮真“揭了”郑亲王济尔哈朗的“皮”,将他降为郡王,剥夺了他听政的权利,然后安排他去南征江南。 郑献亲王济尔哈朗是清太祖弟弟舒尔哈齐的第六子,乃皇室的远支。天聪八年八月,清世祖顺治皇帝即位,命郑亲王济尔哈朗与睿亲王多尔衮同为摄政王。济尔哈朗有自知之明:“王令政事先白睿亲王,列衔亦先之。” 最初两位摄政王相安无事。顺治元年十月,顺治皇帝与孝庄皇太后封济尔哈朗为信义辅政叔王,他与多尔衮的矛盾激化。顺治四年二月,以济尔哈朗府第逾制,被多尔衮罚银二千,罢辅政。顺治五年三月,议罪当死,籍没。王坐降郡王。闰四月,复亲王爵。九月,命为定远大将军,率师下湖广。(顺治五年,多尔衮加紧篡夺皇位的阴谋,成了皇父摄政王。参见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姊弟逢五鬼》——“逢五鬼”隐射顺治五年多尔衮与范文程的篡位活动) 多尔衮死后,济尔哈朗带头弹劾多尔衮,顺治八年二月,偕巽亲王满达海、端重亲王博洛、敬谨亲王尼堪奏削故睿亲王多尔衮爵,终于“揭了你的皮”:对多尔衮挖坟鞭尸,割头示众。三月,以王老,免朝贺、谢恩行礼。九年二月,进封叔和硕郑亲王。 第九回《原文》 此时宝玉独站在院外屏声静候,待他们出来,便忙忙的走了。李贵等一面弹衣服,一面说道:“哥儿可听见了不曾?可先要揭我们的皮呢!人家的奴才跟主子赚些好体面,我们这等奴才白陪挨打受骂的。从此后也可怜见些才好。”宝玉笑道:“好哥哥,你别委曲,我明儿请你。”李贵道:“小祖宗,谁敢望你请?只求听一句半句话就有了。”说着,又至贾母这边,秦钟已早来候着了,贾母正和他说话儿呢。 李贵……说道:“哥儿可听见了不曾?可先要揭我们的皮呢!人家的奴才跟主子赚些好体面,我们这等奴才白陪挨打受骂的。从此后也可怜见些才好。”——隐射顺治初年,多尔衮揭了济尔哈朗几次皮。 宝玉笑道:“好哥哥,你别委曲,我明儿请你。”——隐射顺治八年“三月,以王老,免朝贺、谢恩行礼”。还隐射顺治“九年二月,进封叔和硕郑亲王”。 第九回《原文》 贾蔷(多铎)遂跺一跺靴子,故意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儿说:“是时候了。”遂先向贾瑞(洪承畴)说有事要早一步。贾瑞不敢强他,只得随他去了。 豫亲王多铎支持哥哥摄政王多尔衮,但老想向多尔衮要官要权要钱,多次受到多尔衮的惩罚。他本来不支持顺治或豪格,但顺治登基后,多次褒奖提拔他。所以,他对多尔衮、豪格、济尔哈朗、顺治皇帝四股力量采取火上浇油、然后隔岸观火的超然态度。 第九回《原文》 外边李贵(济尔哈朗)等几个大仆人听见里边作反起来,忙都进来一齐喝住。问是何原故。众声不一,这一个如此说,那一个又如彼说。李贵且喝骂了茗烟四个(四位顾命大臣)一顿,撵了出去。秦钟(两黄旗势力)的头早撞在金荣的板上,打去一层油皮,宝玉(福临)正拿褂襟子替他揉呢,见喝住了众人,便命:“李贵,收书!拉马来,我回去回太爷去!我们被人欺负了,不敢说别的,守礼来告诉瑞大爷(洪承畴),瑞大爷反倒派我们不是,听人家骂我们,还调唆他们打我们茗烟(索尼),连秦钟的头也打破(两黄旗首当其冲),这还在这里念什么书!茗烟他也是为有人欺侮我的。不如散了罢。” 从崇德八年八月清太宗皇太极去世,到顺治元年四月多尔衮奉命入关,多尔衮、阿济格与多铎三兄弟的两白旗势力日益增长,而皇太极执掌的两黄旗势力有所消弱,原因是大阿哥豪格与多尔衮争夺皇位,孝庄答应让多尔衮与济尔哈朗摄政,济尔哈朗是陪衬,其实是让多尔衮进入朝廷,与四位嫂子联合执政。在四位嫂子中孝端皇太后逐渐成了陪衬,而母以子贵的孝庄皇太后逐渐成了后宫的主宰。盛京形成了凤姐(孝庄皇太后)与贾琏(多尔衮)联合掌权的新格局(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孝庄后”才选“奉嫂宫”,“皇太极夭逝黄泉路”)。两黄旗伤了元气,处于以守为攻的局面——“秦钟(两黄旗势力)的头早撞在金荣的板上,打去一层油皮,宝玉正拿褂襟子替他揉呢”。洪承畴(瑞大爷)归降一年余,并无实权,在两黄旗内部斗争中,无所适从。 第九回《原文》 此时贾瑞(洪承畴)也怕闹大了,自己也不干净,只得委曲着来央告秦钟(两黄旗),又央告宝玉(两黄旗)。先是他二人不肯。后来宝玉说:“不回去也罢了,只叫金荣赔不是便罢。”金荣先是不肯,后来禁不得贾瑞也来逼他去赔不是,李贵等只得好劝金荣说:“原来是你起的端,你不这样,怎得了局?”金荣强不得,只得与秦钟作了揖。宝玉还不依,偏定要磕头。贾瑞只要暂息此事,又悄悄的劝金荣说:“俗语说的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既惹出事来,少不得下点气儿,磕个头就完事了。”金荣无奈,只得进前来与秦钟磕头。 “原来是你起的端,你不这样,怎得了局?”——崇德八年八月在确立皇位继承人的议政大会会场周围,肃亲王豪格两黄旗的武士,刀出鞘,箭上弦,剑拔弩张,杀气腾腾。最后豪格见势头不对,提前退场。 “李贵等只得好劝金荣”——一切内部矛盾的化解,都是由第一摄政王济尔哈朗(李贵)大叔主持进行的。先息事宁人,再后发制人,是济尔哈朗的政治个性。 “李贵”的意思为济尔哈朗忠于孝庄皇太后与顺治皇帝而终生富贵。“李贵”者,因“木子”而贵也。“木”为孝庄·布木布泰之谓也。“木子”为孝庄的儿子顺治皇帝福临也。
(下图李贵——郑亲王济尔哈朗,下图赖爷爷——礼亲王代善)
l亲王代善(赖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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