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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讨论] 【转载】郭齐勇:尊生明有,主动率性——王夫之哲学的特质(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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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24 04:35: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根据当代著名的王夫之哲学研究专家萧萐父与许苏民先生的研究,本文侧重揭示王夫之的理论贡献,这些贡献尤其在超越、修正宋明理学并开启近代思想的部分。
一、尊生主动
王夫之吸收、弘扬《周易》经传的精神,把宇宙看作是有生命精神的宇宙,肯定自然、社会、人生过程,有生命精神。据此,夫之弘扬与时偕行、趋时更新的儒家精神。
(一)“天地以生为德”
在《易传》“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谓易”的思想影响下,夫之高扬儒家重“生”的理念,即今日所谓创造发展的观念。在解释《益》卦《彖》辞“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与时偕行”时,夫之指出:“凡天地之间,流峙动植,灵蠢华实,利用于万物者,皆此气机自然之感为之。”这是洋溢生动的宇宙。他说:“天地之间,流行不息,皆其生焉者也。”“天地之大德则既在生矣。阳以生而为气,阴以生而为形。”气与形“和以均之,主以持之,一阴一阳之道善其生而成其性,而生乃伸。”我国古代的气论是连续的存在论,是机体主义的、大化流行的生命自然观。夫之将此发展到极致,把人存在的环境乃至整个宇宙,都看成生命盎然的世界。
夫之说:“天地以生为德。”他以生机主义的自然观为背景,强调天地生人与物;金、木、水、火等“肖其所生,推其所利”续天地之生而养人与物;而人则效法天地精神,以仁爱人,以义制我。“天地之大德者生也,珍其德之生者人也。”人继承天地精神治理万物、利用万物,必尽性而利天下之生。与这种生命自然观相匹配,儒家重视“生命”意识与“时间”意识。夫之肯定生命意识,吸取了宋明理学讲“仁即生生”的看法,并针对佛教重死亡的意识,批评其溺于来世的轮回说、寂灭说。夫之肯定时间意识,以只争朝夕、积极有为的入世态度面对生活。
(二)“天地之化日新”
王夫之基于前述的生命意识与时间意识,提倡趋时更新,弘扬《易传》“日新之谓盛德”思想。他说:
生化之理,一日月也,一寒暑也。今明非昨明,今岁非昨岁,固已异矣。
天地之德不易,而天地之化日新。今日之风雷非昨日之风雷,是以知今日之日月非昨日之日月也。……江河之水,今犹古也,而非今水之即古水。灯烛之光,昨犹今也,而非昨火之即今火。……人见形之不变而不知其质之已迁,则疑今兹之日月为邃古之日月,今兹之肌肉为初生之肌肉,恶足以语日新之化哉!
王夫之尤其强调类似质变的“外生”,认为其特点是“变而生彼”,此种变化即是所谓“推故而别致其新”。正是这种“推故致新”,才使整个宇宙充满了生气。所以王夫之说:“吾今日未有‘明日之吾’,而能有‘明日之吾’者,不远矣!”“日新盛德,乾之道,天之化也。人能体之,所知所能,皆以行乎不得不然而不居,则后日之德非倚前日之德,则德日盛矣。”新生事物层出不穷,面对无限丰富的世界,人也不断改变、丰富自我,“明日之吾”“后日之德”不断诞生。
(三)“动静皆动”
王夫之指出,宇宙万物永远处在自我运动之中,没有什么“废然之静”。他说:
且夫欲禁天下之动,则亦恶从而禁之?天地所贞者可观,而明晦荣凋弗能禁也……天下日动而君子日生,天下日生而君子日动。动者,道之枢,德之牖也。
太虚者,本动者也。动以入动,不息不滞。
周敦颐、朱熹等人所说的不动的“太极”是不存在的。因为“太极”是动静的统一体,本身即有运动。王夫之说:“太极动而生阳,动之动也;静而生阴,动之静也。废然无动而静,阴恶从生哉?一动一静,阖辟之谓也。由阖而辟,由辟而阖,皆动也。废然之静,则是息矣。”因此,“动静者乃阴阳之动静”[5]275,而阴阳动静是太极的“固有之蕴”“静者静动,非不动也。”“动静皆动也。由动之静,亦动也。”
王夫之强调运动的绝对性,同时也承认相对静止。他说:“静即含动,动不舍静”“动静互涵,以为万变之宗”。从特定阶段来看,“动有动之用,静有静之质”;“动而成象则静”。正因为有相对的静止,所以才有物我之万象:“二气之动,交感而生,凝滞而成物我之万象”。王夫之的动静观,以辩证思想扬弃了理学家的主静论与佛道二教有关动静的相对主义。
(四)“乾坤并建”与“两端生于一致”
王夫之说:“大哉《周易》乎! 乾坤并建,以为大始,以为永成,以统六子,以函五十六卦之变,道大而功高,德盛而与众,故未有盛于《周易》者也。”意思是说,《周易》哲学的精髓在乾坤并建,因此才统贯、涵盖一切;在天道、地道、人道中,刚健、开辟的力量与柔顺、凝合的力量,同样重要,相辅相成。“乾坤并建于上,时无先后”。“无有乾而无坤之一日,无有坤而无乾之一日”;“阴阳不孤行于天地之间”。王夫之主张的“乾坤并建”,以过去的哲学语言,可以说是体用一如,即体即用,以今天的哲学语言,即是说本体与现象、本体与功用的一致。
王夫之在事物发展动力的思考方面,阐明张载的“一物两体”“动非自外”的看法。他说:“一气之中,二端既肇,摩之荡之,而变化无穷。”又说:“天下之变万,而要归于两端,两端生于一致。”“两端”即是乾坤、阴阳、辟阖,它是事物内在性的两种能量、动势。
王夫之在矛盾观上坚持内因论与两点论,肯定“反”与“不反”的一致,“分一为二”与“合二以一”的一致。提出了“君子乐观其反”,“不畏其争”,同时认为“反者有不反者存”,“相反而固会其通”。君子乐于看到相反的东西而加以利用,善于调节事物的矛盾。在“杂”与“纯”、“变”与“常”的关系上,他指出:
杂统于纯,而纯非专一也。积杂共处而不忧,如水谷燥润之交养其生,生固纯矣。变不失常,而常非和会也……杂因纯起,积杂以成纯;变合常全,奉常以处变;则相反而固会其通,无不可见之天心,无不可合之道符也。
