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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浪花版主贴中对电影《英雄》的文字,想起我曾经写过一篇文字,发表在我的个人博客中,现在转发于此,以助谈资吧。
全文如下:
“英雄”——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词!
查《辞海》,“英雄”一词始出于《三国志·蜀志·先主传》中“煮酒论英雄”一节,看过《三国演义》的人应该很熟悉。武帝曹操对刘备说:“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
细查“英雄”的本意,是指杰出的人物。
在我很小的时候,从外祖父嘴里知道了许多英雄人物,如项羽,如岳飞,如杨家将等。待到长大些,又知道了李广,知道了班超,知道了王阳明……。那些叱咤风云勇冠三军的大英雄,一直是我心目中敬重的。再长大些,读苏轼的《留候论》,却被一段文字所困惑,就是“世间有大勇者,猝然加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很让我不解了多年。我心目中的英雄,应该是面对恶势力敢于拍案而起挺身而斗,快意恩仇铁骨铮铮的硬汉,怎么被东坡先生评为“此不足为勇也”呢!
后来,多读了几本书,更多知道了一些人,一些事,于是在朦胧中有些感悟,但仍不甚了了。
再后来,著名导演张艺谋的作品《英雄》上演,为我对“英雄”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影片甩开了被中国正史所记载的春秋战国时期的四大刺客不写,而杜撰了四个近代武侠小说中的人名:长空、残剑、飞雪和无名。这样的安排我想张大导演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战国史上的专诸、要离、荆柯和聂政,严格意义上都是当时的政*治家豢养的工具罢了,大多没有什么自己的思想,只是一个杀人的机器,这是不能满足张艺谋心目中对英雄的解释的,毕竟张大导演也曾是一个出身并不显贵但却心存大志的陕北娃娃。
该片以古装武打为主要形式,写的也是行侠仗义的刺客的故事,但真正吸引我的却是除刀光剑影之外的那些章节,包括在漫天沙尘中残剑写的“天下”二字和刺客无名与始皇帝赢政的对话。
我不由得深思下去。
英雄是谁?是十年练剑只为报仇的无名吗?还是苦心孤诣只想一统天下的秦始皇?其实在无名和秦始皇没有见面的时候,他们都不足以称为“英雄”,因为他们所怀的只是一己之私,只为了一个狭隘的目标,不过是一个刺客和一个政客而已。
而当无名放弃了刺杀秦王的那一瞬间,他完成了由一名侠士向英雄的飞越;同样,秦王在解读了残剑的书法后,才真正成为了英雄。虽然剧中,秦王最终下令杀*死了无名,但那只是在继续扮演着他王的角色,而与英雄无关了。
由此我想到,英雄绝不是嗜杀成性的残忍之徒,也不是居功自傲的俗欲之人,他应该是能成*人之所不能,能够忍辱负重的另类人物。英雄的最终结果也未必就是胜利,所以中国才有一句话:不以成败论英雄。
不光是中国,外国也如是。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代表南方军的领袖罗伯特·李,在向北方军投降时,并没有因失败而奴颜卑膝沮丧懊恼;而做为北方军统帅的格兰特将军,也表现出优秀的品质,宽宏大度。更让我怀崇敬之情的,是美国后来竖立的“南北战争纪念碑”也没有突出谁胜谁败,而是由一个彩虹似的穹弧造型,表现了南北双方在不同制度间的沟通与跨越。何其大器如此!
由此又想到很多年前在河北省省会石家庄的火车站附近,建造过一座“庆祝石家庄解放三十周年纪念碑”,该碑由两块冲天的石板构成一个开启的“石门”造型(石家庄市旧称石门),石门前一名耀武扬威的解放军战士胯骑战马,高举战刀。从雕塑艺术与手法上,都堪称佳作,但是我看了却非常的不舒服。这幅作品有着强烈的对失败者的否定,同时也显得有点狭隘。在凛凛西风下回望这个巨型雕塑,我越看越象是塞万提斯笔下的人物……。
这些年在“星”光灿烂的影视歌坛上,大腕大师们为出场费锱铢必较丑态百出的时候,张艺谋偏偏只用几个从未有任何表演训练的山里娃娃和农夫农妇,竟拍摄出《一个都不能少》,也算得上是个英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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