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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庄子》译文与章节分析---《齐物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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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22: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古越中兴 于 2015-3-27 14:29 编辑

《庄子》译文与章节分析---《齐物论》(二)
此文《齐物论》是庄子谈对世上万物的理解与认识,是庄子探索物种的起源、物种生化的观点的总述。题名“齐物论”含有二意,一是世上万物,包括人类,虽然形状千差万别,但是归根起来是同等的。可认为是“万物归一同等论”。其二,“齐”释为完美,“齐物论”可认为是“事物最完美的论说”。
以上两种解释定调的“齐物论”,都是庄子重要的哲学观点。在《庄子》全文中,约占四成左右的篇幅与内容,或直接或间接阐述其观点。它是继《逍遥游》中,展现立大志,以大视野看待万物的一部份。探索物种的起源、宇宙的秘密、生化规律,当然是鲲鹏之志,燕雀安能知哉!
《老子》开篇“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
可以说,庄子的《齐物论》是对老子这段文字的具体阐述。
【原文】:
南郭子繤隐機而坐,仰天而噓,苔焉似喪其耦。顔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 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子繤曰:“偃,不亦善乎,而問之也?今 者吾喪我,汝知之乎?女聞人籟而未聞地籟,女聞地籟而未聞天籟夫!”子游曰:“敢問其方。”子繤曰:“夫大塊噫氣,其名為風,是惟無作,作則萬竅怒呺,而獨不聞之翏翏乎?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圍之竊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者宎,咬者,前者喝于隨者唱喁。泠風則小和,飄風則大和,厲風濟則眾竅為虛。而獨不見之調 調、之刁刁乎?”子游曰:“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是已,敢問天籟。”子繤曰:“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感其自取,怒者其誰邪?”
【译文】:南郭子綦躺卧在几案上,身体全部遮盖住下面的几案,仰天缓缓的吐着气,其样子像与物什融在一起、灵魂脱离躯体一样。他的学生颜成子游站在跟前说:“怎么能这样呀?躯体凝固可以形如槁木,而心灵能凝固使它万念俱灰吗?先生今天的卧式表情,与平时不一样呀。”
  子綦回答说:“仰卧得与物什一样僵直,不是很好吗?而你所问的,正是今天我要忘掉自己所要做到的。你知道其中的奥妙吗?你可能听说过有人籁,不知道地籁,既使听说过地籁,也未闻过天籁吧?”
子游说:“我冒昧的请教一下,怎么样才能懂得这些?”
  子綦说:“大地万物的吐故納新,其名为风。不发作则罢,一旦发作像万物开洞,一齐怒号。难道说只有你没听到忽忽的风声?山林发出令人生畏的怪叫,是因为大树的周围都是出气的洞,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有的插上木楔,有的围上栅栏,有的深如臼窝,有的浅如水洼,有的流着赃物。它们发出的声音,有的如瀑布激流,有的像射出的箭鸣,有的如大声呵叱,有的如缓缓呼吸,有的似尖叫,有的像嚎啕大哭,有的深沉在山谷中回荡不息,有的清脆得像鸟雀斗嘴,也有的像前面有人引唱,而后有人随和。凉风习习是小合唱,大风呼呼是大合唱,狂风到来所有穴窍就会显得一下虚弱无力了。万物晃动,摇曳不止,响声非常怪异的,这些现象不会只有你看不见吧?” 子游说:“地籁则由众物孔窍而出,人籁是从并在一起的竹管内发出的,再冒昧请教天籁。”
  子綦说:“天籁者,虽然万般不同,但是由于它‘天人合一’融于万物,所以它出于人的自身。全都由人的感知而自取,由感知而发,还能是谁激发的呢?”