这里涉及到多样性(杂)与统一性(纯)、流动性(变)与常住性(常)的两端而一致的辩证过程。他批评了“规于一致而昧于两行”即墨守成规,看不到相反的东西可以并行不悖的庸人,以批评了“乘乎两行而执为一致”即以相反的东西可以并行不悖为借口,干了种种坏事而硬要宣称自己一贯正确的妄人。他指出:“合二为一者,既分一为二之所固有矣”,“非有一,则无两”。这种一两观、并建论,成为夫之的思维模式。
天尊于上,而天入地中,无深不察; 地卑于下,而地升天际,无高不彻,其界不可得而剖也。进极于进,退者以进;退极于退,进者以退。……天下有公是,而执是则非;天下有公非,而凡非可是,……其别不可得而拘也。……截然分析而必相对待者,天地无有也,万物无有也,人心无有也。
他从天与地、进与退、是与非的相互转化的关系中,论定天下没有截然分开而互不相关的事物,没有僵死凝固的东西。王夫之认为,内在性的矛盾着的物质或精神力量、动静 (或势能、位能) 是同时并存的,任何一方都不能脱离对方而独立存在; 矛盾着的双方在统一体内的地位、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双方的地位、关系是随着矛盾的发展而不断转化的; 没有所谓截然分开、互无关联之物,也不能用静止的、孤立的、片面的观点去看待事物的对立面或事物内外部的关系与联系,内在的矛盾性使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会朝着相反的方向转化;矛盾关系的同一性尤为重要,由一而二,由二而一,既“分一为二”,又“合二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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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4 04:39: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质文刚柔 于 2020-3-24 04:48 编辑

二、 明有尽器
王夫之继承了张载的气论,进一步肯定天人之间只是一气而已。“气”是王夫之哲学的最重要的范畴。王夫之把“太虚”“太极”“太和”“诚”等范畴都讲成“气”,或视为与“气”等值的概念、范畴。
(一)“气”统贯天人,乃为“实有”
夫之提出“太虚一实”“太虚即气”的气化宇宙论。
虚空者,气之量。气弥沦无涯而希微不形,则人见虚空而不见气。凡虚空皆气也。聚则显,显则人谓之有; 散则隐,隐则人谓之无。
“气之量”的“量”,在这里是范围的意思。在王夫之看来,“阴阳二气充满太虚,此外更无他物,亦无间隙”。所谓气,是充满在宇宙中的物质或精神的微粒与能量。人们常说的“虚”“空”,并不是没有,而是这种生命精神与物质———能量的微粒,浑然成为气场,稀微无形,无垠无涯。这种客观存在的“气”只有聚散,而没有生灭,气聚就成为人们肉眼可见的有形之物,气散则不见形迹,但仍然存在。夫之举例说,一车干柴,燃烧之后,化为火焰、轻烟和灰烬,似乎消灭了,但其中所包含的木的成分仍归于木,水的成分仍归于水,土的成分仍归于土,这些变化都非常细微,人们难以觉察; 烧火做饭,甑子里的水蒸气,总有一个去处; 水银见火就挥发了,然终究回到地里。“有形者且然,况其絪缊不可象者乎?”所谓絪缊,也即氤氲,指阴阳二气交织运动的状态。这是说,有形的事物尚且如此,何况无形无象的阴阳二气呢?气有往来、屈伸、聚散、隐显,但没有创生和消灭。
夫之运用《中庸》中的“诚”论,对“气”范畴作理论抽象,以“实有”与“诚”说“气”,则“气”是客观的、至上的、真实无妄的。他指出:
太虚,一实者也。故曰“诚者天之道也”。
诚也者实也。实有之,固有之也。无有弗然,而非他有耀也。
夫诚者实有者也。前有所始,后有所终也。实有者,天下之公有也,有目所共见,有耳所共闻也。
“实有”是最高的存在,无任何一物可与之相比较,也无任何范畴可与之相对待:“诚者,无对之词也。……说到一个诚字,是极顶字,更无一字可以代释,更无一语可以反形。”王夫之力图超出具体实物的观念,借用“诚”这种绝对的观念来说“气”是最高最后的本源、本体。这是气的本体论或存在论的表述。
(二)“理与气互相为体,而气外无理”
在讨论理气两者的关系时,夫之肯定:
理与气互相为体,而气外无理,理外亦不能成其气,善言理气者必不判然离析之。
气者,理之依也。气盛则理达。天积其健盛之气,故秩叙条理,精密变化而日新。
王夫之的诠解,用今天的话语表述: 理是气的所以然或根据,是整体的或部分的道理,是气的属性、关系与气之运动变化的秩序、条理、律则。而气则是理的基础与条件。先有气的运动和变化,然后才有理。理的现实化,需要气的力量促成。理具有今天我们所说的理想性、合理性与规律性的意思。因此,气是理的基础,理在气之中,不在气之外。不仅理是气之理,同时,气也是理之气,遵循理可以成就其气。在这个意义上,理与气互为其体。
夫之认为,儒家的心、性、天、理等范畴,都不能离开气来加以讨论。程颢讲天就是理,把天当作理,而天之所以为天,本来就离不开气。天本来就是气的积累。以理来讲天,是从推求理的本源来讲的。在这样的意义上,说天是产生理的根源,凡是理都产生于天,这是没有疑义的。夫之又指出,说“天也是一种理”,这句话还是有毛病的:“凡言理者,必有非理者为之对待,而后理之名以立,犹言道者,必有非道者为之对待,而后道之名以定。是动而固有其正之谓也,既有当然而抑有所以然之谓也。是唯气之已化,为刚、为柔、为中、为正、为仁、为义,则谓之理而别于非理。”也就是说,“理”也好,“道”也好,是相对于非理、非道的东西来说的。气的运动有自身的道理,有应然、必然或所以然。气之变化的过程中,表现为刚与柔、中与正、仁与义,这才称之为理,以区别于不是理的东西。
夫之不仅是气本论者,而且是理气不离不杂论者。他说:“夫理以充气,而气以充理。理气交充而互相持,和而相守以为之精,则所以为主者在焉。”朱熹也是理气不离不杂论者,但朱熹的理气合一,是合在理上,而王夫之的理气合一,是在气的基础上的合一。他是以气来统合理的。他指出,气之外没有孤立的理,理就在物质微粒、事物及其运动之中;如果理具而气不至,能动的力量不足,则再好的理也不能变成现实;理不是一成不变、可以拘守执定的物事,气或事物处在永恒的变动中,理也就在不断地发生着改变;了解、把握理,也非常重要,例如在社会、历史的变化中,可以以理成势,当然也可以以势成理,“在势之必然处见理”。历史发展过程即理与势辩证统合的过程。
