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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中世纪反佛大论战,并取得理论胜利的是范缜(约450—约510),字子真,南乡舞阴(今河南泌阳羊册镇古城一带)人。祖父范璩之,曾任南朝宋中书侍郎。父范濛,早逝。范缜依母度日。十八岁时,投沛郡相县(今安徽宿县)名儒刘献门下求学。
他学习勤奋刻苦,学业优良,深得刘献器重,亲自为他举行冠礼,以示优待。其同学多是达官贵人子弟,穿则锦衣,行则车马,而范缜安于布衣草鞋,以步代车。他深入钻研经学,尤精“三礼”(《周礼》、《仪礼》、《礼记》)。博通经术,参与编写《四部要略》。他性格直爽,敢于发表学问上的独特见解,《梁书》说他“好危言高论”,引起贵族子弟的敌视和疏远。二十六岁时上书王仆射,陈述改革政见,未见回音。范缜报国无门,壮志难酬,二十九岁已白发皤然,曾作《伤暮诗》、《白发咏》以自嗟!
他继承发展了孔子“不语怪力乱神”,东汉桓谭“精神居形体”、“烛火相依存”,东汉王充“气须形而知”、“天下无独燃之火,世间安得有无体独知之精”和孙盛等人的无神论思想;由“烛火喻”、“薪火喻”的二元论上升为“刃利喻”的“形质神用”的一元论,把精神看作形体的作用和属性;他用“偶然论”驳斥“因果论”,齐竟陵王萧子良笃信佛教,而范缜盛称无佛。萧子良质问范缜说:“君不信因果,世间何得有富贵,何得有贫贱?”范缜答:“人之生,譬如一树之花,同发一枝,具开一蒂,或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侧。坠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一席话说得箫子良张口结舌。为说服信佛者,范缜作《神灭论》(附《神灭论》原文),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神灭论》以“形即神也,神即形也”、“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神由形派生、形和神就象‘刀刃’和刀刃的‘锋利’一样不能分开的理论,批判了灵魂不灭、因果报应、贫富在天的宿命论观点。他的见解轰动全国。《梁书》说:“此论出,朝野喧哗;子良集僧难之,而不能屈。”萧子良看辩不过范缜,就用功名利禄收买,派王融对范缜说:如果你肯放弃反佛的议论,“以卿之大美,何患不至中书郎。”范缜听后大笑说:“使缜‘卖论取官’,已至令、仆矣,何但中书郎邪?”
南朝齐建元元年(479年),范缜以主簿起仕,累迁尚书殿中郎。永明年间,齐与魏和亲,相邀有才学的人来往,范缜及从弟范云、内弟萧琛、琅琊人颜幼明、河东人裴昭明相继以“行人”衔出访北朝魏,皆扬名邻国。
南朝齐永明七年(489年)春,宰相、竟陵王萧子良在其“西邸”延揽一些有才学、有名望的人,研究经史及诸子百家,著书立说,范缜亦为“西邸”文友。建武元年(494年)官迁领军长史,后出任宜都(今湖北枝城市)太守。时迷信盛行,范缜下令废止祭祀神庙,劝民不信鬼神。永元二年(500年)萧衍起兵向建康(今江苏南京市)进军,路过南州,遇守母庐墓的范缜,因与衍同为“西邸”旧友,故衍称帝后,任范缜为晋安(今福州)太守。梁天监三年(504年)被调回建康。按当时常情,地方官吏调进京师必拜朝迁大臣,而范缜却只拜见了已废为平民的前任尚书令王亮。其不趋炎附势的态度可见一斑。范缜因未获得卿相之位而常怏怏不快,和王亮的过从更加密切,后竟因此被贬到广州。范缜贬于广州数年,调回京城,任中书郎、国子博士。未几,谢世。
范缜的儿子范胥,字长才,起任太学博士,因有口辩才能,兼主客郎。后迁平西湘东王咨议参军,出任鄱阳郡内史,死于任上。
范缜一生有许多著作,《梁书》谓有十卷,现存有《神灭论》、《答曹舍人》两篇。《梁书》、《南史》均有其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