【分析与评述】:此文借子綦与其弟子对话开始,开启了理解宇宙间“齐物”的必备条件。这个条件很简单:自身与万物融合在一起,去感悟天籁。
开篇以子綦灵魂脱窍的表情,是说要理解“齐物”,必须心静,心灵“逍遥游”于六合之间,即思想驰骋于天地之中。才能理解“齐物”者,天下万物一致也的真谛。
庄子是如此定性:
  1,人籁,类于人吹笙器的发音,展示人精神的诉求。
  2,地籁,大地上生灵的吐故纳新,以森林的风声寓意,这是一个万物共鸣的世界。
  3,天籁,是灵魂的感悟、是人融于自然的感悟,没有驰骋于六合的心志,是发现不了天外之音的。
【原文】:
   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日以心斗;縵者,窖者,密者。小恐惴惴,大恐縵縵。其发若机栝,其司是非之謂也;其留如詛盟,其守勝之謂也。其殺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為之,不可使復之也;其厭也如緘,以言其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復陽也。喜怒哀樂,慮嘆變慹,姚佚啟態。樂出虛,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
【译文】:
大智慧者,生性豁达,无拘无束
; 小聪明者,生性拘泥, 斤斤计较。大智者讲的是真理与正义,其言论光明堂皇; 小聪明者拘泥于琐事与歪道,其言论也猥琐。小聪明者睡觉时也不安宁,做梦也作交易,醒来时也言不由衷,说一套做一套形若两人。与其接交会因此受害,这种人整日勾心斗角。这种人没有素质,做事藏着掖着,好搞阴谋。在小事上也惴惴纠缠不休,碰到大事更蛮横无理。有了矛盾,其讲话像利箭射出,既疾速又尖刻,强词夺理是为掌控话语权,对外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在没有矛盾的时,对人讲话信誓旦旦,像诅咒起盟,是为了保守住自己的盛气凌人之势。这种人冷酷不讲后果,相信他的话有今天就没明天,沉迷于他的事业,按他的观点去做,必将万劫不复。对明知错误的事,也缄口不言,听他的话必陷入深沟而不拔。几近颓废的思想,已經没办法使其复生(恢复理智)。这种人喜、怒、哀、乐,思虑、哀叹、演变、恐惧等表情,放纵的变化,千姿百态,像从竹管吹出的声乐,又像早晨雾气中的蘑菇,比日夜换一次还快,却不知这种思想行为是如何萌生的。算了吧,算了吧!能一朝一夕懂得这些道理,也就知道人类为何而存在了!
【分析与评述】:
此段是说,要感知天簌,理解“齐物”的至理,是具有“大知閑閑”素质的人。该段着重评述了社会上一群“小知間間”者的千姿百态的表演。对于人类为何鲜有伟大的思想家,庄子感慨地说:“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庄子以宽容的心胸,对待社会上的愚昧。
【原文】:
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百骸、九竅、六藏,賅而存焉,吾誰與為親?汝皆說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與不得,無益損乎其真。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滎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夫隨其成心而師之,誰獨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有之?愚者與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 日適越而昔至也。是以無有為有。無有為有,雖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獨且奈何哉!
【译文】:
没有其他事物作为对应面,就显现不了我的存在。同样,不是我的存在,也就没有我对其他事物理解上的取舍。这种观点接近对事物的认识,虽然如此,而并不知道驱使事物变化的真正原因。如果确信有事物演变的主宰存在,只是唯独没发现,不知他(它)们内在关系。虽然可以通过实践去确信,然而主宰它的又是谁呢?是见不到它的形体的。万物的主宰是真实存在的,它像是一个无形的大网。
例如人的形体,几百块骨格,眼、耳、鼻等九窍,心、肝、肾等六脏,全部存在躯体中。它们构成一个完整的机体,我能说哪一个重要吗?你能说对某一个喜欢吗?能对某一器官偏爱吗?如果这样,一部份器官不是都成了附庸?成了附庸的器官如何完成整个躯体的谐调?难道说这些脏器有主宰和臣服相互交替吗?这也是不可能的。五官六脏,哪一个都主宰不了一个完整的生命。生命必然有真正的主宰,不论探索能否得到真像,都不能否认主宰生命进程事物的存在。
一旦禀承阴阳之气形成躯体,就不会轻易消失,在死后等它慢慢完全回归。人与其他动物都是如此。人在自然界与其他物种,虽有矛盾但相辅相承。在自然界,人与其他生物是共生共荣的,有人恨不得把其他物种赶尽杀绝,而且无有止境,不也是一件可悲的事吗?人与其他动物都一样禀承天道,有的却像牛马-样终身受人役使,却看不见自己的建树,有的像萤火一闪便走向衰亡,他们最终还不知有何归宿,浑浑噩噩,这难道不悲哀吗?人可谓长寿,有什么用处?其身躯会逐渐衰老,其精神也随之衰竭,最终死亡,也与其他动物一样尸骨无存,可谓最大的悲哀吧?对人生命的理解,自古都是若是若非这样迷茫吗?还是唯独我迷惑不解?而他人也有明白的没有?