王夫之主张“以心循理”,他说:“万物皆有固然之用,万事皆有当然之则,所谓‘理’也。乃此‘理’也,唯人之所可必知、所可必行;非人之所不能知,不能行而别有‘理’也。”这里的“心”,则是人的主体性或能动性。人之“心”即认知与实现能力,可以把握与实现“理”。“具此理于中而知之不昧,行之不疑者,则所谓‘心’也。以心循理,而天地人物固然之用、当然之则,各得焉,则所谓道。”以心把握理、实践理的过程就是道。
事物的“理”是其应然或固有的道理,独立于“心”之外,但人心又可以把握它并在实践中加以运用,而且把它实现出来。在认识过程中,应该“随时循理而自相贯通,顺其固然,不凿聪明以自用”。也就是不要师心自用。在理与事的关系上,王夫之特别提出:“有即事以穷理,无立理以限事。”不是以既有的理去限制事物的发展,而是在从事的实际工作中去研究、认识、实践理,推动事与理的发展。这就隐含有真理总是具体的认识。
(三)“天下惟器”“道在器中”
用今天的哲学术语来说,如果说“气”是指的物质———能量、生命力之“一般”的话,那么,“道”是指气之大化流行、生生不已的道路、过程或律则,“器”则是指的气在流行中的凝结,即事物或现象之“个别”。在“道”与“器”的关系问题上,王夫之坚持了“天下惟器”“道在器中”的观点。王夫之的思想模式是“两端而归于一致”。前面我们讨论其理气观时,已略见一斑。其道器观亦是如此:
统此一物,形而上则谓之道,形而下则谓之器,无非一阴一阳之和而成。尽器,则道在其中矣。……尽器难矣,尽器则道无不贯,尽道所以审器。
天下惟器而已矣。道者器之道,器者不可谓道之器也。无其道则无其器,人类能言之。虽然,苟有其器矣,岂患无道哉!……人或昧于其道者,其器不成;不成,非无器也。无其器则无其道,人鲜能言之,而固其诚然者也。洪荒无揖让之道,唐、虞无吊伐之道,汉、唐无今日之道,则今日无他年之道者多矣。未有弓矢而无射道,未有车马而无御道,未有牢醴璧币、钟磬管弦而无礼乐之道……
治器者则谓之道,道得则谓之德,器成则谓之行,器用之广则谓之变通,器效之著则谓之事业……故圣人者,善治器而己矣……器而后有形,形而后有上……故“作者之谓圣”,作器也;“述者之谓明”,述器也;“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神明其器也。识其品式,辨其条理,善其用,定其体,则“默而成之,不言而信”,皆有成器之在心,而据之为德也。呜呼!君子之道,尽夫器而已矣。
综上所述,在道器观上,王夫之论定:第一,“天下惟器”,即在存在论上肯定自然、社会、人生的客观真实性,肯定具体的历史的特殊性。第二,在普遍、特殊与个别的关系上,他主张“道者器之道”和“无其器则无其道”,即肯定以器为其基础与核心的道与器的统一。他认为,具体、特殊、个别的现象与事物是根本与前提,有此才有此中的道理、律则。第三,在认识论与道德论上,他强调“尽器”“据德”“治器”的功夫,即强调充分地研究个案,并按内在法则制作、改造、治理事业,肯定具体的道德实践比道德理论更为重要。第四,就社会历史观与文化观而言,他不拘守于陈法,主张开放和发展,强调今胜于古,肯定来自下层的具体改革与创新,注重建设社会文化事业。
(四)因所发能,能必副所
所是认识与实践的对象,能则是主体认知或实践的能力。王夫之改造佛教的这对范畴,指出:“境之俟用者曰‘所’,用之加乎境而有功者曰‘能’。”王夫之所说的“所”是实有其体,所说的“能”则指实有其用。他说:“乃以俟用者为‘所’,则必实有其体;以用乎俟用而可有功者为‘能’,则必实有其用。体俟用,则因‘所’以发‘能’; 用,用乎体,则‘能’必副其‘所’。”“能”取之于耳目心思之用,“所”可以推至人伦日用之中。
佛教以为,宇宙自然世界和人们认识的对象,是人们的幻境,或人们的能知主体作用的结果。他肯定“能”的作用,但强调“能所”关系不能颠倒,“能不在外”而“所不在内”,“能”因“所”的刺激而被激发,而“能”可以达到对“所”的认识。据此,王夫之批评了陆王心学“消所以入能”,把“吾心之能起”当作“天下之所起”,认为“天下固无有‘所’,而惟吾心之能作者为‘所’”的看法。
(五)知行相资互用,并进而有功
在知行观上,夫之强调“知行相资以为用”,“并进而有功”。他说:“知行相资以为用。惟其各有致功,而亦各有其效,故相资以互用,则于其相互,益知其必分矣。同者不相为用,资于异者乃和同而起功,此定理也。不知其各有功效而相资,于是姚江王氏知行合一之说,得籍口以惑世。”批评的对象显然是王阳明。王夫之的“知行合一”是分而后合,以行为重心的合一。此与阳明不同。
王夫之知行观的前提是“知行”相分,尽管知行相互作用,但知行并不是平列的。在认识的过程中,力行、实行是主导的方面。他说:“且夫知也者,固以行为功者也;行也者,不以知为功者也。行焉,可以行知之效也;知焉,未可以得行之效也。将为格物穷理之学,抑必勉勉孜孜,而后择之精、语之详,是知必以行为功也……行可兼知,知不可兼行,下学而上达,岂达焉而始学乎?君子之学,未尝离行以为知也必矣。”王夫之十分强调“行”,强调实践及其功效,与他所处的时代密切相关。他批评当时一些学者“离行以为知”,或者沉溺在训诂、词章之中,或者逃避现实,身心如槁木死灰。因此,他一再坚持重实行的主张。
通过对夫之的气之“诚”与“实有”论、理气观、心理观、道器观、能所观、知行观的简单分析,可知夫之学术的重心是: 纠正宋明理学末流之偏弊,由虚返实,回到生活世界,又坚持理想与理性。毋宁说,他更是在正学的立场上坚持儒家的道与理的。以上涉及到普遍、一般与个别关系的思考,认识的客观性与真理的具体性的问题,重实行效验的主张,在理与气、道与器、知与行等关系上有偏重而无偏废的、有分析的合一论等,都具有深刻的辩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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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4 04:46: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质文刚柔 于 2020-3-24 04:47 编辑

三、率性正情
在人之心、性、情、才的成长、展示及相互关系的问题上,在理与欲的关系问题上,王夫之都有独到的见解。
(一)        人性“日生日成”
