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玄识 儒学*联合论坛 朝千里主持热议希腊,我受启迪,在英国就近查阅,仓促成文。今抛砖引玉,听取意见。
(一)推本溯源
笔者运用东方的有机整体的方法,综述欧美的相关新论和热点。千言万语一句话:现代西方认祖归宗之所在,不应该是那个的滋生暴力与反叛自然的世界历史的边缘海隅,旨在维护其既得优势;而应该是古代大河及季风亚洲这个文明母亲和自然母亲的通感地带,从而增进生物圈及其众生的可持续性。
●“古典”与近代欧美都是“东方之子”。
●它们之间是文化荒漠的历史断层。
●西方没有自己的文化传统(特别是科学传统)。
●中国掀起“欧洲革*命”(从中世纪到18世纪)。
古今西洋“三杰”——古希腊、罗马和欧美,都是“机遇文明”,它们之间没有实质关联,其相同点:皆为母体文明所派生出来的对立物。母体文明——世界历史的主流文明——的特质是:与自然保持和谐,动态平衡;顺应天地的“健行化育、厚德载物”的功能,变易厚生,原创科技(“原动科技”,是近现代的“次生科技”的种子)。“西方三杰”缘起的必要条件都是:它们的蛮族前身,幸遇历史契机,因而能从“母体文明”那里获得“原动科技”,并用它来打开“海外生态”。若非“东方赐予”,它们就无法获得“原动科技”与“海外生态”,也就没有“文明”(在这方面,它们不能“自力更生”)。可被其利用的海外生态的质量与面积,决定着它们的“文明畸体”的消长夭寿;有多大的“新环境”,它们就会“创造”出多大的奇迹,直到生态圈达到饱和或被耗丧,它们也就寿终正寝于劫祸之中。
(二)质疑问难
欧美宣称,存在着一个无比优越的西方传统,即发端于古希腊的科学传统和文明传统。这是这是真的吗?现在看来,如此“传统”及其“源头”基本上都是被编造出来的,西方国家的出版物已有相当的揭露,例如像这样的四本书:《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①、《欧洲和没有历史的人民》②、《被遗忘的近代科学的古代之根》③和《黑色雅典:被伪造的古希腊》④。现在让我们来集中讨论一下欧洲从中古到近代的“转型”这个问题,看看究竟有没有一个“西方传统”在此历史进程中起到了积极作用。【资料来源:①The Eastern Origins of Western Civilisa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p1-2。 ②Eric R. Wolf: Europe and the People Without Histor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2. ③Dick Teresi: Lost Discoveries: the Ancient Roots of Modern Science-from the Baby, Simon & Schuster, 2012。④Martin Bernal: The Afroasiatic Roots of Classical Civilization (The Fabrication of Ancient Greece 1785-1985, Volume 1). Rutgers Uniersity Press 1987..】
西方学者质疑“西方传统”。米国人类学家埃里克•沃尔夫(Eric Robert Wolf 1923-1999)指出:
我们在课堂内外所学到的,即: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称作西方的实体,并且……把这个西方看作是一种独*立的社会和文明,而与其他社会和文明(例如东方)截然不同。我们许多人甚至根深蒂固地认为,西方世界有一个如此文明谱系:古希腊产生了罗马,罗马产生了基*督教欧洲,基*督教欧洲产生了文艺复兴,文艺复兴产生了启蒙运动,启蒙运动产生了政治民*主和工业革*命这样的顺序自主产生的。工业连同民*主以及后来产生的米国,都体现了生存权、自由权和对幸福的追求……这是在误导。首先,因为它把历史变成了一部道德成功史,变成了一场由各个西方竞赛选手向下一个接替者传递自由火炬的接力赛。历史就这样被改成了一个关于美德传承以及品德高尚者(例如西方),如何战胜落后族群(也就是东方)的传说①。【①Eric R. Wolf: Europe and the People Without Histor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2,p5.】
