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经解

国学爱好者树文

直解：绳，所以取直。纠，是驳正的意思。格字，也解做正字。穆王告伯冏说：“惟我一人，资性不美，不能勉于为善。实依赖着左右前后有位的贤士，各尽乃心，以匡辅我之不及。我有过愆，则绳而直之；我有差谬，则纠而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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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要早夜夹持，格正我非僻之心，使常常警惕戒惧，不流于邪。然后愆谬不行，君德日就。庶几文武之遗烈，为能继承之而不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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冏命
【原文】今予命汝作大正，正于群仆侍御之臣，懋乃后德，交修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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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大正，是太仆正。群仆，是太仆的属官。逮，是及。穆王又命伯冏说：“予德不逮前人，固赖近臣之助，而督率介导，又僚长之责。故我今命汝作太仆正之官，以正汝所属群仆侍御之臣，使各勉辅君德，而交修予之所不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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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人臣竭一己之力以效忠，不若合众贤之助以广益。故高宗命傅说说：“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穆王此言，亦深得《说命》之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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冏命
【原文】“慎简乃僚，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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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简，是择。僚，是僚属。令，是善。便，是顺人所喜。辟，是避人所恶。侧媚，是邪僻谄媚的人。吉士，是正直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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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又告伯冏说：“凡群仆侍御之臣，都是汝之僚属，务要谨慎简择，不可滥用匪人。有巧于言词，浮诞不情的；有善其颜色，虚华无实的；又有揣摩人意，便僻奉承的；有包藏奸恶，工为谄媚的。这等人，若误用了他，都能蛊惑君心，坏乱国事，断然不可。其惟善人吉士，正大鲠直的君子，然后用之，自然熏陶渐染，引君于当道，不患乎德业之不成也。汝其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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冏命
【原文】“仆臣正，厥后克正。仆臣谀，厥后自圣。后德惟臣，不德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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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谀，是谀佞，即上文所谓巧言令色、便僻侧媚之人也。自圣，是自以为圣。穆王又说：“仆从之臣，关系于君德者甚重。若仆臣是正直的君子，不肯曲意以狥君之欲，则为君者，日亲正士，日闻谠言，兢兢业业，在道理法度之中，而身无不正矣。若仆臣是谀佞的小人，只务虚词夸美，取悦君心，则其君傲然自谓有圣人之德，于是快意恣情，无所不至，而日沦于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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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见君德之成，固由于仆臣，其失德亦由于仆臣。仆臣之职，所关甚重如此，尔可不慎简僚属，以勉辅乃后之德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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冏命
【原文】“尔无昵于憸人，充耳目之官，迪上以非先王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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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昵，是亲近。憸人，是憸邪小人。耳目之官，即侍御仆从也。迪，是导。先王之典，是祖宗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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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又告伯冏说：“我先王文王武王立下的常法，为子孙者当世世守之。但有一样憸邪小人，以是为非，以非为是。若使他在人君左右，必然肆其邪说，以祖宗之典为不足法，而反非毁之。这样的人，我之所深恶也。尔慎无昵近那憸邪小人，狥私引用，使他充备我耳目侍从之职，日以非礼之事，蛊惑君上的聪明，不肯导迪以 祖宗旧章，使得缵绍先烈之美也。”盖穆王自量其执德未固，恐佞幸之徒移夺其心，故警戒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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冏命
【原文】“非人其吉，惟货其吉。若时瘝厥官，惟尔大弗克祗厥辟，惟予汝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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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瘝，是旷废。辜，是罪。穆王又戒伯冏说：“凡小人进用，未有不用货财营求者，此近习之通弊也。尔今简求侍御仆从，若不以忠良正直的人为吉士，却把那交通货贿、营求进用的人为吉士而登用之，则布列左右者，皆是小人，必不肯引君于当道，匡弼之职遂旷废而不举矣。如此，则是尔大不能敬君，引用非人，孤负委托，我当治尔之罪，不轻贷也。可不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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冏命
【原文】王曰：“呜呼！钦哉！永弼乃后于彝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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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彝宪，是常行的法度。穆王告戒伯冏篇终，又叹息而命之说：“凡我告尔之言，尔其可不敬承之哉！必须坚持精白之志，慎简正直之人，永远匡弼乃后以国家之典常法度，不使小人在侧，变乱成法，蛊惑上心，乃为尽职而无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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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穆王伯冏一命，谆谆于摈谄人、简吉士，以格君心之非，守祖宗之典，可谓忧深思远矣。而侈心一萌，至车辙马迹，遍于天下。盖君心一操舍之间，关系理乱如此，可不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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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刑
周穆王用吕侯为司寇，命之作刑书以训告天下。史臣录其词，因以吕刑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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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刑
【原文】惟吕命。王享国百年，耄。荒度作刑，以诘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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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穆王年五十始即位，在位又五十余年，故称百年。九十岁时人叫做耄。荒字，解做大字。度，是裁酌的意思。诘，是治。史臣追叙说，昔者吕侯为大司寇，承穆王之命以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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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穆王在位，享国百年，至九十岁的时节，年已耄矣。犹以刑狱重事，乃大加裁酌，作为刑书，以诘治四方。盖刑者民之司命，自昔帝王，莫不重之，而况承平既久，巧伪日滋。故穆王当享国之久，老耄之时，犹必惓惓以图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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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刑
【原文】王曰：“若古有训，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贼鸱义，奸宄夺攘矫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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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解：蚩尤，是古时强暴的诸侯。延字，解做引字。鸱，是恶鸟名，言其狠恶如鸱鸮也。矫，是矫诈。虔，是杀戮。吕侯传穆王之命说：“上古有遗训，传闻鸿荒之世，浑厚敦庞，民俗无有不善者。到黄帝时，蚩尤始倡为暴乱。驱扇熏灸，转相延引，及于良善之民，也都化而为恶，无不为寇为贼，凶横陵人，如鸱鸮之恶，以害人为义，为奸为宄，无所不至。惟是劫夺攘窃，矫诈杀戮，日以暴虐为事而已。”穆王推原祸乱之端如此，以见上古所以不得已而用刑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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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刑
【原文】“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劓、刵、椓、黥。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

国学爱好者树文

直解：苗民，是舜时三苗。灵字，解做善字。淫，是过。劓，是割鼻。刵，是截耳。椓，是宫刑。黥，是刺面。越字，解做于字。丽，是入。差，是分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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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又说：“自蚩尤作乱，苗民转相仿效，不用善道，而制刑以立威。作为五样暴虐的刑，叫做常法，以杀戮无辜的人。于是始过为劓鼻、刵耳、椓窍、黥面之法。但有入于此刑者，必牵连人众，锻炼成狱，并制无罪之人，不复分别情词曲直，一概加之以刑。苗民淫刑流毒如此，此今日所当深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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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刑
【原文】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虐威庶戮，方告无辜于上。上帝监民，罔有馨香德，刑发闻惟腥。”

国学爱好者树文

直解：胥，是相。渐，是渐染。泯泯，是昏。棼棼，是乱。覆，是反覆。诅盟，是诅咒盟誓。庶戮，是众被刑戮的人。监，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