在人性论上,王夫之继承了《中庸》的“天命之谓性”与《易传》的“继善成性”说,并在新的条件下予以发展。他说:“命曰降,性曰受。性者生之理,未死以前皆生也,皆降命受性之日也。”“夫性者生理也,日生则日成也。”他肯定人性并不是初生时就完全确定了的,人随着生命成长的过程,而不断接受天的禀赋,有着新的内涵。夫之还从“习”的角度讨论了人性是如何在社会生活中形成与丰富的,强调“习与性成”,即后天良好的学习与生活习惯对于完善人性有十分积极的作用。
形日以养,气日以滋,理日以成; 方生而受之,一日生而一日受之。……故天日命于人,而人日受命于天。故曰性者生也,日生而日成之也。
生之初,人未有权也,不能自取而自用也。……生以后,人既有权也,能自取而自用也。自取自用,则因乎习之所贯,为其情之所歆,于是而纯疵莫择也。
天命之谓性,命日受则性日生矣。目日生视,耳日生听,心日生思,形受以为器,气受以为充,理受以为德。取之多、用之宏而壮;取之纯、用之粹而善;取之驳、用之杂而恶;不知其所自生而生。是以君子自强不息,日乾夕惕,而择之、守之,以养性也。于是有生以后,日生之性益善而无有恶焉。
王夫之肯定人具有主动、灵活的“权变”的特质和能力。在他看来,人对自然与社会文化的“自取自用”,虽然随着习性、习惯或情绪、情感的追求而未必总能做出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选择,但人之所以为人的天性,人不断接受天命流行之气的禀赋,人后天的学习、训练、修养,使得人的本性、能力不断增强。人性的生成长养有两个方面: 第一,天所降命,人通过日新之气不断接受天所禀赋的“自生而生”的自然过程; 第二,人的敬业乐群、戒惧谨慎、“择善而固执之”的自觉修养的过程。这两个过程的统合,使人性日益完善。人性的形成与主体的价值选择有着密切的联系,由此显现了个体的能动性。这是王夫之对传统哲学人性论的一大贡献。
(二)“天理寓于人欲”
在伦理学方面,“理欲关系”涉及的是社会发展过程中道德伦理规范与人的感性欲求的关系。对此,夫之首先强调的是“欲中见理”,突出了欲与理的统一性。他说:“礼虽纯为天理之节文,而必寓于人欲以见 (自注:饮食,货;男女、色。)……唯然,故终不离人而别有天,终不离欲而别有理也。”他沿用孔子、孟子与《礼记》的说法而加以发挥,认为“私欲之中,天理所寓”肯定“饮食男女”等私欲的合理性与正当性,让每一个体人的基本欲求(私欲)得以满足,即是公欲,即是天理。这就是说,合理化的社会,正是满足、调节社会成员的基本物质欲求的社会。其次,夫之说:“君子敬天地之产而秩以其分,重饮食男女之辨而协以其安。苟其食鱼,则以河鲂为美,亦恶得而弗河鲂哉? 苟其娶妻,则以齐姜为正,亦恶得而弗齐姜哉?”这里既肯定了人的感性欲求,又肯定了人们在礼制秩序的调节下,对欲望追求的正当性。
(三)情、才出于性且彰显性
在心、性、情、才的关系问题上,夫之有系统的论述。
王夫之非常清楚情、才的能动作用,但他坚持认为,“情”是无质、无恒、无节的,由情无法知性知天,所以根本上应强调“尽性”。他主张德性与德气的互动,由于气的参与,道德理性不至于流于虚空,而有实践的力量,但他不同意情与性的配制,深恐情的波澜导致道德理性的旁落。
王夫之认为,人之不善,不能归之于物欲,不能归之于阴阳二气五行,不善仍是人的“情”之罪。当然,夫之对“情”也有两分法。足见夫之并非排情,他批评释老“去情”的主张,充分肯定“情”在为善、尽才、尽性中的功劳。“道心”、道德理性,要靠“情”(道德情感)流行充畅,这一种“情”是道德理性的动力、助力。他同意孟子的存养尽性说与宋儒的修养工夫论,即以省察治情,防止另一种“情”(非道德情感)的泛滥,避免流于不善。就“心”之具性而统性,显性而统情才而言,就情、才本于性、出于性、显示性而言,夫之与程朱相同。
夫之指出,心包含了情、才,性行于情、才之中。心感于物而动,喜怒哀乐乘机而起,是谓“情”;情起以后,耳目心思效其能,以成乎事者,谓之“才”。就“性与才”的关系而言:受命于天,静而无为的本体是“性”,成之于人,动而有为的功用是“才”。就“性情才”的关系而言:“才”靠“情”启动,“情”靠“性”调节; 有“才”方能显性于情;“情正”可以尽才,因而尽性;“情不正”则屈才,因而不能尽性。“情”是“才”与“性”之间的中间环节。
夫之以张载“即气以言心性”的思路,指出人之不善,原因不在“气质”或“气质之性”,而在流乎情、交乎才者之不正。这一点与程朱的思想稍有不同。他认为,“舍气适足以孤性”,因而重视表现于生命之气的情、才。但如上所述,夫之恪守“性”的纯洁性,不容掺假,认定情是不善的根源。他不主张“贱气以孤性”,又肯定喜怒哀乐等“人心”对于仁义礼智等“道心”的辅助作用,但强调见性之后,才能再使用情,绝不能“宠情以配性”。但在“心、性、情、才”的论说上,夫之偏重于以道德理性之“性”为轴心,从“气”论言“性”出发说明问题,而朱子则偏重以“心”“性”“情”之一体三分来说明问题。
四、 结语
气”是夫之哲学最重要的范畴。他的宇宙观是“太虚即气”“太虚一实”的气化宇宙观。在理与气的关系上,他主张“理与气互相为体,而气外无理”。理是气之理,气是理之气,理与气互为其体。他的“天下惟器”“道在器中”的主张表达了个别与一般的辩证关系。他又主张“以心循理”,认为事物之“理”是事物之应然、固有的道理,独立于人心之外,但人心可以把握它并把它实现出来。
在关于事物变化发展动力的问题上,夫之发展了张载的“一物两体”“动非自外”的观点,坚持内因论,反对外因论。他说:“一气之中,二端既肇,摩之荡之,而变化无穷。”又说:“天下之变万,而要归于两端,两端生于一致。”“两端”即是乾坤、阴阳、辟阖,它是事物内在性的两种能量、动势。“乾坤并建”“两端生于一致”,又是重要的思维方式。
在人性论上,夫之肯定人性“日生日成”,又从“习”的角度讨论了人性如何在社会生活中形成的问题,肯定“习与性成”,认为后天良好的学习与生活习惯,对于人性的完善有十分积极的推动作用。他强调情、才出于性且彰显性。
王夫之哲学在今天仍有重要的价值与意义。如在知行关系上,他提出了“知行相资以为用”“并进而有功”的知行合一观。他批评当时一些学者“离行以为知”,或者沉溺在训诂、词章之中,或者逃避现实,身心如槁木死灰。他十分强调“行”,强调实践及其功效。今天,我们也面对着知行脱节的弊端,重新诠释夫之重实行的主张,具有现实意义。
又如,在伦理学方面,“理欲关系”涉及的是社会发展过程中道德伦理规范与人的感性欲求的关系问题。对此,夫之强调的是“欲中见理”,突出了欲与理的统一性。“天理寓于人欲”的思想在今天具有积极意义。