西方所自诩的“传统元素”,包括欧洲中世纪晚期的“非常活跃”的几种社会与文化的成分。深入查究便发现真*相:它们虽在事后都是征服自然、征服世界的主角或急先锋;但在之前,它们无不是被动而茫然地被卷入由东西方的文化汇合所形成的历史浪涛之中。那就是,主流文明打通了其边缘支脉,却就像打开了装满“原罪-性恶”的潘多拉魔盒一样,使得洪水猛兽泛滥成为“海洋文明”。几千年来,“大河文化”与自然和解,因顺天地之“好生大德”而变易聚财,积累了相当的科技成果;终于被几乎是家徒四壁、赤手空拳的西方人拿去,从“历史的反面”(人性恶)向自然发动突然袭击和胜利进军。如果说当时欧洲有其自身的优势的话,那就的是两个不由自主、但等“风云际会”的优势:A.客观上,它的海洋性相对最强,这里是地球生物圈的“防卫系统”的薄弱环节,很容易被突破;再者,千百年来地中海则为人们反叛自然而“赴死冲刺”的历练场所,但因缺少技术而无法进入世界海洋①。B.精神上,这里有一个对抗自然的罪魁祸首——否定宇宙秩序,宣扬“重新创世”②;却被“画地为牢、禁锢终古”。当中国科技使得自然为欧洲“解禁”好久之后,它还禁锢着“选民”(因为害怕他们内讧致毁);所以它自身也遭罹惨烈的反叛。【资料来源:①Adam Smith: The Wealth of Nations Digireads.com Publishing, 2004, p16. ②关于基*督教是西方及其科学耗丧生物圈的根源,见:Lynn Townsend White: 10 March 1967, _Science, Volume 155, Number 3767. The Historical Roots of Our Ecologic Crisis [edit].】
(三)打破沙锅
现在让我们来集中讨论一下欧洲从中古到近代的“转型”这个问题,看看究竟有没有一个“西方传统”在此历史进程中起到了积极作用。一目了然地透视历史场景,分述八点如下:
第一、传统元素。西方学者称:形成近现代“欧美奇迹”的三种传统力量是,古典潮、基*督教和日耳曼(古希腊和罗马、基*督教为犹太一神教的分支,日耳曼诸民族原是欧亚草原的游民部落)①。实际上恰恰是相反的。这所谓的西方历史传统的“三要素”,它们之中没有一个对“欧洲转型”起到了任何积极作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分别辨明:A.中古后期从阿拉伯-伊斯兰那里传入欧洲的希腊思想,包括亚里士多德的逻各斯,实际上是进步的阻碍,因而在科学革*命的前夕,而被欧洲知识界吐弃为“教条主义”②,并且还援引中国文化批判之③。B.中古后期依旧垄断文化的教士阶层,虽然也参与海外殖民,但他们阻碍“转型”之久,真是难以想象!——从文艺复兴算起是五百年,从哥伦布越洋算起是三百年,最后还是靠中国文化来打碎“神权禁锢”的④。C.俗世的日耳曼人既是“原罪-性恶”的载体,又是其受害者;他们多投身于宗教和贵族的火拼。而典型的日耳曼人——被康德和黑格尔所吹嘘的“优秀人种”——到底具有什么样的素质呢?罗素说,直到19世纪,他们始终被拉丁语系民族视为文明中的下等人⑤。【资料来源:① John Hirst: The Shortest History of Europe, Black Inc. 2009. ②William J. Bouwsma: The Waning of the Renaissance: 1150-1640, Best-set Typesetter Ltd, 2000. p18,42-43,190. ③和④The Columbia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edited by Richard Henry Popkin, Stephen F. Brown, David Car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99. p413. ⑤Bertrand Russell: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Routledge, 2013. p668.】
第二、典型事例。在“发现新大*陆”的一百年之后,许多在海外布道的传教士返回到欧洲时,发现这里的人都在“窝里斗”,俨然是个相争相害的“霍布斯邦”,毫无“向上的朝气”①;教士们觉得有必要、有责任改变欧洲的精神糜溃。于是,就有一名牧师,也是很有名的意大利学者,叫乔万尼•博泰罗(Giovanni Botero,1544年-1617年),写了一本题为《世界全览》的书,进行鼓动,被翻译成欧洲多国文字,广为流传。其中心思想是:欧洲最为优越,所以它的子民有资格、有能力去征服和统治美洲、非洲和亚洲;作者给出的论据令今人啼笑皆非,竟然是:只有欧洲才有四大发明,加上火药炮(原始热兵器)②。这说明什么呢?当时的欧洲在精神上和物质上确实都是一穷二白!然而,这本书真得使欧洲人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便开始把它的“祸因乱源”整然地(不再是部分地)转到外部世界。【资料来源:①J, Huizinga: the Waning of the Middle Ages, Edward Arnold,1976. p28. ②Roy Porter, Katharine Park, Lorraine Daston: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Science: Volume 3, Early Modern Scienc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 p838.】
