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与义理学的生动活然

质文刚柔

最喜欢赵絪描述其父亲赵俪生这段文字：“一个人但凡有过人的长处，就必有过人的短处。面面俱到的人通常是平庸的人，不会出彩。父亲是一个性情中人，很讨人喜欢也遭人恨。这种个性的人，偏偏从事了很枯燥的学术，搞史学。所以能把史学搞得比较生动，是他的特点。作为子女，用文字还原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性格，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个僵化的史学家”。

能将消逝的历史弄得生动活然，复原历史本然的生动活然，真正精粹人的深刻意蕴，了不起的史学家。历史主体人，非纯粹自然人，心性活力人。各正性命，便有分殊的社会人生之命与性，不同价值的社会人生观，不同阶层人物之元的民生利益与民情诉求，且有人心乱世的鬼神之绍，“明有性情，幽有鬼神”的明幽心性。都是有血有肉的灵性人，焉有固定模样套解？历史事件主导的君相者，承天受命代天命，造命与俟命，在紧急关头，处在人生即得利益与天地良心之间的一念之差，环境困逼与环境应对之间的一念之差，便有古今千秋功罪的评说。君相人物，无法与常人等同，方有跌宕起伏的历史事件。历史观和文化观的存在理势天，历史人物的生动活然，带来历史事件的跌宕起伏。

历史生动活然是人，文化哲学生动活然是心性学与心性哲学。人类社会有着不可易变的义理理则，不断深刻化有文化的承前启后，理论理性逻辑次序的古今通义。也只能从心性学与心性哲学中寻找到答案。正因为如此，经典义理及古人的义理逻辑，在现实生活中找到逻辑影子。换位思考，不是孔子忠恕的逻辑影子？接地气的现代逻辑，不是接通刚柔地道地曰示？天道诚，人道信的天人诚信道，不是现代社会倡行的诚信道。……即使道、佛、法、墨各家学说，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其逻辑影子。与世浮沉，随遇而安，不是道家无为无不为道法自然的逻辑影子？积德善性，远离是非避因果，不是接通佛门因果？命中注定的好丑命生成，不是专制儒学阳儒阴法的天命之谓理？质野心性的私己谋利，利益抱团，不是从杨墨理论找到心性源根。离开心性学与心性哲学的历史逻辑本然，没有传统义理的生动活然。即使现代人最难理解的文化逻辑，如：为什么出现“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荒谬”？在质朴心性未消失，专制政治未成形之际，社会主要矛盾还不是私蔽大患成积患的环境造人时代，以礼义质正和质实仁心的荀子，明确礼法合治的两个阶层，都是名实相副的礼义阶层和庶民阶层。荀子提出性恶论，重视以礼教，调理物欲争斗的“养人之欲，给人以求”，至善者礼治，不善至者法治，窺探到礼不下庶人的逻辑原义。礼义阶层没有门户及资历规限，“积文学，正身行”的德才学兼备，担当起文礼刑法制定和实施的君子士大夫阶层。制定者和实施者的正身行，刑不上大夫的逻辑本然，不似后世私蔽大患，执法违法，一时大义的“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成荒谬流失，心性学和心性哲学生动活然的“新故相资新其故”。若再沉思，现代社会出现一时之义的经济文化问题，归根心性问题。在若干代后，也许称谓荒谬话题。

历史学的生动活然，精粹人的深刻意蕴；义理学的生动活然，精深研究心性学与心性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