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儒学发展的回顾与展望”研讨会的心性启迪

质文刚柔

由北京大学高等人文研究院和嵩阳书院联合举办的“当代儒学发展的回顾与展望”研讨会在此举行。杜维明、陈来、杨国荣、黄勇、李明辉等来自中国大陆和港台的26位当代儒学复兴的代表，就“当代儒学开展的前景”、“当代儒学发展的分析与反思”、“儒学与世界哲学”、“儒学与政道”、“经典诠释与创造性发展”及“儒学经典与现代教育”等六个分论题展开了交流和讨论。看了儒学当代“薪传”的记录后，领会专家学者的儒学义理，启迪心性列述见解如下：

一、杜维明教授期待并坚信思孟心学所体现仁道的精神人文主义，把握人与自我、人与群体、人类和天地万物这四个面向的关系。孔孟后儒学有二条路线，一条是杜教授提出的思孟心学，适应清明时世内寻理性的仁本礼末、仁本知末与礼主法辅的理论系统；一条是治理乱世质野，外寻理性的反本成末，礼义质正质实仁心的礼仁说；仁智同用智为先的智仁说；神以依的天治者，治理心性质野的法主礼辅。理性的内寻外寻并立不悖，互相倚傍，治乱世的经世治用。唐宋变革论的靠接近代文明，孔儒再生的为往圣继绝学。弃荀学，以儒道合流的道法自然观诠释《易传》，寻理性的弃外取内，思孟心学的应该之理，被宋明理学教条化成专制儒学。儒道佛互补的治世道德和乱世道佛，非治乱世的经世治用。两条儒学路线泾渭分明，何来儒学铁板一块？若进入为万世开太平时世，通行杜教授期待的思孟心学精神人文主义的理论系统。

二、杨国荣教授指出儒学的精神性不同于宗教，因为它的理想和使命具有此岸性和现实性，“宗教追求的是不涉及历史与过程的超越，儒家注重的是离不开历史与过程的现实的人的成长和提升。”儒道佛，追寻善性内修心性的宗教文化，不涉历史与过程的超越。儒家天人继善的历史与过程超越，容光不穷于所受的富有日新；成之心性者的成长和提升，“命者命此焉，性者性此焉耳”，知幽明道的无极而太极。

三、陈来教授认为：创造性转化，重点应该放在文化传承层次性。创造性转化，会通古今通义，不可易变的儒学义理深刻化。文化传承的层次性，要清晰阶段性。自然时代走向商品时代的历史阶段性，君主专制时代孔儒演变的文化阶段性。汉唐生长期的独尊儒术，宋后发生中断和靠接近代文明的专制儒教与为往圣继绝学的传统儒学。孔儒文化阶段性的逻辑清晰，方能深刻传承层次性：形上圣神導明诚的明明德，天地神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理道定所→形下诚信明德，天人诚信道的宜人社会→物物为能过化的诚道实德，天人诚道的物质经济与物欲需求的文明同步。　

四、黄玉顺教授的思路：“当代儒学的发展需要开启的生活存在论，在生活本源，仁爱情感本源上重建自己的形上学与形下学”。重返孔儒的理论理性次序，从孔孟仁爱情感的生活儒学的形下学叙说，形上学的德政、仁政的形上圣神導，走到荀学的礼法合治，《易传》道器的基础化理论。进入唐宋变革靠接近代文明时代，为往圣继绝学，有张载的一故神，二故化，天所能参的一物两体；有船山实学的深刻化理论系统，天地神参存在音容天，实践心性的性命、理气的一物两体，形下学的生活本源；成两体理一实践理性的一分为三，存在理势天的圣神形上学。

五、倪培民教授认为：“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儒学往往以牺牲自己的独特性为代价来取得其作为哲学的合法性。今天，儒学从西方主流哲学框架解放出来，得到了按其自身的逻辑和学理发展的条件，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儒学可能出现闭关自守，与世界哲学脱离的危险。当今儒学的发展需要主动与西方主流哲学进行对话。如果说过去的儒学哲学化意味着削足适履，现在的儒学发展则应该是以足试履，担负起丰富和发展的任务”。过去削足适履，失去儒学主体性和原真理路；现在以足试履，坚持历史逻辑的理性循序，以中哲主体性的逻辑和学理，质正马哲和西哲的平等对话，方有义理会通的文化担当。

六、提升私德以适应商品经济社会的“小人喻于利”，于天理达人欲的更无转折；强化公德的社会公平原则和人道正义，于人欲见天理的须有安排。仁统同与礼明分的物欲观和理欲观，儒家人道施教的基础理论，“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体目标明确：“修道兼修其体用而教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