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好蛋 于 2016-11-16 11:2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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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9 s0 b/ i# s& t }- H3 N. v草地晚餐, v3 g- F2 U' k0 A$ z$ J
刘坚(女,1920-2013)$ \5 F: A& k5 M% D" x5 v+ Z
, N9 t0 R4 f1 a0 T: k; {) H" Y 一九三六年七月,我们红四方面军过草地。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来到了水旱相接的边缘地带。
$ h/ e5 K6 v: i/ H# X+ N' Z. u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总部和党校的同志刚做完宿营准备工作,朱总司令来到了。
% }1 z4 h4 } x: ^" D9 z% t 总司令身穿打了不少补丁的灰色粗布军服,脚穿一双草鞋,背着一个斗笠和一个公文皮包,拄着一根棍子,棍子的两头已近磨得溜光圆滑。为了党的事业日夜操劳,加上长征途中的艰苦生活,总司令比过去显得黑瘦,额上的皱纹也比过去深了,密了。8 B7 I) x% p7 W5 Q5 l R k
总司令站在一个草坡上,边喊边招手:同志们快来呀,告诉你们几个好消息。" f8 ?6 R3 ?. U& [! [
一霎时,这喊声就把大家吸引到草坡的四周来了,总司令看了看前面的人群,兴奋地说:第一个好消息,北上红军和陕西的红军打了大胜仗啦!总司令把“大胜仗”三个字拉得长长的,加重了语气。人群沸腾起来,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总司令也激动得和大家一道使劲地鼓掌。接着,总司令又报告了两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水草地,而且有了一条牦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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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牦牛!”很多人惊喜得叫起来。在这个渺无人烟的草地上,哪来的牦牛呢?经过总司令的解释,才知道是先头部队送给我们的。最近一个星期,我们每天两餐,每餐只有二两左右的炒面泡水充饥,再过几天,二两炒面也会发生困难。现在居然有了一条牦牛,怎么不叫人高兴呢?“把牦牛杀了,美美地吃一顿。”我们都这样想。但是仅仅一条牦牛,怎么够好几百口人吃呢?
9 ^. T) K" r; J# Q% T0 h( ~ 总司令一下就把我们的心思猜中了,他笑着说:不能一顿吃了呀,最困难的时刻还没有到来哩。同志们,过日子要有个长远打算,不能光看到鼻子尖上。宁愿顿顿缺,不愿一顿无呀!我们四川有句俗话,“有了一顿充,没有了敲米桶”,我们可不能那样啊!6 f8 [* t% V+ |: u$ K
听着总司令的话,我们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内心感到很惭愧,大家纷纷议论要把这条牦牛留到最困难的时候。* w: f4 H" O5 B
总司令说:我的意见是把牦牛杀了,留下牛皮牛肉做干粮。牛骨头炖野菜,营养好的很,是我们今天最好的晚餐。等一会,大家去扯点野菜吧,他说罢,用征求意见的眼光向四周看了看。
F& Y* o* E# @9 Z/ h; H* U9 J! J5 J “好!”“同意!”大家喊了起来。$ H/ x) Q- U( F! p, Q
开始挖野菜了,我们几个女同志走在一块。这时,总司令又出现在我们身旁,他给我们介绍草地上的各种野菜的名称:什么牛耳大黄、灰灰菜、野葱、车前草……总司令还能说出各种野菜的生长期和味道。我们一面按照他的指点挖野菜,一面想:总司令对野菜这样熟悉,他一定没少吃。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他和红军战士一道,历尽千辛万苦……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看了总司令几眼,看到他那显得有些苍老却十分刚毅的面容,看着他那露这一道道青筋、正在拉扯野菜的手,我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 @/ A3 }4 M( ? 总司令一面细心地寻野菜,一面给周围同志分析当前的国内形势,教导我们每一个共产党员应该怎样对待困难,经受生活的严峻考验。他说: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团结一致,就一定能走过草地,到达陕北,见到党|中|央;就一定能壮大自己的力量,打败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取得革命的胜利。听着总司令的话,我浑身增添了力量,连肚子也不象刚才那么饿了,拔起野菜来也格外轻快了。