第三、千载难逢。如前所述,“欧洲转型”应当归因于历史机遇,和古希腊一样,都是“东方赐予”。伏尔泰说:“东方文明是西方所欠的一切。①”而这回主要是中华文明的贡献,其中,华夏科技不仅奠基了科学革*命和工业革*命,更重要的是,为它打破地理障碍的瓶颈,从而使“近水楼台、得天独厚”的西方人开始拥抱“全球性生态”(生物圈)②和已经为它准备好的经济和贸易的全球循环的体系③。试想:任何一个别的(非热带)民族如果要有这样的“天赐良机”——获得一个比本土面积大几百倍的海陆生态,那它必定会在一两代人的功夫就会产生奇迹。但欧洲却是在没有遇到太大抵抗、也不存在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足足花了近三百年,即从1492年算起,二百五十年之后开始起步工业革*命。之前,随着灭土著、挖金银、劫宝库、贩黑奴、种植园等,财富滚滚而来。若是从宇宙的“天眼”来看,这个欧洲转型或“人间奇迹”,却是人类精发生神错乱所致——几大洲的万古智慧之“放之四海”(服务于性恶)和万千生灵之“泯乎三界”(牺牲于原罪);再加上全球的生态、资源和财富的自然分布皆被打乱,而像“重新创世”一般地倾斜于西方④。生物圈为之折寿达99%以上,此乃生命星球被智能生物提前毁灭的“通则”⑤。【资料来源:①John James Clarke: Oriental Enlightenment: The Encounter Between Asian and Western Thought.Routledge, 1997.p3.②Adam Smith: The Wealth of Nations Digireads.com Publishing, 2004, p407. ③Gavin Menzies1434 The Year a Magnificent Chinese Fleet Sailed to Italy and Ignited the Renaissance HarperCollins, 2009. p253-253. ④Charles Mann: 1493: How the Ecological Collision of Europe and the Americas Gave Rise to the Modern World ,Granta Books, 2011. Alfred W. Crosby: The Columbian Exchange: Biological and Cultural Consequences of 1492 ,Greenwood Publishing Group, 2003 . ⑤Fermi Paradox, from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 】
第四、文明母子。上述乔万尼•博泰罗所鼓动起来的“欧洲优越”,却被耶稣会士从中国寄回的信札,大泼冷水①。17-18世纪之交的欧洲在经济上已是“暴富”,但在文化、制度和艺术等许多方面都还是贫困不堪②。于是,掀起“中国热”——迥然不同于往昔间接和零星的科技传递,这次可是各个方面的“引进中国”③:A.哲学:矛盾辩证和非宗教观④;B.经济:自由竞争和惠民政策⑤;C.科学:有机整体与单子全息⑤;D.政治:文官考试和俗世行政。就连蔑视中国的黑格尔也承认,选贤与能的中国是欧洲政治改*革的楷模⑥。启蒙运动在很大程度上是中国文化“启蒙西方”,即建立非宗教的、以人为本的俗世文明。而后欧洲思想开始反*华仇外:从早年教士的“福音殖民*主义”,经过“正、反、合”(否定之否定)变为康德、黑格尔的“理性种族主义”(康德抛出“科学种族论”,黑格尔重提征服世界,还包括对中国)。但此两人都是直接或间接撷取中国文化和别的东方文化,而自成一家的⑦。【资料来源:①、④、⑤and ⑦Eastern influences on Western philosophy: A reader, Edited by Alexander Lyon Macfie,Ediburgh University Press,2003.p10, 17,169-171.// Jackson J. Spielvogel: JCengage Advantage Books: Western Civilization Cengage Learning, 2011, p446,580.②and ③Jacques Gernet: A History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6. p28, p525. ⑤The Tao of the West: Western Transformations of Taoist Thought by J. J. Clarke. Psychology Press, 2000, p70.⑥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 Philosophy of History, American Home Library Company, 1902, p186.】
