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佛学国学 于 2015-3-27 22:15 编辑
《庄子》之所以难于理解,可能只是基于一个简单的原因,如同正常人很难理解一个白痴的行为一样。我们一直在将《庄子》向高深了理解,而没有意识到《庄子》其实是肤浅、荒谬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方向性的错误造成了很难破解的迷惑。因此成了“皇帝的新衣”,也就没有人敢去指出基本事实了。
比如,几个常见的高估《庄子》的问题:
1:《逍遥游》篇章中的“鲲鹏”寓言,说的并不是“逍遥游”而是“大小之辩”的问题,只是由大小的相对性推论出是非的不定性,再推论出无所谓成败的系列观点所做的铺垫。
能说鲲鹏是“无为”而蜩与学鸠就是“有为”吗?这个寓言只是说明,由于各自生存所需要的客观条件不同,会造成相互理解的障碍,不能因此就否定对方而已。因此推导出儒墨两家也是因为各自生活欲求的差异而辩论是一样的性质。“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
鲲鹏寓言“大小”与“大知、小知”的层次,在庄子理论中相对于“真知、不知、无为”来讲是属于底层的见解,和“境界”联系起来都牵强,何况是“逍遥游”呢?
而且,鲲化鹏也不是什么修炼境界的飞跃,而只是“不同形相禅”而已。
《外篇·至乐》种有几,得水则为,得水土之际则为鼃?之衣,生于陵屯则为陵舄,陵舄得郁栖则为乌足。乌足之根为蛴螬,其叶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为虫,生于灶下,其状若脱,其名为鸲掇。鸲掇千日为鸟,其名为干余骨。干余骨之沫为斯弥,斯弥为食醯。颐辂生乎食醯,黄軦生乎九猷,瞀芮生乎腐蠸。羊奚比乎不箰,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又反入于机。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内篇·逍遥游》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很多学者将“野马也”作为“气”来讲解,其实庄子只是说野马在高空看来,和尘埃一样渺小,万物也一样。以此来说明同一个事实不同的角度距离来看,言论的结果也不一样,用来论证言论不同而实质上是一回事,没有必要争论的问题。也就是“朝三暮四”的结论。
《内篇·逍遥游》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这个说法很绕口,理解起来似乎也很复杂,其实就是俗话说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指出不同言论之间实际上是一回事,很难令人信服的话,就例举出真正不同的事实,就可迎刃而解了,比如“小知”和“真知”的区别,儒墨和老子的区别等。
而许多学者却和佛学的“以指为月”联系起来,佛学是讲“名实”的层次问题,也是“拈花微笑”要指出的文字障碍的问题,和“货比货”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庄周梦蝶的故事,也只是如何看待生死的问题,并不是化蝶有多少意境美感,其实化蝶和化蛇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化蛇的话误导会少些而已。见《内篇·大宗师》颜回问仲尼曰:“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居丧不哀。无是三者,以善处丧蓋鲁国。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乎?回壹怪之。”
仲尼曰:“夫孟孙氏尽之矣,进于知矣。唯简之而不得,夫已有所简矣。孟孙氏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就先,不知就后;若化为物,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且方将化,恶知不化哉?方将不化,恶知已化哉?吾特与汝,其梦未始觉者邪!且彼有骇形而无损心,有旦宅而无情死。孟孙氏特觉,人哭亦哭,是自其所以乃。且也相与吾之耳矣,庸讵知吾所谓吾之乎?且汝梦为鸟而厉乎天,梦为鱼而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觉者乎,其梦者乎?造适不及笑,献笑不及排,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
2:再比如《内篇·人间世》中被佛道修炼者最常发挥的“心斋”“坐驰”的问题,
颜回曰:“吾无以进矣,敢问其方。”仲尼曰:“斋,吾将语若!有心而为之,其易邪?易之者,暤天不宜。”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颜回曰:“回之未始得使,实自回也;得使之也,未始有回也。可谓虚乎?”夫子曰:“尽矣。吾语若!若能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无门无毒,一宅而寓于不得已,则几矣。绝迹易,无行地难。为人使易以伪,为天使难以伪。闻以有翼飞者矣,未闻以无翼飞者也;闻以有知知者矣,未闻以无知知者也。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夫且不止,是之谓坐驰,夫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鬼神将来舍,而况人乎!是万物之化也,禹舜之所纽也,伏戏几蘧之所行终,而况散焉者乎!”
看文章要看前提,也就是大框架。《内篇·人间世》的内容是颜回和孔子谈论怎样向暴王进谏的问题,重点在于以什么方式进谏,是“端而虚,勉而一”还是“内直而外曲,成而上比”呢?而孔子这时讲的“心斋”,是进谏的一种心态。“心斋”是感悟问题关键的方法,只是“心斋”的好处是创造了一个“见微知巨、各抒己见”的氛围,目的还是在于取得怎样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法。
很多学着用佛学的“境風吹識浪”谈“心斋”, 而佛学讲的是“心,意识”之间的关系问题,是在探讨“空色不二”之后的“八识”之间的关系问题,属于大乘佛学的探讨范围,具体在《楞伽经》有综合性的讲解。而《庄子》和佛学的关系,简单说庄子没有涉及到佛学的基本问题的根据如下:一是庄子的 “齐物”属于“色色不二”,而佛学首先是“色空”问题;二是庄子无是非,而佛学的基础是“善恶”问题;三是庄子所谓的 破生死是“不同形相禅”,而佛学是“出轮回”。这几个基础说明了庄子的 层次,所以请有以禅学、佛学来研究庄子的 学者三思。
仅举两例来说明一下,其它的如孝心的层次问题,我们会在孝敬父母时作区分么?还有一般人都会从小受到不能以貌取人的教育,可说是人之常情,《内篇·德充符》有什么可辩论的呢?等等,等等。可见《庄子》已经不只是“皇帝的新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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