: p& |0 _4 }) m! t; y4 [ 草地上的野菜并不多,寻了个把钟头,每个人才弄到一小把。我们把野菜洗干净,送到炊事班去。5 `) N) N P N8 Y
临时伙房设在草地上,几口行军锅成“一”字形排列着,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锅内热气腾腾,一块块巴掌大的牛骨头,被沸腾的水卷起来又按下去。一阵微风吹来,香喷喷的牛肉气味直钻鼻孔。大家谈笑着,赞美着,都说今天的晚餐是一顿丰盛的“牙祭”。* Y8 a4 i' ~1 S" k' \$ q
开饭了,就餐的人们,蹲着的、坐着的、站着的都有。草地真是一个又大又好的露天餐厅。我盛了一碗野菜坐下来,一眼就看到总司令也端着一碗野菜,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哩。他边吃边向旁边的战士们称赞野菜的味道。战士们见首|长和自己在一块吃野菜,又是那么平易近人,一点也不感到拘束,都争着与总司令拉话。
6 P1 I: @. y$ W% R 一个年轻的警卫员端着个大碗递给总司令,这是一碗米粥。粥可真稀,人影子都照得出来。总司令瞧了瞧,皱着眉头问:“这是哪里来的?”警卫员回答说:“先头部队送牦牛来时,顺便捎来一点点大米给您熬粥喝。”总司令温和地说:“给病号送去吧。我吃牛骨头煮野菜,营养好的很。”说罢,夹把野菜往嘴里送。他吃地那么香甜,看不出有丝毫难咽的样子。说实在的牛骨头炖野菜,闻起来香喷喷的,可一吃起来就不是滋味。就说那个野葱吧,香气和家葱一样,味道却像刚结出的李子,苦涩得使人难受。& U! H3 M* ?8 H+ j
警卫员知道总司令是说一不二的,尽管心里有些舍不得,也只好端着稀粥向病号那边走去。/ N5 t' t5 D- z# y( T f
病号中有个是党校二连连长,发高烧已经两天了,一点食物也没沾牙。可是他宁愿自己多忍受点艰苦,也不愿吃掉自己敬爱的首*长的稀粥。其他几个病号也和他一样。警卫员没法,只得仍旧端回去,可是总司令又叫他送过来。这样来回几趟,弄得警卫员不知听谁的好。怎么办呢?稀粥都要凉了。大家知道我和总司令比较熟悉,便推我去劝说。2 R1 V2 J. s7 Y' a
我走近总司令,说:“总司令,我看着稀粥还是应该您吃。论职务,您是首*长;论年纪,您比我们大;论身体,您不比我们青年人。”我边说边扳指头,一口气把想好的这些理由都说出来。总司令听了,呵呵地笑起来,他踱到人群中间,用平稳清晰的语调说:“同志们,稀粥还是应该病号吃,他们有病啊!”总司令说着,慈祥地望着大家。大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 ?" V' R0 b; f 这在这时,康克清(朱德夫人,1911-1992)同志来了。她明白面前所发生的事情后,就从警卫员手中接过粥碗,对总司令说:“老总,你就尝尝吧。你不吃,他们是不会吃的。”说罢,用勺子盛了两三口粥倒在总司令冷碗中,余下的分给四个病号。总司令喝完粥,举起碗来向着病号说:我已经吃了,同志们快吃吧!" n6 ?. X2 w+ G6 G5 g+ D
. ]+ U+ y# W( Y1 h r3 R 那个连长噙着眼泪,向其他病号说:“吃吧,不吃会辜负总司令的心意的。”病号都被感动得哭了。我们望着敬爱的总司令,心里感到无限的温暖和幸福。
- [0 b# z( e5 d. k) O 夕阳把草原映得更加光辉灿烂。总司令那稳健的身躯,有如一株青松,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巍然高大。; o8 r: c! C3 E* C
(选自“战争年代的朱德同志”,有改动), s) g8 ?0 W. `. ]/ o2 i, F(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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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在草地中难得的“聚餐”主角的牦牛是哪支先头部队留下的呢,书中只字不提。其实,这是很清楚的,在“许世友(1905-1985)回忆录”中有明确记载:6 o6 t) Y0 Y' O- s8 Q;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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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甘孜地区北上,还要经过大草地。我军根据前两次过草地的经验,在甘孜地区进行了较为充分的准备。为适应过草地时打敌骑兵、侦察道路、筹集粮食的需要,方面军组建了一个骑兵师,全师编三个团共三千五百多人,我调任骑兵司令。