王夫之的哲学智慧给予我们的启迪是多方面的,我们要认真学习,反复思考,并作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从而达到“推故而别致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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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5 05:05: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船山哲学思想的特质:尊生主动,率性明有,出自熊十力的《读经示要》:“尊生以箴寂灭,明有以反空无;主动以起颓废,率性以一情欲”。再度诠释而明晰:孔子性与天道的天人合道。尊生,尊崇人类的生命意义,民所共由理道的生生不息,神有方的事变与体易;主动,非道弘人的人能弘道。劝诫闭情灭欲的寂然心,毫无文化文明生机气息的颓废气。“守其常以为明,而不协于芚愚之化”的颓废气,寂然心。“率性而后道现,修道兼修其体用而教唯用”,“修其体用而教唯用”,“道原并建,大中即寓其间”的刚柔文质,方有“以天命不止为己性而有”,知幽明道于物物生化而明有,焉能是实相为空境的寂然心与颓废气?焉能以虚无为本原,道法自然的有无相生?人能弘道的尊生明有,“率性以一情欲”的性情相需功贞情。以性贞情切人伦的“于人欲见天理,须有安排”;以情充性发展物质经济之功情,“于天理达人欲,更无转折”,所谓物欲屈(切人伦)伸(物欲)的“理有屈伸以顺乎天”。尊生主动,率性明有的功贞情,孔子性与天道的人能弘道,非空无气息,道以弘人的颓废气,寂然心,纯粹天道自然观的“合乎天而不因乎物,而执其常而不达于变”。船山哲学理一观導向人文自然观的性与天道:“始奏以人,中奏以天,终奏以物,均一之化备矣”。“乘乎气而不逐万物之变”的“理有屈伸以顺乎天”,“生乎自然而不袭古今擬议之名”的象数天理,“因已然而观自然”的象生数,“天地万物已然之条理”;“期必然以符自然”的数成象和数生象,“健顺五常,天以命人而人受为性之至理”。“易兼常变,礼为贞常”,象数互生的人能弘道,“循理而应乎事物”的天道元亨利贞。尊生主动,率性明有,“人也,天也,物也,皆自然之化”的“生乎自然”;“不袭古今擬议之名”的“均一之化”。顺应人情物理数者的象数天理,“率性以一情欲”的性与天道,乃熊十力先生明示船山哲学的思想特质。理据于熊十力先生的明示,郭齐勇先生作方方面面周全性论理:“尊生明有,主动率性——王夫之哲学的特质”,拜读后承教受益匪浅,我的感悟之一。
二、传统儒学的民所共由理道,人文化成天下的理性实学:尊(厚)生与明德。厚生载道,物物天道的人文自然观。对立面是道家的道法自然,“蔽于天而不知人”的纯粹天道自然观。明德言诚信,性性人道的伦理道德观。性性人道的伦理道德观,与物物天道观,皆属心物同源、体用的礼易常变合道体,“报之以实而实明生”的理性实学,若是心物分隔体用守常的“合乎天而不因乎物,而执其常而不达于变”,“报之以浮而浮明生”,善性文史性质的浮明学。拜读文章后作理道深思,我的感悟之二。
儒道体系的性质殊异,都可以使用相同的共有范畴。人文自观观与纯粹天道自然观的性质差殊,使用相同的共有范畴,性质截然相反。儒学的理之道,人能弘道的物物天道,生民立心立命的性与天道。道家是混沌的无为自然道,也是无为政治与无为人生,三无为的人无为道无不为,阳极阴至,阴极阳至的阴阳气化,有无相生道法自然的物化道。行道有所德,“德者,得也”。儒家有精于物者的物物道,便有精于道者的物欲观,“物物为能过化”的诚道实德,率性明有。与人无为道无不为的物化道,与有无相生的物化德,儒道殊途的共有范畴:道与德的性质分别。根由于人文自然观与纯粹天道自然观,全面性发生儒道的性质差殊。即是说,儒道之间的人文自然观与纯粹天道自然观,决定其共有的范畴意涵,各有各不同性质的儒道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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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5 05:06:4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儒家内部,有“报之以实而实明生”的理性实学,民本儒学;“报之以浮而浮明生”,善性文史的浮明学,专制儒学。不同性质的民本儒学与专制儒学,同样也可以应用相同的共有范畴与概念,其意涵的性质差殊,同样根由于心物同源、体用的礼易常变合道体的实明学,与心物分隔、体用守常的浮明学。实明与浮明的理蔽是非,出自性与天道的“率性以一情欲”:功贞情的“天理寓于人欲”,与情罪文史的存理去欲,失落文化文明气息的寂然心与颓废气。
(1)民本儒学与专制儒学共同应用体用中庸的范畴概念,实明是实函斯活的体用中庸,“以实言之:中者体也,庸者用也”。“维天之体即以用,凡天之用皆其体”的体用同源合道体。心物分隔的浮明学,“心为中体,庸守常”的体用中庸论。“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发皆中节,情之正也,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达道者,循性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故其效验至于如此”。荀子的实践实证理论,是礼义规范的物物道与物欲观;船山的实践实证理论,论理利害因果所以然之理的“相因之微”,义利矛盾体的天道是非,人道善恶的“义判于几”。朱熹所论的效验,“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心正为“天下之理皆由此出的天命之理,未发之性的的中体;气顺是“天下古今之所共由”的事物定理,庸者守常,循性正情的“发皆中节”。“事事物物皆有定理”的“性即理”与“心即理”,天理浑然的“变易以告人”。天理本然的天地之性,限定善恶清浊分殊的气质之性,乃“变易以告人”的人事当然,尊卑定理的理在气先。“变易以告人”的天理浑然与人事当然,致孔儒仁礼知识体系的诚者天道与诚之者人之道,被异化而面目全非。“诚者,真实无妄之谓也。