人们习惯,对于业已形成的观点去遵循、效仿,关于生命的形成的学说,唯独没有这方面的先例,谁也不是这方面的老师。为什么人们必须知道生命的新陈代谢,而是人类想自己掌握自己!这就显现了愚昧者与有智者的不同。在探索还未形成成熟的观点以前,不免是是非非,这就像今日去越国,他日方能到达一样,哪能操之过急。因此说世上的事物,就如老子所言,都是从“无”中看不见的物质中产生的。从看不见物质中化生成物种,这种观点,当年的大禹虽然神明,也未曾知晓这些奥妙,唯独我们能知道这些!
【分析与评述】:
“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这就是我们说的“认识论”,与老子所言:“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是一致的。由于“我”的存在,才认知“你”的形象,由“长”的物,才显示“短”在不足。
“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请注意:庄子是承认自然界运行存有“真宰”的动力,这个动力像无形的大网,使万物有序而不越轨。并且举例人体器官,是说世上任何一个物种,都不是“真宰”,但是“真宰”着实存在,包括生命的“真宰”。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讲的是生命的形成,但是关于生命的形成的学说,就像庄子所言,自古没有这方面的先例。所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是非非者多。经过2000多年后的今天,“無有為有”,才逐步验证了老子的学说。
【原文】: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嘗有言邪?其以為异于鷇音,亦有辯乎?其無辯乎?
  道惡乎隱而有真偽?言惡乎隱而有是非?道惡乎往而不存?言惡乎存而不可?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恶乎可?可于可。恶乎不可?不可于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故为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恑憰怪,道 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惟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适得而几矣。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
  【译文】:
说话并不像吹气,言语要有理论依据。其言词还没有实践检验形成定论,哪能作为有成果的理论?还是压根就没讲过这样的话?讲话要负责任,要知道它不同于鸟鸣。要知道我们是为了真理去辩论、争是非,还是没有道理去强词夺理呢?
对待事物,人们一旦在思想上形成准则,它的过错是掩盖了真伪。言论一旦形成了理论,它的过错是掩盖了是非。虚伪的“法则”发展下去就会被识破而抛弃; 错误的理论同时也不可能长久存在!虚伪的道理往往会用小的一时的成果去掩饰,错误的理论經常是由浮华的词藻去掩饰。因此,现有儒家与墨家的辩论,是以肯定对方反对的,去否定对方赞成的
;是想用对方反对的东西,来反驳对方赞同的东西。这种方式显然是错误的,莫不如以事物本身的规律去寻求明鉴。
每种事物都有其对应的一面,事物的本身没有是非可言,判断其是非,是人的认知。自以为是的人是不易发现的,有智慧的人才能知道这些道理。自古说:事物的道理出自事物的本身,真理取决于它的道理的真伪。“物”的真理,应是关于生命本源的学说。虽然,生命的产生与死亡并存,死亡伴随着出生。但是,方可以用存在的生命,去推断其死亡的时间,方不可用死亡的生命,去推断它何时能够复生;
也不可用某种生物必然死亡的规律,去断定其他物种的必然消亡。也就是说,在理论上,不可根据一个事物的“是”或“非”,作为另一种事物的“非”或“是”的依据。因此,圣贤者不认可尚无定论的东西,而依照“天道”去求索,也是这个道理。

事物,真理由它而生,由于事物存在才產生真理。由于理解不同,造成彼也一是非,此也一是非的争论。争论的观点有的符合事物本身规律,有的不符合事物的规律,结果如何界定?两种观点,不同事物,不可能同时均衡地存在,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认识事物的关键,在于一开始就像箭中靶心,以中心向外辐射去应付它无穷的变化。在双方辩论时,自认为“是”的言辞像大道在握,会滔滔不绝,无穷无尽。同样,否定“是”的也会花样很多,层出不穷。因此说,不如选择事物运行规律,作为明辨是非的方式。
以事物的要指去说事物,让人明白事物要指,反而并不能说明事物的本质;
不如选择以不是事物的要指去说事物,让人感到事物的要指并不是要说的事物,更能让人明白。就像以马说马,让人明白马,反而人们更不晓得马
;