第五、源头干涸。哪里会有始于希腊的科学传统呢?古希腊的所有方面,东方性大于西方性,大体是派生于埃及。希腊的逻辑、科学或自然哲学皆是源于埃及和巴比伦等地①,它把它们拿去,仅仅作一些没有技术内涵的悬空推演,品尝宰制自然及万物的乐趣。希腊人把其东方母体的神交天地、有机实践的生命智慧,变成了线性概念、机械割裂的僵化思维。如此视自然为“死物”来对其分割解析,似乎很对路于今天;后者却因为自然已被“制伏”(这与希腊思想毫无关系),所以今人只要有效割取之,而无需高级智慧。但在自然对人占优势——人们囿于地区生态、而非“全球循环”——的历史时期,除了短暂的地中海沿岸殖民体系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时间和空间能够承受希腊式的割裂自然的思想及其实践;动辄造成天人冲突乃至毁灭。希腊人尚未敢于“知行合一”,他们就遭受致命天惩。今之环境科学家已查明:“生态危机是古希腊、罗马消亡的基本原因。②”如果按照中国古人的标准,其一,希腊或西方式的逻辑系统,中国古已有之③,但与驾乎其上的圆融智慧的配套使用;其二、希腊的思想方法则是颇为低劣的;即它是曲知逐物,蔽于整全——在认识论上是以蠡测海,寻枝摘叶,执着于现象层面;对于自然则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所以死无葬身之地。【资料来源:①Andrew Ede, Lesley B. Cormack A History of Science in Society: From Philosophy to Utility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4 p14. ②Alf Hornborg, John Robert McNeill, Juan Martínez Alier Rethinking Environmental History: World-System History and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Rowman Altamira, 2007 . p12. ③Jack GoodyThe East in the West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6 p26-27.】
第六、断线无珠。主要是东方特质的古希腊及其思想与“雅利安-日耳曼”极少关联。希腊思想到罗马就已歇绝,两者并无遗产留给中世纪欧洲①。七百多年后,阿拉伯人所整理的老文明区的“泛古典”,让欧洲有所分享;加上蒙古征服与十字军皆有利于东方科技的西传,这才有了文艺复兴。后者因意大利不久深陷战乱,而几成绝响;除了接力“东学西渐”之外,文艺复兴与其后发生的启蒙运动等,很少相关②。欧洲几乎是没有什么发明和创造力③,例如倚靠海洋的它,在从埃及-腓尼基那里学会造船,到掌握来自中国的相关技术的两千多年里,未能正式通航于大西洋;而且在有了磁罗盘之后又拖了近二百年,直到掌握了中国轴舵,才如愿以偿④。古代东方的“原动科技”产生于人感应天道的智慧,它在此种智慧的制导与保护下,没有副作用,不是“双刃剑”;近世以来的“次生科技”产生于人反克自然、剥夺万物的“第二本能”,它以源于“原动科技”为前提,以向外平衡、耗丧生态为条件。从“量智”来讲,100项“次生科技”的发明也不如一项“原动科技”;从“性智”来讲,“次生科技”是应该被万古封存的“人的固有愚蠢”,因为它是造成万物坏死的“人的死亡本能”。【资料来源:①Toby E. Huff:the Rise of Early Modern Science:Isam, China and the West.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3. P48. ②The Waning of the Renaissance: 1150-1640. ③John M. Hobson:The Eastern Origins of Western Civilisa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p61. ④Jackson J. Spielvogel: Cengage Advantage Books: Western Civilization.Cengage Learning, 2011 p462. 】
第七、中国启动。从中世纪初到“转型”的一千年里,欧洲人先被蛰伏于“救赎”,再是内耗于“禁锢”,极少主动“进步”;要说有的话,那在很大程度上是被中国“前牵后推”的。“前牵”是精神幻觉,指从马可波罗到哥伦布的“中国引力”,这对于连续数世纪“精神低沉”的欧洲人来说①,是海风里所夹带的清新空气。“后推”是实际驱动:A.中国马蹬传入欧洲,引起了“革*命”,使骑士登上历史舞台,封建制度随之稳定,并升级其冷兵器,潜聚着战祸。B.几百年后,火药又革了骑士与封建堡垒的命,两者成了热兵器的脆弱目标②。C.四大发明对西方的深远影响,按照培根所言超过任何一次伟大的革*命。另外还有众多的中国发明,奠基了其科学革*命、工业革*命和农业革*命③。D.作为转型的主要障碍的教会,因向中国传教而引火烧身,“中国热”被启蒙思想家用来炮轰教会;这是法国革*命的原因之一,于是打到了教会、贵族和王室,后者从路易十五到路易十六都在试行受中国影响的重农学派的经济改*革。中国——应该说“中国因素”——转动欧洲长达一个千禧年,花了九百年才解除“神权禁锢”,最后是“原罪爆炸”,天翻地覆,现在我们唯一的生命星球都岌岌可危了!