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德,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为德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孔儒学问道的尊德性与道问学,同样被异化成面目全非。“致广大而尽精微”的尊德性,被异化为:“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笃乎其所已能,此皆其存心之属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的尊德性。“极高明而道中庸”的道问学,被异化为“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也”。“析理则不使有毫厘之差,处事则不使有过不及之谬,理义则日知其所未知,节文则日谨其所未谨,此皆致知之属也”,“不以一毫私欲自累”的道问学。“二者修德凝道之大端也”,“极乎道体之大”的尊德性,致良知的存天理,还有丝毫“致广大而尽精微”的尊德性意蕴?“尽乎道体之细”的道问学,致良能的去人欲,还有丝毫“极高明而道中庸”的道问学意蕴。孔子实践心性的性与天道意涵,也被曲解异化了。“性者,人所受之天理”;诚者天道的天理本然,出自“变易以告人”浑然天理的天地之性,非实践心性的自然人文;性与天道的天理自然之本体,“其实一理也”。以理先天限定的性体与心体。从性与天道逻辑,仁礼知识体系的诚者天道与诚之者人之道的人文意涵,到形上学问道的尊德性与道问学,孔儒体系的全面异化,便可联想到“心为中体,庸守常”,体用中庸异化的所以然之理。
(2)民本儒学与专制儒学共同应用理一分殊的范畴概念。宋明理学的理一分殊,理一,乃天理浑然变易以告人的天理本然,理一的天地之性,限定而制约着分殊为善恶清浊的气质之性。理一分殊的道德浮明,“极乎道体之大”的尊德性,“不以一毫私意自蔽”的天理浑然为理一,纯粹的天道自然观;“尽乎道体之细”的道问学,“不以一毫私欲自累”的人事当然,服膺天地之性限定为分殊的气质之性。理一的天地之性,诚者天道的真实无妄,也是浑然天理的圣人之德,“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的真实无妄。分殊的气质之性,皆因私欲根由,未能做到真实无妄的人事当然之实。切实于真实无妄,择善而明善的不思而得,固执于诚身的不勉而中,效法圣人之德,“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的真实无妄。理一分殊,“变易以告人”的天理浑然与人事当然。
孔儒的理一分殊,仁心统同于天道酬勤的各正性命,礼义明分见诸于生民的立心立命。社会分工性质的人事天命易简理得,性命分殊的职业立命,“名”的实在根由。社会分配性质的物质生活,性命分殊的齐家立命,“利”的实在根由。职业立命与齐家立命,名利的实在根由,生民立命的人物之元,心性物理现象的民生利益有精微之几,“士庶之穷通生死,治乱循环之数亦大”。形上導理一,孔子德治,孟子仁政,荀子王制理想的“节用裕民而善臧其余”,《易传》“易与天地准”的“极深通志”,“研几成务”。 生民立命的理在气中,便有刚柔健顺的心性理则。生民立心的明有礼乐(性情),便有心性化学反应的“幽有鬼神”。质实鬼神,孔子人道教化的齐之以礼。各正性命的性命分殊,便有符合名实相副的个人言行规范,生民立命;利益共有,便有符合民所共由理道的公共规范,生民所立的天地心。生民立命与立的天地心,合宜性和正当性的名与利。性命分殊成知能刚柔的礼义规范,又是各正性命共由理道的礼义规范,仁礼忠恕的仁统同与礼明分。荀子的礼之隆,形上理一的“文理繁”,導向形下分殊效应的“情用省”,理一分殊。
船山的理一分殊,在孔儒人文理性基础上,发展到哲学的理性高度。文政圣神導的理一,乃神理明诚与神参明钦的理论理性,神理導理气;神参天命導性命的天道酬勤,性命,理气一物两体的实践心性,质变为两体理一的实践理性,“循理而应乎事物”的“内圣外王之道尽”。理一分殊的实践理性,“率性以一情欲”的尊生明有。“一心之诚(坤道的诚之者人之道),一心之健(乾道的刚健文明),推而准之于无穷(“容光而不穷于所受”的富有日新),皆是物也”。物之天便有物之性的“命者命此焉耳,性者性此焉耳”,“以天命不止为己性而有”。礼义规范因果事实:实践实证的“率性而后道现,修道兼修其体用而教唯用”。仁恕天下的仁统同与礼明分,理论理性導向的实践理性,船山哲学的理一分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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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6 03: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物起心生事变的格物致知,“天地万物己然之条理”,便有《易传》的易学思维:“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易传》的易学思维,逻辑连接“无极而太极”的范畴概念。宋明理学的纯粹天道自然观,与教条僵化的道德观,据先天的理道,限定而定性了“无极而太极”的范畴定义与概念意涵。“天地之化无穷,而圣人为之范围,不使过于中道,所谓裁成者也”。不是无穷的天地之化限定圣人的“为之范围”,不是客观的物理事则之道体条理,律定圣人主观能动的“性之灵,天之则”,而是圣人的“中道不过”,“为之范围无穷”的天地之化。“然后可见至神之妙,无有方所,易之变化,无有形体也”。“无有方所”的“至神之妙”,“无有形体”的“易之变化”,简约归纳:“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再作详细说明:“圆神,谓变化无方”的“至神之妙”,应对无穷的天地之化;“方知,谓事有定理”,“圣人为之范围”而裁成的“事有定理”;“易以贡,谓变易以告人”;圣人圆神裁成事有定理的“变易以告人”,“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不以一毫私意自蔽”,天理浑然的“变易以告人”,乃诚者天道的真实无妄,天理本然的天地之性。