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分析11 什么是道？

彭宽彭宽

道德经分析11　什么是道？
彭宽，2016年8月2日星期二

道德经第32章讲“道恒亡名”。道恒亡名是什么意思？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必须搞清楚老子的“道”是什么。这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明白“道恒亡名”的含义，更可以帮助我们准确的理解道德经。因为道德经的核心就是“道”。

•        道
我在第1节“道什么道？”里提出“道”是古人对自然规律的称呼。古人是怎么意识到“道”的存在呢？在生活中，古人发现很多自然事件是可以预见的，比如，当他们看见滚滚的乌云他们就会预测：“要下雨了”。然后果然就下雨了。自然界中这样的例子很多，比如太阳出来就会热，下雪就会冷等等。古人感到雨、热、冷一定是前面的云、太阳、雪造成的，这就是意识到了前后两个事件之间存在着联系。我们称之为因果关系。

古人相信世界上是有神灵的，神灵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活动起来。神灵来到了云里乌云就出现了，神灵来到了雨里就下雨了。古人很自然地把因果关系理解为神灵在运动，神灵走的道路就是“道”。对古人来讲，人间道路的作用是给路人指引方向，人在道路的指引下才能到达目的地。神灵一样，也受神灵道路的指引。古人认为下雨就是“道”把神灵从乌云中引导到了雨里，就是说乌云导致下雨是“道”的作用。因此，老子的“道”是神灵走的道路，是因果关系，“道”也因此而得名。

除了因果关系古人还发现，很多自然现象会重复出现。比如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季节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古人认为这些现象也是神灵在运动。古希腊神话就把太阳的东升西落说成是阿婆罗神驾驶着太阳车在天上巡游。中国的古人则把重复的自然现象理解为行走在环形道路上的神灵，就是说，事物的重复出现也是“道”的作用。

阴晴圆缺是人类控制不了的自然现象，是“道”在表演，人类只是观察而已。然而，了解自然规律给人类带来了好处，使他们可以预测未来而保护自己。比如，看见乌云来了人们就会躲入洞穴，这样就不会被雨淋湿；感到冷了人就会寻找阳光来温暖自己。

古人还观察到，谷物的神灵也有“道”，谷粒埋在土壤里会长成草并结出大量的谷子。利用谷物的“道”，古人在春天把谷粒埋在土壤里，秋天就能获得大量的食物。这就是农业。他们还学会了利用动物的“道”来生产肉食，这就是畜牧业。这样利用“道”使人类强大起来，不用迁徙就可以获得食物，结果他们就定居了下来。

充足、稳定的食物养活了越来越多的人，村落、城邦、国家逐渐形成。然而，随着村落里人的增多，人与人之间发生的冲突也越来越多。为了保障村落的生存，人们必须减少冲突。古人发现，冲突经常是由同样的原因引起的，比如欺骗、利益不均。一旦这些原因出现，一个魔鬼就会上路，这条道路把魔鬼引导到其终点：冲突。魔鬼的道路也是一种“道”，人类的行为之“道”。

了解了人类的行为之“道”，族群首领就能够反其道而行之。消除欺骗、利益不均等因素能减少冲突，使族群生活得安定、和睦。这就是道德经第19章所讲的“绝智弃骗、绝巧弃利、绝伪弃虑”（请看《道德经分析》3至9节）。

平息冲突、解决矛盾的方法是社会的管理之“道”。这个“道”和前面所说的“道”截然不同，它的对象不是自然界，而是人类自己。它不是天生的自然规律，而是古人自己制定的。社会的管理之“道”代表了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它是人类历史上的重大进步。

中国古人把所有可见的自然关系称为“天道”，把人类行为的规律、管理社会的方法称为“人道”。“天道”和“人道”的综合就是道德经所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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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是教君王治国的书，里面的每一句话在成文的时候都应该是清晰、易懂的。如果“道”是一种虚无缥缈、深不可知的东西，君王们读起来肯定会迷糊。他们会问老子：“什么是能使我的国家强大的‘道’呢？”如果老子回答：“道深不可知，你要自己悟。如果你说你悟懂了，那就是你没有真正懂‘道’。”那么这个君王肯定会把老子的脑袋拧下来。谁让你跟我扯这个里根儿楞！为了使君王一看就懂，“道”一定是一个具体、易懂并且可操作的东西。道德经第70章就说：吾言甚易知也，甚易行也。

作为不同事物之间的关系和治理社会的方法，“道”在老子的时代是一个非常简单明了的概念，它使道德经的每一章节都有清晰而可操作的含义。所以道德经才能成为经典，被中国历代的帝王和文人所推崇。相反，如果认为“道”是虚无缥缈、深不可知的，那就离开了“道”的本意，就不可能准确的读懂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