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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30 12: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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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qc4124 于 2017-12-30 12:58 编辑
靈臺
《異義》:《公羊》說天子有三臺,諸侯二。天子有靈臺,所以觀天文。有時臺,以觀四時施化。有囿臺,所以觀鳥獸魚鼈。諸侯當有時臺、囿臺,諸侯卑不得觀天文,無靈臺。{一云/諸侯卑,無靈臺,不得觀/天文,但有時囿臺}皆在國之東南二十五里,東南少陽用事,萬物著見。用二十五里者,吉行五十里,朝行暮反也。《韓詩》說:辟廱者,天子之學圓,如璧壅之以水,示圓言辟,所以辟有徳。不言辟水,言辟廱者,取其廱和也。所以教天下春射秋饗,尊事三老五更。在南方七里之内,立明堂於中,《五經》之文{疑當作五/精之神}所藏處,葢以茅取其潔清也。《左氏》說:天子靈臺在太廟之中,壅之靈沼,謂之辟廱。諸侯有觀臺,亦在廟中。皆以望嘉祥也。《毛詩》說靈臺不足以監視,靈者精也。神之精明稱靈,故稱臺曰靈臺,稱囿曰靈囿,沼曰靈沼。謹按:《公羊傳》、《左氏說》皆無明文,說各無以正之。
《駁》曰:{一作玄/之聞也}《禮記王制》天子命之,教然後為學。小學在公宫之左,太學在郊。天子曰辟廱,諸侯曰泮宫。天子將出征,受命於祖,受成於學。出征執有罪,反釋奠於學以訊馘告。然則太學即辟廱也。《詩頌泮水》云: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矯矯虎臣,在泮獻馘。淑問如臯陶,在泮獻囚。此復與辟廱同義之證也。《大雅靈臺》一篇之詩有靈臺、有靈囿、有靈沼、有辟廱,其如是也。則辟廱及三靈皆同處在郊矣。囿也、沼也,同言靈於臺下,為囿、為沼可知。小學在公宫之左,太學在郊。王者相變之宜,衆家之說各不昭晳。雖然,於郊差近之耳!在廟則逺矣。《王制》與《詩》其言察察,亦足以明之矣。
案:西漢設五經博士後,儒家《經》、《傳》傳授有嚴格的師法和家法,經文章句在傳抄過程中多有舛誤。東漢桓、靈之際,諸經博士試甲乙科時,競爭激烈,有人甚至行賄來求得改易經籍以合私文。熹平四年(A.D.175)議郎蔡邕和中郎將堂溪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等人,鑒於當時儒家經籍輾轉傳抄,多生謬弊,乃“奏求正定六經文字,靈帝許之”(《後漢書•蔡邕傳》),於是開始了中國歷史上最早的一次石經刻制工程。歷時九年至光和六年告成。因始於熹平年間,故稱《熹平石經》。《熹平石經》的內容包括《周易》、《尚書》、《魯詩》、《儀禮》、《春秋》、《春秋公羊傳》和《論語》,書丹者除蔡邕之外,還有堂溪典等人。石經刻成之後,立於都城洛陽太學門外(今洛陽城南二十里,洛水南岸的朱圪壋村)。四十六方經石,各高一丈許,廣四尺,兩面刻,駢羅相接,非常壯觀。石經碑面無縱橫界格,系一字隸書直下行文,故也稱一體石經。經文自右至左,每經自為起訖,先表後裏,每經内的篇題单独占一行頂格書寫。《後漢書•蔡邕傳》云:“及碑始立,其觀視及摹寫者,車乘日千餘輛,填塞街陌。”可見當時盛況。
《後漢書•儒林列傳》言:“昔王莽、更始之際,天下散亂,禮樂分崩,典文殘落。及光武中興,愛好經術,未及下車,而先訪儒雅,采求闕文,補綴漏逸。先是,四方學士多懷協圖書,遁逃林藪。自是莫不抱負墳策,雲會京師,范升、陳元、鄭興、杜林、衛宏、劉昆、桓榮之徒,繼踵而集。於是立《五經》博士,各以家法教授,《易》有施、孟、梁丘、京氏,《尚書》歐陽、大小夏侯,《詩》齊、魯、韓,《禮》大小戴,《春秋》嚴、顏、凡十四博士,太常差次總領焉。”
