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文化研究》2018年第2期刋登方旭东与黄玉顺关于儒家伦理学的富春山对话文章:《“生活儒学”问难:何为正义?》,阅后,深深感觉:昭明船山学,启通时空性文化接轨刻不容缓,理势必然。 一、黄教授说:“‘义’是不变的,它是永恒的原则;必须要变的是它所指导的‘礼’的建构,也就是制度规范的建构。这就是孔子讲‘礼有损益’”。 (1)研究礼与义,离不开两个与之密切关联一体化的哲学范畴:易与时。易,天道物物化生,连接民生日用;礼的制度规范建构,系于民所共由理道之根本。“易极变而礼惟居常”,易极变,天道元亨利贞诚,有天地万物已然之条理。因物理有事则。一是人事理则,“易简而天下之理则”,即人事结构合理性理则。船山言:“人事尊卑,义奠于位”;二是心性理则,乾刚健与坤柔顺,船山言:“立纲陈常,义辨于事;善恶是非,义判于几”。事则,即人事理则与心性理则的合成。船山言:“天下之变,皆顺乎物则者也”,物则,即物理事则,现代哲学言事物的客观规律。事则,出自物理限定,“易全用而无择”,方成“礼慎用而有则”。事则,定在礼制规范的功能价值;“礼合天经地纬以备人事之吉凶”,易变因果,取决于礼的功能限定,方显然义的正当性和适宜性:义辨于事和义判于几。易变贞常,听命于礼;贞常易变,取决于义。礼之义:规范路。不同于仁义意涵,仁心主持的言行指引。义的规范路,决定易变正负向,势之可否成然理有顺逆。所以,“易道大而无惭,礼数约而守正”。礼数约,人事条理简明精要的制度规范,成就生民各正性命的易简理得;守正,心性理则的生民立心于性命分殊,心统性情成就性情相需、体用相函的健顺五常。礼惟贞常,有人事理则和心性理则;义的规范路,取决于立命的易简理得,立心的健顺五常:正当性和适宜性。 (2)时,“时有常变,数有吉凶”,易礼一体的“易兼常变”。因天地万物已然条理,事变当易体,礼体人事理则和心性理则的与时偕行。礼惟贞常,天道元亨,事物运行稳恒常态的物物化生,义的正当性和适宜性彰显其中。常变辩证,“因常而常”,礼惟贞常的天道运行;因变而变,事变体易的与时偕行。非道法自然有无相生的循环往复。常变辩证,天道元亨利贞物物化生不息,知幽明道的文化文明;“常必召变,而变无以复常”,“新故相资新其故”。时中,常变辩证的时空中庸。中庸,“以实求之,中者体也,庸者用也”。“中为体,故曰‘建中’,曰‘执中’,曰‘时中’,曰‘用中’,浑然在中者,大而万理万化在焉,小而一事一物亦莫不在焉”。庸者用,“道之见于事物者,日用而不穷,在常而常,在变而变,总此吾性所得之中以为体之而见乎用”。礼义的制度规范建构,适应着易变天道的物物化生,把握常变辩证的时中体用,易→礼→时→义的逻辑连环,彰显义的正当性和适宜性,所以船山说:“进退存亡,义殊乎时”。 (3)“礼有损益”,孔子研究三代王朝陵替的政制理论,“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在汉唐经世致用期,孔子三代损益论流行致用,一是新君王登基,对旧君王时代作损与益的更改。合理损益,新王朝有生气;若损益逆行,无为与妄为,新王朝日见衰落。二是三代有道伐无道的理念流行,治乱循环王朝正常陵替的礼有损益。民本与专制互相制衡的理势并存,社会生产力一直向前。走到盛唐辉煌后,治乱循环的王朝陵替,再不能适应顺乎物则的天下之变;礼有损益内蕴的势成可否,致理有顺逆的因果有不确定性。礼有损益论日渐过时,该被新的文化理念取代。当礼的制度规范发生变化时,义的正当性和适宜性也发生变化,不可能固化一成不变。为何说义有永恒原则的不变性?不管出自“克己复礼为仁”的仁心义举,还是反本成末质正仁心真伪,质实仁义的礼义规范路,仁义礼智信的人道原则,推动天道元亨利贞诚的人事理则和心性理则,都是不可易变的人道伦理学原则。物理事则所发生的物物生化,彰显易礼与时义的理论逻辑深化。“性性为能存神”,成就“物物为能过化”的心物两体理一,原则不变却又与时深化。取代“礼有损益”论:船山的会通古今通义与经世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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