不如选择不是马的动物去与马对照,通过让人明白没有马的优点的动物而会更能理解马。天地之理,在于它的“归一”的要素,同样,万物的道理如同人们都熟悉的一匹马,那么简单。

关于对事物的观点,可以认可的就去认可,不可认可的决不可去随和。道路是由人走才形成的,事物的定论也是如此。错误的观点如何產生的?没有主见去附会他人,
附会的多了就认为是对的。正确的观点如何形成的?不是真理就不那样去附会,探求出来并經久得到验证。错误的观点可以发表吗?可以在理论上与正确的进行辩论。怎样对不正确的进行限制呢?不正确的东西不可以用在实践上。

事物自身形成的规律是固有的,自身存在的方式也是不变的,事物无不如此形成,也无不如此存在。因此不管是细小的草茎还是高大的庭柱,是丑陋的恶鬼还是美貌的西施,不论是恢宏的、细微的,还是奸诈的、怪异的等千姿百态的事物,其道理是一样的。都是分散在自然界的物质,聚在一起而形成物种。形成的物种再毁灭、消亡又回归自然。物种的形成与毁灭,周而复始为一轮回。唯有贤明大智者知道事物轮回全部过程。明白这些道理,是为了驳斥那些以掌握事物规律无用论而自居的诸多庸才。庸人者,仅看眼前是否实用。探求事物化生的规律,是为了通晓其理。通晓其理,才能了解它的性质、作用,才能适应它、达到或接近完全利用它。正是因为这样,虽然已經知道事物形成的真像,但是,至此还不能知道其化生的规律,这个规律可以称之为事物的“道”。
【分析与评述】:
  “...其未嘗有言邪?其以為异于鷇音,亦有辯乎?其無辯乎?”庄子在几千年前就要求学者为自己言行担当,现在沒有真学者了!
“道惡乎隱而有真偽?言惡乎隱而有是非?道惡乎往而不存?言惡乎存而不可?道隱于小成,言隱于榮華”庄子这里批评了儒家、墨家所谓的理论成果。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这些道理现在人有几人明白?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这就是庄子以“寓言”行文的原因。“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概括了万物归一“齐物”的主题。
“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恶乎可?可于可。恶乎不可?不可于不可”此言似绕口令,这是庄子让人们对“开天辟地”新理论的正确态度。
“故为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恑憰怪,道 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惟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这就《齐物论》主题和撰写《齐物论》的目的。
【原文】: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何谓朝三?狙公赋茅曰:“朝三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为有封焉,而来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果且有成与亏乎哉?果且无成与亏乎哉?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昭文之鼓琴也,师旷之枝策也,惠子之据梧也,三子之知几乎!皆其盛者也,故载之末年。惟其好之也,以异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终,终身无成。若是而可谓成乎?虽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谓成乎?物与我无成也。是故滑疑之耀,圣人之所图也。为是不用而寓诸庸,此之谓以明。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與是類乎?其與是不類乎?類與為類,相與為類,則與彼無以;异矣。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
  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为是而有畛也。请其畛,有左有右,有伦有义,有分有辩,有竟有争,此之谓八德。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辩也者,有不辩也。曰:何也?圣人怀之,众人辩之以相示也。故曰辩也者有不见也。
  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不廉不嗛,不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消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圆而几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之谓葆光。