圣人圆神:“无事,则其心寂然,人莫能窥”,熊先生所说的“尊生以箴寂灭”,不是劝诫“圣人无事”的寂然心?“有事,则神知之用,随感而应”,“变易以告人”的人事当然。“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不以一毫私欲自累”。诚之者人之道效法圣人圆神之德的真实无妄,天地之性限定气质之性的天理本然。熊先生所说的“率性以一情欲”,“明有以反空无”,不是劝诫空无境界“随感而应”的颓废气?圆神,方知,变易以告人的天理浑然与人事当然,“圣人体具三者之德,而无一尘之累”,“看破红尘”,不会为名利的尘世所累。熊先生所说的“主动以起颓废”,该消除是程朱理学不为尘世名利所累的颓废气。“明有以反空无”,该消除纯粹天道自然观虚空无为的“不以一毫私意自蔽”,天理浑然的“变易以告人”;“率性以一情欲”,该消除“变易以告人”的人事当然,教条僵化道德观的“不以一毫私欲自累”,也是扼杀情才个性的文化专制。“变易以告人”的天理浑然与人事当然,“二者修德凝道之大端”的圣人圆神方知,限定了无极而太极的思想性质。无极,圣人范围裁成“事有定理”的“性即理”与“心即理”。理在气先的“性即理”,源流于《易传》的阴阳天道,非《易传》人事易简尊卑在位的天命之谓性,而是理在气先尊卑定理的天命之谓理。理在气先的“心即理”,源流于《易传》的仁义人道,非《易传》以仁义人道融入礼本体的定位(阴阳天道的人事易简)而定性的刚柔地道地曰示,人事刚柔成就心性质文的健顺五常。乾道尽心尽性的“刚健而文明”,成就坤道主观能动的“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应之”“曰大有”。而是“其心为最灵而有以不失其性之全,所谓天地之心而人之极也”。“天是性之原”的事物定理,程朱的“性即理”;“性是心之体”的尽心而尽性,陆王的“心即理”,游移于心性之间各有主客则重的理学与心学,殊途同归成然的纯粹天道自然观与教条僵化的道德观。据阴阳天道言“性即理”,据仁义人道言“心即性”,恰恰缺失连接阴阳天道与仁义人道的中介范畴,实践实证理论的刚柔地道地曰示:“尊生明有”。全面理解《易传》三道三才的人文意蕴,张载气本论的神化理论。“然虽无形无声,而其理则至极而无以复加故曰‘无极而太极’”。“理则至极”谓太极,“太极在人为性,性之本体”,天理浑然的气化阴阳定理,“真即太极也,赋于人为性,理气合而生人生物”,服膺人事当然的气质之性,“理气合而生人生物”的天地之性,“赋于人为性”的真实无妄之太极。“无极而太极”的“总名曰太极”;“然具于阴阳之先而流行阴阳之内”,无极而太极的“一太极而已”。“至极之义”,“未生阳而阳之理已具,未生阴而阴之理已具,在人心则为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以其无形无声,故曰无极”。“其理则至极”之太极,无以复加的无极,无极即太极,太极即无极。儒道合流的纯粹天道自然观;“人物之生,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得天地之气以成形”,天地之性限定气质之性的人事当然,存理去欲,天命之谓理的理以为性,气以成形,教条僵化的道德观。性之原的事物定理,“阴阳,形而下之器也”;圣人圆神裁成“无以复加”的“其理至极”,“变易以告人”的“动静者,所乘之机”,天理浑然与人事当然,真实无妄的“本然之妙”,“太极,形而上之道也”。道器层次真实无妄的诚者天道与诚之者人之道,“无以复加”的“其理至极”:无极而太极。
五、如果讲,宋明理学的“无极而太极”意涵是“无以复加”的“其理至极”;那么,船山“无极而太极”的哲学意涵,是承续《易传》的易学思维,突出一个字:“生”。人、天、物道体自然之化的生生不息。因而,阴阳气化,礼易常变的象数天理,“容光而不穷于所受”的继善成性,穷神致化的道器层次理论,三大理论逻辑与“无极而太极”的哲学意涵相关相连。
(1)阴阳与道为体”,明晰《易传》人事易简的阴阳天道,“易简立本”的仁礼客体;“道建阴阳以居”,明晰是人事易简限定的心性刚柔,即与心性质文并立乃人事的心性刚柔,“道原并建,大中即寓其间”的刚柔文质。明晰《易传》心性理则为礼义规范实践实证的刚柔地道地曰示,“易简之善配至德”的仁礼主体;“仁心大用因乎礼之体”,明晰是《易传》的三道三才理论,仁义人道融入阴阳天道与刚柔地道的仁礼本体,“仁则活之理赅而存焉,仁则活之体赅而存焉,仁则活之用赅而存焉”。阴阳气化的仁礼本体,实函斯活的体用中庸。实函斯活表述着阴阳气化的象数天理,象生数,“天地万物己然条理”的“因已然而观自然”,“理化,天也”,易有常变的自然人文;数成象与数生象,“健顺五常,天以命人而人受为性之至理”的“期必然以符自然”,“事物,人也”,“礼惟贞常”的人文自然,理化(神理物化)的理势必然,适全事物的理势自然,事物客观规律的诚道意蕴。象数互生显然的礼易常变,天道的元亨利贞,事物运程的循序渐进。正因为阴阳气化礼易常变的象数天理,逻辑关联着“无极而太极”的哲学意涵。
(2)仁礼本体的功能价值观,“容光而不穷于所受”的继善成性,天人继善的“富有而不吝于施”,顺乎物则终奏物的格物致知,方有“以天命不止为己性而有”的“命者命此焉耳,性者性此焉耳”,始奏心性人文化文明的质文意涵,“日新而不用其故”的“成之者性”。中奏以天理道定所的健顺文明,“率性而后道现,修道兼修其体用而教为用”,释放始奏人心性活力,顺乎物则于终奏物。“始奏以人,中奏以天,终奏以物,均一之化备矣”,乃仁礼道体的功能价值观,“容光而不穷于所受”的继善成性,逻辑关联着“无极而太极”的哲学意涵。