3 k5 W2 P3 S$ \ E8 N 五月上旬的一天,我们骑兵师在甘孜召开了成立大会。朱德总司令、刘伯承总参谋长检阅了部队。朱总司令还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号召我们团结一致,英勇作战,为保障方面军部队顺利北上与DZY会合作出贡献。4 B- r- S# x+ {4 {
六月下旬至七月初,红二、六军团先后进入甘孜地区,受到四方面军全体指战员的热烈欢迎。我们经历了与一方面军分离的痛苦,更感到与二、六军团会合的珍贵。我们把他们接进早就腾出并打扫干净的房屋里,把烧好的饭菜、开水和亲手织成的毛衣、毛袜等慰问品送到战友手中,一起开联欢会,一起畅谈艰苦的战斗经历和远大的革命理想,充分体现了人民军队内部兄弟般的紧密团结。* _7 d' ]+ }$ a2 _
两个方面军会师后面临的共同任务,就是迅速北上与DZY会合。这是中国革命的根本利益所在,是当时形势的迫切需要,也是广大指战员的共同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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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上旬,两个方面军携手并肩开始北上。二方面军以及四方面军的四军十师、十一师、三十军八十八师为左纵队由甘孜经阿坝向班佑、包座开进;九军、四军十二师、三十一军九十三师和独立师为中央纵队,由炉霍经壤塘、毛儿盖向包座地区开进;五军(由原一方面军第五军团和三十三军合编)及三十一军九十一师为右纵队,从绥靖(现名金川)、祟化地区出发,经卓克基、马塘向包座开进。我们骑兵师提前出发,为后续部队侦察道路,筹集粮食。
+ a! }+ D! C K& F/ w/ x {. V/ R 六月二十七日晨,旭日东升,霞光万道,三千多骑兵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 F0 o' X9 ~* @* L. ~( T; K2 n
……
0 H9 V: m3 K( T9 f 第一天的筹粮进行得比较顺利,沿色曲河两岸筹集了四百多头牛,一千多头羊,还有一部分粮食。那里的羊很大,人骑在上面还跑得很快。有些战士看着筹集到的那么多牛羊,高兴得马也不骑了,赶着牛羊返回集合地点。# F( x# D& x3 I5 l(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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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北上,在西顿寺、绝境等地,又筹集了三千多头牛羊和四五万斤粮食。七月十三日抵近阿坝。
% _$ N% |* _5 E; ^+ {. b3 w8 O 阿坝……我们分兵搜索,找到了六百多头牛羊和一万多斤粮食。但未发现土司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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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骑兵师组建后打的最大的一仗,也是最顺利的一仗,缴获了近百匹马和一批枪*支*弹*药。
, S0 f; F9 }; ?4 n) j 击溃了敌人,我们经下阿坝、查理寺继续前进,在安曲又给后续部队留下了一千多头牛羊。0 o0 N7 u2 S8 p5 ~; t
渡过嘎曲河,我们开始第三次踏进大草地。# h8 k# L; d$ Y% B! F8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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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草地晚餐 “中”先头部队送给我们的(牦牛)“的来历,可惜的是,在”教科书“里面,对这个”大旱逢甘霖“事情的创造者,却硬是只字未提!
& |* q) }9 [0 [5 N8 F' `3 S4 m 文章中大力称赞朱老总的“总司令那稳健的身躯,有如一株青松,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巍然高大”的气概,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提及留下牦牛的许世友呢?
6 V" Y, U+ V/ X9 I 我们的“教科书”,究竟还有多少被忽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