  【译文】:
费心劳神的只知其一,不知变通,称为“朝三”。什么叫“朝三”?就像一个养猴的给猴子分栗子,他对猴子说:“早上给三升,晚上给四升。” 众猴听了很愤怒,认为给少了。养猴的立即改口说:“好吧,早起给四升,晚上给三升。” 众猴听了很高兴,认为多给了。名谓与实都没增没减,猴子的喜怒,却因所食用的时间不同而变。这种只知其一不知变通,也是不能了解事物的原因与道理的。因此圣贤者力求调解矛盾,化解纠纷以达均衡,这种方式称为二者平行,乃可共生共荣。
古哲人,他们对事物的理解已达到至高的境界。后来的过错在哪里呢?有的认为宇宙开始就没有物种,纯静得尽善尽美,达到无可复加的程度。其次认为有物种,但这些物种还被“上帝”封闭着,没有释放到人间。再其次认为事物虽然存在于社会,是浑囤的,还没开始有是非之分,后来的是与非的显现,才造成对“道”理解上缺陷。由于对事物的理解上有缺陷,就形成偏爱与自私。在理论上,其结果不是有完整的与有缺陷的吗?不是也有一无所成而漏洞百出的吗?完整与缺陷,也是事物之必然。就像古人昭文弹琴,有高有低才乐章和谐。如果没有整体的,都是残缺的,所有的事物一个弦、一个调,单一的调子何以为乐章?昭文也弹不成琴了。昭文善于弹奏出美妙的乐曲;师旷精于技能,善于计算; 惠子像一株高大的梧桐,聚贤能而居。这三位先生的智力几乎不差上下,都是享有盛名的,因此被史册记载留传下来。只因为他们有独特的爱好,并不同于其他人。由于掌握了专长的学问与技艺,所以才想把自己的理念,通过技能表现出来,让人们去理解、去欣赏。你如果不是为了让人们明白事理而去表演,仅是为了表现自己去钓誉,结果会像一块坚硬无任何色彩的石头,愚昧一生。而昭文之子就是这样的,虽然子承父业,但由于表现的理念不同,终生没有他父亲那样的成就。如果像昭文儿子这样的人,可以称为有成就,虽然我们一事无成也都算有成就
; 若是不可以称为有成就,就像我对于事物的理解、探求还没成功。因此,圆滑的、模楞两可的、巧言善辩的炫耀,都是圣贤之人所鄙夷、摈弃的。为探求事物起源的真像,不是为了事物的实用,而是为了区别于居实用观点的众多庸人,这是必须要说明的。
关于对事物的理解,今天先说到这里,不知这样的论断与其他人有相同的,还是没有相同的。相同与不相同都没关系,既然谈论的都是这样的话题,我就与他是同类了。虽然如此,还请让我尝试着把我的观点再阐明一下:
在宇宙中,物质开始就是存在的,它是在天地未形成以前就有的。“有”不是化生于天地的形成以后,而是在天地未形成之前,“有”就存在了。“有”,指看得见的物种,“有”,也指看不见的物质。“有”未开始形成物体以前,它是看不见的物质。也就是说,“有”没有开始形成看得见的有形体的物种之前,宇宙中还没有开始有物种。“有”是以看不见的“无”,即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物质而存在的。突然宇宙间,苍海桑田,原来看不见的“有”就化生出许多有形的能看得见的物种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有形的物体和无形的物质,在自然界中存在的理论关系,即哪一个是成熟的,终结的。今天我已經谈了这些观点,而不知我的这些观点是否正确,事物的真像正如此所讲?这种观点是前人没有讲过呀。
天下事物,再大的莫不是都出于秋毫之末,而高大的泰山也从小而作。天下生物,寿命莫不是一瞬即逝,如同幼儿夭亡。万物之永恒,连千年彭祖也算夭折。天地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体。既然你已經与万物融为一体,还能有什么别的观点呢?既然说与天地为一体,即天人合一,就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合一说的是两种事物,两种事物又分别与另一种结合就多了,如此类推,连精于历法的巫师也计算不出来,更何况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呀。因此,事物从无形转化为适宜环境存在的有形,以至于再繁衍產生很多物种,都是出自于物质的存在(有),是物质而适应环境化生的“有形”物种!无形的物质,是还没有适应的环境条件,而存在自然界中的物种,如是而已。
大凡天下的道理,并不像王侯分封,未曾有专人的归属; 文章、言论也不像公理、公德
, 未曾有一统的定论,作为真理当然会有是非争辩的。既然有争辩,就说明有区别,请我在这里讲一下如何去区分:
关于是非,世人的观点有时偏左有时偏右;有的注重人伦,有的注重道义;
有的偏重于分析,有的偏重于申辩
;
有的以物类比,有的多为引导规劝。这就是所谓说理的八种技巧。天地之外的天道,圣贤者一般持保留态度,言辞谨慎
;
天地间的人道,已形成完整的理论,却没有具体的主张。古代善于社会治理的君主,在《志》里有记载:君主对圣贤者的建议,即使反对也不去争辩。这样就是百家争鸣,有的观点区别很大,甚至相悖
;
有的把多种观点综合在一起。有的能分辨开来,有的却很难分辨。有人会问: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圣贤者心理明白:众人争论可以更好的把真像显现出来,因此说,凡固执己见而争论者,都有自己没有观察到的部份。