(3)“一故神,二故化”的道器层次理论,“性性为能存神,物物为能过化”。“为天地立心”的“性性为能存神”,“为生民立命”的“物物为能过化”,存神三意蕴:形上学问道的尊德性,“致广大而尽精微”于天人诚信道,神明人物之元的民生利益精微之几,质实鬼神心性危微之几的“道心惟微,人心惟微”,“阴阳不测(精微之几与危微之几)之谓神”,“性性为能存神”。形上学问道的道问学,“极高明而道中庸”于天人诚道,循物理事则于诚者天道的诚之者人之道,指导仁礼知识体系继往开来学问道的“精义入神”,“物物为能过化”。“阴阳不测之谓神”与“精义入神”的圣神導效应,乃仁礼本体实践实践因果事实:“体以致用,用以备体”,体用相函的“穷神致化”。穷神,神理明诚的古今义理会通,導理气心性的中庸质文,“修道兼修其体用而教为用”;神参天命的经世治用,仁恕天下的明钦效应,導性命于仁心统同与礼义明分的人道理欲观,“于天理达人欲,更无转折;于人欲见天理,须有安排”,“循理而应乎事物”的“内圣外王之道尽”。神理神参理论理性的“性性为能存神”,導向实践理性的“物物为能过化”。穷神致化的道器层次理论,逻辑关联着“无极而太极”的哲学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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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26 03: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六、逻辑关联着无极而太极哲学意涵的三大理论:阴阳气化,礼易常变的象数天理;“容光而不穷于所受”的继善成性;穷神致化的道器层次理论。方彰显人、天、物道体的自然之化,生生不息的“无极而太极”的哲学意涵。船山言:“无极,无有一极也,无有不极也”。“无有不极”,显然“无有一极”的生生不息,永无止境生生不息的“无有一极”。“有一极,则有不极”之无极;“无极而太极也,无有不极,乃谓太极,故君子无所不用极”。“性之灵,天之则”的“理化,天也”;“君子无所不用极”的“事物,人也”,穷神致化于顺应人情物理数者,象数天理的一定之理道。“维天之体即以用,凡天之用皆其体”,实函斯活的体用中庸。也是“大中即寓其间”的刚柔文质,“一念之诚(诚之者人之道),一心之健(乾刚健),推而准之于无穷,皆是物也”。“致知在格物”的人文自然,顺乎物则终奏物的始奏活力人。道器层次的天人合道,“君子无所不用极”之太极,永无止境生生不息的“无有一极”之无极,“天曰无极”,继往开来学问道的“致知在格物”,循物理事则的天人诚道,有会通古今之义理;“人曰至善”,文明同道于天人诚道的天人诚信道,有会通古今之义理;“通天人曰诚”,诚之者人之道的“致知在格物”,有会通古今之义理;“合体用曰中”,象数天理的礼易常变,实函斯活的体用中庸,也是,“容光而不穷于所受”的继善成性,有会通古今之义理。理据于人道理欲观的尊德性学问道,“于天理达人欲,更无转折;于人欲见天理,须有安排”;与理据于道体论的道问学学问道,“始奏以人,中奏以天,终奏以物,均一之化备矣”,顺乎物则天下之变的终奏物,文化文明于始奏人继善成性的中庸质文,“以天命不止为己性而有,率性而后道现,修道兼修其体用而教唯用”,会通古今之义理,也随着道体论的均一之化,“因已然而观自然,期必然以符自然”,会通的古今义理,从“无有不极”之太极,走向“无有不极”之无极,象数天理的生生不息,无极而太极的哲学意涵。
七、深思郭文的感悟之三,关乎传统优秀文化传承创新的文化工程顺利进行和完工奠基。
(1)儒道分歧,乃人文化成与道法自然的理道分歧,即仁礼忠恕性与天道的人文自然观,与三无为的纯粹天道自然观之间的对立。二千数百年前儒道分歧,因人文源根问题,致使马哲唯物论与辩证法的正确理解出差错,失去马哲的“通经”与“明经”。站着道法自然角度去理解,“蔽于天而不知人”,会有“养人之欲,给人以求”的唯物论?有无相生的阳极阴至,阴极阳至,人无为而道无不为,会有物欲需求与物质经济文明同步的辩证法?会有民所共由理性实学的人能弘道,人文化成天下的辩证唯物?发展到今天的商品经济时代,还以道家三无为的道法自然观去理解马哲的辩证唯物,会有人能弘道科技创新的天人继善?会有人文化成文化文明的成之者性?不是蔽于人文而不知继善成性的闇乎大理?纯粹的天道自然观!
以孔儒的人文自然观,如荀子物物道的物欲观去理解,“使欲必不穷于物”,顾及民所共由理道,尽人伦的道德理性,格物致知的自然人文,乃物质经济与物欲需求文明同步的心性唯物。“养人之欲,给人以求”,“物必不屈于欲”,义理的逻辑提升,乃船山“致知在格物”的人文自然,“物欲屈伸顺乎天”的辩证唯物。从荀子的物欲观,到船山人道理欲观的“理有屈伸以顺乎天,势有轻重以应乎人”,不是马哲辩证唯物应验在传统哲学的通经与明经?正确理解马哲辩证唯物的传统文化源根,非道家纯粹的天道自然观,乃孔儒的人文自然观:性与天道的物物道,循物理事则的天道元亨利贞,天人诚信道文明同道于天人诚道。
(2)传统儒家内部,有民本儒学与专制儒学的本质差殊,能视二千年的传统儒学史为一脉相承的铁板一块?传统儒学史存有哲学圆圈三阶段,若视孔孟程朱一脉相承,将肯定阶段民本儒学与否定阶段专制儒学混为一体,遮掩了民本与专制的性质差别,业已造成现代文化研究史的因果事实:挺儒与反儒的世纪论战。以孔儒民本儒学谬解宋明理学,挺儒,非孔儒经典的通经与正经,失去孔儒原真理路的挺儒,荀子被摒弃,《易传》被谬解,孔儒发展系统的完成阶段没有了,礼义规范行为的实践实证理论没有了,孔儒经典残缺不全。以宋明理学谬解孔儒,反儒,孔儒发展系统原真理路的义理失真,孔子人文自然观的性与天道,被谬解为儒道合流的纯粹天道自然观,事物定理的理在气先,“变易以告人”的天理浑然;孔儒道德理性的仁礼忠恕,人文化成的理性实学,被谬解为“变易以告人”的人事当然,超时空的善性文史:存理去欲与天命之谓理。以宋明理学谬解孔儒,孔子开创的论理学,人文化成天下的文明史失迹了;荀子解蔽诸子学,集成诸子学,奠立孔儒在诸子百家的主流地位失去了。学术研究应验的因果事实:宣传老子的道法自然观,孔儒仁礼忠恕的性与天道失真与失迹了;宣扬诸子偏蔽的大杂烩,否定孔儒集成诸子的主流地位。孔儒文化传承的通经明经正经史名存实亡。ˇ
(3)若传统儒学否定阶段的宋明理学,与否定之否定阶段的船山学混为一体,没有界分,挺儒与反儒的世纪论战持续;孔儒脉理传承的文化问题不清晰,孔儒经典的通经明经正经史依然是名存实亡。按照承前启后的文化理则,理论理性历史逻辑循序演变的理性准则,谁是真正的孔儒脉理传承?谁是传统儒学的更高阶段?这个问题的解决,波及到古今文化转换,中西义理会通,时空性文化接轨的历史接合点,波及到传统自然经济时代的传统儒学,走向现代商品经济时代的现代儒学的文化转折,关乎马哲中国化的现代文化体系的基础理论,关乎传统文化传承与创新的文化工程的顺利进行和完工奠基,关乎人文化成理性实学的中国文化走向世界。为全球经济的理性回归,促进世界的和平发展,完善全球文化的理性实学,传统哲学的现代文化研究路,任重而道远。

国学复兴 文化传承 兼容并包 百家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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