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动物性到人性、心性和理性

质文刚柔

从动物（性）到人（性），有共同点，生理本能。有差殊点，动物纯属自然，人即是自然，也从劳动到人性到心性人的成形，主持着自然，有人为于自然的物物道。人性到心性，精于物者而物物。物物道的生产能力水平与生理物欲水平的一致性，奠立心性唯物的理论根基。增长人们对物质需求的欲望，在于发展物质生产力，同步而行进。人的群体生居，从原始部落的合群与明分，到论理学时代孔子的仁统同与礼明分，从心性到理性，实践理性到理论理性，精于道者兼物物。进入论理学时代后，理性在成长和成熟，有天下不可易变而深刻化不断的义理体系。物理事则的知天事天，研究天理（事物）的客观规律，奠立了儒学文化研究的方向和目标。研究民所共由道，民之天，非一己之天；研究心所同然之理，非主观偏执之理。孔儒的理在道中，非道在理中。宋明理学设定先天之理，“事事物物皆有定理”，性即理与心即理，道在理中，儒学教条的当然之理。理道矛盾体的客观存在，就是主客矛盾奠立的人为作为，与遵循自然的事物规律之间的理论研究。人的自然，非纯自然，人、天、物道体之自然。人为与自然的理道研究，也是心性内外的矛盾理论研究。心统性情的理道研究，即理情与理欲的哲理研究。理在道中，同此有理在情中，理在欲中，进而有后儒的理在气中，理在神中。都属于理道矛盾体的研究范围。孟子所说的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不是理在情中？若抑情闭情，有完善心性？孟子说：“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不是理在欲中？荀子所说：“使欲必不穷于物，物必不屈于欲”，如船山所说：“乘乎气而不逐万物之变”，不是清晰着孟子的理欲观？偏离于道、情与欲、气与神，顺应自然必要人为作为的感与应，知与行，预测（阴阳不测之谓神）与设计（精义入神），何有习以性成之实践理性？穷神致化之理论理性？何有天理显然之务实精神和实践验证？持理本欲末，理先欲后之见解，宋明理学异化儒学的理论教条。儒学理道，奠立人文化成天下的继善成性走向。孟子性善论，言出人性本然，心性本质的文明进化。辩证地看待人的生理本能，完善理情理欲的矛盾理论，从而奠定心性辩证的方法*论。“情有贞淫功罪”，“情有不可（罪淫）而必可（功贞），匡之以义以扶之”，能说船山理情观，不是孔孟思想的精粹？不是现代社会需要的情理观？不是文化传承的理情观。“天理人欲，同行异情”，“无欲理亦废”。理欲辩证，避离滥欲与无欲理两极向，仁恕天下的理欲观，“乘乎气”，以天理达人欲的更无转折；“不逐万物之变”，以人欲见天理的须有安排，不是对孔孟人际忠恕理欲观的提升和深化？不是现代社会需求的理欲观？文化传承的理欲观？孟子发展孔子的人能弘道文化，具体表述是：尽心尽性的知天事天。尽心尽性的主观能动，君子不谓命的率性尽性，所以有善养浩然之气的精神哲学，也有畏天命的客观条件限定，“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知天事天，孟子继承孔子博施济众的圣境文化，推进为圣神文化的“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易传》所言民本目标的富有日新。船山言：“维天之体即以用，凡天之用皆其体。富有而不吝于施，日新而不用其故，容光而不穷于所受，命者命此焉耳，性者性此焉耳”。知幽明道的无极而太极，不是从无限与有限的哲理思维，人、天、物道体自然之化的无极而太极，证论着民本目标进程的永无止境。

荀子从人欲横流的社会现象，看到人的生理本能的负面性，趋利争斗之人性弱点的客观存在，提出性恶伪善，去人心之私与理论偏蔽。伪善与性善的理论基础一样，理情与理欲。不同的是，荀子以礼义的言行质正仁心，避离仁心入虚位的假仁假义。所以荀子的礼治人心，自觉心性的礼义规范。礼治秩序的社会治理目标：有为自然的顺天而制天，精于物者而物物。因于趋利争斗的人性弱点，精于道者兼物物，荀子的政制法治，惩处不善至者的人与事，护持礼治的通顺运行。荀子也提出虚壹而静谓大清明，纠正诸子偏蔽，其中有“欲为蔽”、“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宋子蔽于欲而不知得”。荀子的性恶伪善论，纠正人性负面的私与蔽，成就精于物者与精于道者的礼法合治。荀子的性恶伪善论，与孟子的性善论一样，都是主张继善成性。荀子以礼义言行规范质正仁心，发展了孔孟仁理的实学理论，形成孔、孟、荀儒学理性的逻辑次序。宋明理学的异化教条，恰恰是将荀子理论清理出儒学坛，弃仁理之实而入虚位。“浑然与天地万物同体”，儒道合流的道法自然，中断孔儒的发展循序，致荀子发展孔儒有为自然，顺天而制天的物物道，退化为老子的物化道。循守天理浑然，人事当然之理的道德内修，“不因乎物而合于天”，循守善性失实理。宋明理学中断孔儒的发展循序，教条异化，是孔儒肯定阶段的否定阶段，儒教意识形态的专*制文化。

我的主题《荀子学与船山学》，研究儒学的两个重要人物。若荀子学不昭明，孔儒的逻辑本貌不会清晰，孔孟荀是孔儒的发展系统，理论次序不能中断。从张载的“为往圣继绝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实践理性，理在气中和理在神中的气本论，到船山实学，真正的孔儒脉理传承。荀子学与船山学处在儒学转变而更新，而发展的重要阶段。研究儒学，必要重视研究荀子学与船山学。

从孔儒的发展系统，到孔儒的脉理传承，理论理性的逻辑次序，以人为本，从动物（性）到人（性）；劳动成就心性人，从人性到心性的精于物者而物物；从心性到理性，实践理性与理论理性，精于道者兼物物。儒学所研究的诚之者人之信道，推动诚者天道的诚信合道；人道仁义礼智信推动天道元亨利贞诚；即张载所说物物为能过化，性性为能存神的天人合道；船山的天道体用与人道理欲的矛盾理一，人、天、物道体的自然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