对此中国似乎应该下“罪己诏”,光是四遗贤发表“世界宣言”推卸责任怎么行呢?新儒后生也应该有所解释呀!☻【资料来源:①J, Huizinga: the Waning of the Middle Ages, Edward Arnold,1976. p22,215. ②Dick Teresi: Lost Discoveries: the Ancient Roots of Modern Science-from the Baby, Simon & Schuster, 2012. P359-360. ③Robert Temple, Joseph Needham: The genius of China: 3,000 years of science, discovery, and invention. Prion, 1998. 】。
第八、转型前夕。中世纪后期的欧洲,危机的趋势压倒一切。每每被外部因素点燃的“进步的火花”,就熄灭了,看不到一点“近代化”的迹象。“不是重生,而是挣扎;不是迈向美好的未来,而是丧失黑暗的宁静。①” 13-14世纪往后.连续动*乱数百年:教俗冲突、教派互争、各国相屠,百年战争、三十年战争等,直到到在17世纪中期,法国学者还悲叹道:“我和我的欧洲同胞正生活在‘铁器时代’的……革*命和动荡之中。②”深究其因,从人口的角度看则是“马尔萨斯危机”,但环境学家断言,生态危机是基本的③。若非以冲击全球生态来缓解它的“紧张内压”,那时的欧洲就会重蹈希腊、罗马悲剧之覆辙;欧洲的“死亡本能”转到了外部世界,也转到了生物圈,即“生态帝国主义④”和“哥伦布交流”(指:自从1492年开始,地球上物种和生物量的分布被人为改变,倾斜于“西方”)⑤。【资料来源:①Johan Huizinga The Autumn of the Middle Ages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6. p2.②Geoffrey Parker: Europe in Crisis 1598-1648. the Harvester Press, 1986. p18-19. ③Johnson Donald Hughes: The Face of the Earth: Environment and World History•M.E. Sharpe, 2000. p6.④Alfred W. Crosby:Ecological Imperialism: The Biological Expansion of Europe, 900-1900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4. ⑤Alfred W. Crosby:The Columbian Exchange: Biological and Cultural Consequences of 1492 Greenwood Publishing Group, 2003】
(四)性恶聚变
一如古希腊和罗马崩溃之际,“转型”之前的欧洲是趋于毁灭的;当然,还没有经过一个像样的“文明”就重演悲剧,那似乎不合乎“历史情理”。假如古希腊或罗马在其死亡之前再次获得“原动科技”、从而进入世界生态,那它就会“回光返照”良久,直到普罗米修斯之火把生物圈化为灰烬。人的“潜力”是极大的佛经云“心造地狱”。中世纪后期的西方人在绝望的炼狱中获得新生:厄运在最后关头被神奇般地扭转了!——“嫁祸于人,输毒于外”,是以剧增的张力和能量冲击全世界和生物圈,换来“欧美奇迹” 。这难道是一个最伟大的文化传统在创造“新文明”吗?关于近代前夕的欧洲情况,剑桥大学教授坎宁安和克雷尔写道:
……16世纪和17世纪早期……该时代的人犹如活在最后的天……世界末日和时间尽头。……根源于宗教、社会、政治、经济和人口的全面危机……。
历史学家们已经共识:从1490年到1648年是欧洲危机的阶段。农民B乱,在德国始于1520年代,斯堪的纳维亚始于1530年代,英格兰于1536年,法国于16世纪末。 ……危机在政治领域:……战争随着新王朝和邦国迭起而流行于欧洲。危机在经济方面:……通货膨胀……该时代人遭受无告的艰辛和饥饿……。危机在人口方面:1348年之前到15世纪末是黑死病,而后欧洲人口首次猛增……。
大规模冲突发生在许多地区:……1540年施马尔卡尔登战争,1560-1590年代法国宗教战争,西班牙和联合省的八十年战争,欧洲各国多卷入的三十年战争……。
人口增长……使状况恶化,……灾荒和饥馑之严重,前所未有。歉收连续发生于1490-1494年、1490-1494年和1515-1519年。在德国引起可怕饥馑和1520年代的农民战争。被估计的法国所经历的特大饥馑,15世纪是七次,16世纪13次,17世纪11次。
农业经济的危机归因于脆弱的耕作体系、恶劣天气和人群冲突,……农业生产在极大风险中惨淡经营。①【①Andrew Cunningham and Ole Peter Grell: the Four Horsemen of the Apocalypse, Cambridge University, 2000. p1-2, 14-16.】 完稿于2013年7月26日/伦敦大英图书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