大“道”是没有重量的,也没有衡量标准,争论不休定论不了等于不言,博爱天下的人,必须割爱于私,最肮脏的人,也不会含污在嘴里,最没勇气的人,也不会刚愎自用。大凡天下事,而表现在外的多不是真理。表面上的争论是达不到目的的,经久的溺爱是不能成立的,廉洁得没有瑕疵,人们往往不相信。勇猛又刚愎自用的人,是成不了事的。以上五点每项都好像刻意求圆反而接近于方,因此,聪明的做法不说不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对自己专长的去至善至美它。有几人能知道雄辩的事实不须言辞,經纬天地的道理无须去说?若有能知道者,那是成府很深,或自然天成。
大“道”如老子所言:像一个没底的容器,下通世上万物。无论如何注入,永远不满。反之无论如何掏取,也永不竭。不知这些事物的根本来由,就很难去论“理”说“道”。这里仅提醒人们对“道”的本质要保持明白。
  【分析与评述】:此段是本文的主题,概括了《庄子》万物归一的观点。
首先庄子要人们要有“举一反三”的思维,才能理解“齐物”,举例“朝三暮四”的猴子的浅薄。紧接着谈古哲的不足,“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是对“道”理解上的缺陷。紧接着细化了老子的“有、无”。
“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表达了“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人类永远都不会超越的伟大哲学思想。
“大凡天下的道理,并不像王侯分封,未曾有专人的归属; 文章、言论也不像公理、公德
, 未曾有一统的定论,作为真理当然会有是非争辩的”,此言妙哉!现在几人能知?紧接着对思想理论“是非”的评述:“有左有右,有伦有义,有分有辩,有竟有争,此之谓八德。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辩也者,有不辩也。曰:何也?圣人怀之,众人辩之以相示也。故曰辩也者有不见也。”此言多么精辟!
又言道“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不廉不嗛,不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消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圆而几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此乃珠玑之言也。最后以老子的“道冲,而用之有弗盈也”结束了这段“齐物论”

  【原文】:
故昔者尧同于舜曰:“我欲伐宗、脍、胥敖,南面而不释然,其故何也?”舜曰:“夫三子者,犹存乎蓬艾之间。若不释然,何哉?昔者十日并出,万物皆照,而况德之进乎日者乎!”
  齧缺问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恶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恶乎知之!”“然则物无知邪?”曰:“吾恶乎知之!虽然,尝试言之。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谓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尝试问乎女,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鳅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怐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豢,麋鹿食荐,蝍蛆甘带,鸱鴉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以為雌,麖與鹿交,鰍與魚游。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麇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殽乱,吾恶能知其辩!”
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孰,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
【译文】:
以前,尧曾經问舜,说:“我每当想到讨伐宗、脍、胥敖三个部落之事,上朝时,会心情凝重,轻松不了,这是为什么呢?”
舜回答说:“这三个部族首领呀,就像蓬蒿艾草中的小动物,除了他,如狩猎那样,还有何心情不能放宽的呢?过去,十个太阳一并升起,万物都普照在阳光之下。而今国祚昌盛,而您的大德荣满宇内,远远超过太阳呀!”(
这是舜帝把人和万物视为一体)
齧缺问王倪:“您知道各种事物之间有共同之处吗?”