鄭玄(127年8月29日-200年),字康成,北海高密(今山東高密)人,東漢末年的“古文”經學大師,他遍注儒家經典,以畢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遺產,使經學進入了一個“小統一時代”。曾入太學攻《京氏易》、《公羊春秋》及《三統曆》、《九章算術》,又從張恭祖學《古文尚書》、《周禮》和《左傳》等,最後從馬融學古文經。遊學歸里之後,復客耕東萊,聚徒授課,弟子達數千人,家貧好學,終為大儒。黨錮之禍起,遭禁錮,杜門注疏,潛心著述。以古文經學為主,兼采今文經說,遍注群經,著有《天文七政論》、《中侯》等書,共百萬餘言,世稱“鄭學”,為漢末“古文”經學的集大成者。唐貞觀年間,列鄭玄於二十二“先師”之列,配享孔廟。宋代時被追封為高密伯。後人紀念其人建有鄭公“治”。
裴松之注引《飜別傳》曰:飜初立《易注》,奏上曰:“臣聞六經之始,莫大陰陽,是以伏羲仰天縣象,而建八卦,觀變動六爻為六十四,以通神明,以類萬物。臣高祖父故零陵太守光,少治孟氏《易》,曾祖父故平輿令成,纘述其業,至臣祖父鳳為之最密。臣亡考故日南太守歆,受本於鳳,最有舊書,世傳其業,至臣五世。前人通講,多玩章句,雖有秘說,於《經》疏闊。臣生遇世亂,長於軍旅,習《經》於枹鼓之間,講論於戎馬之上,蒙先師之說,依《經》立注。又臣郡吏陳桃夢臣與道士相遇,放發被鹿裘,布易六爻,撓其三以飲臣,臣乞盡吞之。道士言《易》道在天,三爻足矣。豈臣受命,應當知《經》!所覽諸家解不離流俗,義有不當實,輒悉改定,以就其正。孔子曰:‘乾元用九而天下治。’聖人南面,蓋取諸離,斯誠天子所宜協陰陽致麟鳳之道矣。謹正書副上,惟不罪戾。”飜又奏曰:“《經》之大者,莫過於《易》。自漢初以來,海內英才,其讀《易》者,解之率少。至孝靈之際,潁川荀谞號為知《易》,臣得其《注》,有愈俗儒,至所說西南得朋,東北喪朋,顛倒反逆,了不可知。孔子歎《易》曰:‘知變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為乎!’以美大衍四象之作,而上為章首,尤可怪笑。又南郡太守馬融,名有俊才,其所解釋,復不及谞。孔子曰‘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豈不其然!若乃北海鄭玄,南陽宋忠,雖各立注,忠小差玄而皆未得其門,難以示世。”又奏鄭玄解《尚書》違失事目:“臣聞周公制禮以辨上下,孔子曰‘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是故尊君卑臣,禮之大司也。伏見故徵士北海鄭玄所注《尚書》,以《顧命》康王執瑁,古‘冃’似‘同’,從誤作‘同’,既不覺定,復訓為杯,謂之酒杯;成王疾困憑幾,洮颒為濯,以為澣衣成事,‘洮’字虛更作‘濯’,以從其非;又古大篆‘丱’字讀當為‘柳’,古‘柳’‘丱’同字,而以為昧;‘分北三苗’,‘北’古‘別’字,又訓北,言北猶別也。若此之類,誠可怪也。玉人職曰天子執瑁以朝諸侯,謂之酒杯;天子颒面,謂之澣衣;古篆‘丱’字,反以為昧。甚違不知蓋闕之義。於此數事,誤莫大焉,宜命學官定此三事。又馬融訓注亦以為同者大同天下,今《經》益‘金’就作‘銅’字,詁訓言天子副璽,雖皆不得,猶愈於玄。然此不定,臣沒之後,而奮乎百世,雖世有知者,懷謙莫或奏正。又玄所注《五經》,違義尤甚者百六十七事,不可不正。行乎學校,傳乎將來,臣竊恥之。”飜放棄南方,云“自恨疏節,骨體不媚,犯上獲罪,當長沒海隅,生無可與語,死以青蠅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以典籍自*慰,依《易》設象,以占吉凶。又以宋氏解玄頗有繆錯,更為立法,並著明楊、釋宋以理其滯。臣松之案:飜云“古大篆‘丱’字讀當言‘柳’,古‘柳’‘丱’同字”,竊謂飜言為然。故“劉”“留”“聊”“柳”同用此字,以從聲故也,與日辰“卯”字字同音異。然《漢書·王莽傳》論卯金刀,故以為日辰之“卯”,今未能詳正。然世多亂之,故飜所說云。荀谞,荀爽之別名。
案:鄭玄所傳授非辟廱太學之《經》,虞飜言“玄而皆未得其門”,此“門”乃漢亰辟廱太學之門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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