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画题则无非取自此等方面:1、造化与社会生活;2、人生已逝岁月于心海间积年发酵者;3、读诗文所得;4、观他人画作或图片时所联想;5、白日梦中。前四者似皆不难理会,唯后者,不究人心人性,则不易明了,更遑论余有文笔亦可创设虚境……呵呵呵呵。
由切身感悟所生发之联想于艺者而言,最是紧要。昔“观担夫争道”、“观公孙大娘西河舞剑”等等逸话,固为千古美谈矣。吾生无由静踞高处俯瞰世间诸象,却另有一事感受至深:昔年短衫赤脚于田间劳作之际,每见傍坡土坎铲光之处,锄印飞动,合律至极,潇洒至极,类同西洋油画大师极端自信之笔触,因以叹为观止。遂将其留印者亦以艺术大师目之。而私心则每每细加体验此等天成画迹,终至时久有得焉。噫吁!“再教育”竟有如此意外之“教学成果”,思之宁不可喜乎?一笑。
宽蓄心海,静养满腔浩然之气,尤其为从艺者不可或缺。今人论艺时已每有“大气”与否之言。斯是也,而人若无大气之襟怀,诗画又何来大气之境界?或问:此浩大之气果可于何处养得?余固曰:必于孤寂苍凉之处得之。且此等孤寂苍凉之感绝非为寒士所独有,虽达官显贵,亦必具此一面。而此气还须冲和于忘我境界,否则,困穷者易失于怆厉,达贵者则易流于豪霸,二者均与涵博中正无缘矣。论者不可不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