王倪回答说:“我厌恶这件事,没有用心考虑过。”
齧缺又问道:“您知道您自己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呀?”
王倪说:“我已經说过了,不考虑他,为何要知道这些呢?”
齧缺紧接着说:“原来如此,您是没有思维的蠢‘物’了。”
王倪说:“我厌恶讨论这件事,并不是不知其根本,既然如此,我尝试性的回答您:难道说听到我发表言论,我所说知道的东西就一定知道,是智慧和技能吗?难道说仅听我说我不知,就愚昧吗?我尚且先问一下你:人们在潮湿的地方睡觉就会腰疼,甚至引发风湿症造成偏瘫,泥鳅会这样吗?人处在高高的树上就会胆战心惊,猿猴会这样吗?人、泥鳅、猿猴三者,哪一个更知道正确的处身条件?人们以家禽等牲畜的肉为食,麋鹿以多种杂草树叶为食。蟋蟀甘于系于腰带上,靠人赏给菜蔬。猫头鹰爱吃老鼠。人、鹿、蟋蟀、猫头鹰这四种动物,哪一种更认为自己的爱好是美餐正味?猿与猴可相配偶,麋与鹿也相交配,泥鳅跟随鱼儿游。毛嫱与丽姬,是最美的人了,鱼见了会深入水底,鸟见了会高飞远遁,麋鹿见了会骤然撒开四蹄而逃。人、鱼、鸟、鹿,这四种哪一个知道什么是天下真正的美色?以我的观点,原始的道德规范与礼仪,被所谓是非的争辩而涂鸦,形成相互隔离并又混淆在一起。我厌恶这种事,也不想知道他们的争辩与区分。”
齧缺听后又说:“您是不想知道其中的利与害。先生几近完人,不会不知其中固有的利害关系吧?”
王倪说:“我不是完人,完人就是神人了。真正的完人在林里火烧、在大泽里烫煮都不感到热;
江河冰封里而不知道寒; 山崩地裂、翻江倒海也处世不惊。身飘然如飞,能腾云驾雾,以日月为坐骑,而遨游四海。死与生对于他来说都不会有变化,更何况利害之弊端呢?”

【分析与评述】:此段借舜帝之口、借王倪之口,谈世人对万物归一,即“齐物”的世俗见解。
【原文】:
瞿鵲子問乎長梧曰:“吾聞諸 子夫子,圣人不从事于务,不就利;不违害,不喜示求,不缘道;无谓有谓,有谓无谓,而游乎尘垢之外。夫子以为孟浪之言,而我以为妙道之行也。吾子以为奚若?
长梧子曰:“是黄帝之所听荧也,而丘也何足以知之!且女亦大早计,见卵而求时夜,见弹而求鸮炙。予尝为妄言之,女以妄听之。奚旁日月,挟宇宙?为其吻合,置其滑涽,以隶相尊。众人役役,圣人愚芚,参万而一成纯。万物尽然,而以是相蕴。
“予恶乎知说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予恶乎知夫融会贯通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出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
“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黮暗,吾谁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也?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 ?化声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穷年也。
“何谓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则是之异乎不是也亦无辩;然若果然也,则然之异乎不然也亦无辩。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
【译文】:
瞿鹊子请教于长梧子:“我听许多先生与名人说,圣贤者不斤斤计较于繁琐细微的事务,不追名逐利,不回避困难,不嗜好索取,不因陈守旧。对事物的存在,认为‘无形’的物质是‘有形’物体存在的基础理论,‘有形’的物体是‘无形’的物质化生的观点。万物之源,比尘埃还小都飘游在六合之中。孔子认为这些都是轻率不负责的言论,而我则认为这个道理很奥妙,是认可的。我的看法您是怎样认为的?”
长梧子说:“关于事物的‘是’(真理),
在先祖黄帝那里也会听不明白,而孔丘之智何足挂齿?人们不懂,而是你们想法也太超前,就像见到鸡蛋就要看到公鸡报晓,见到子弹就要吃到烤斑鸠。我尝试以为你是妄言,你也以胡言乱语去对待:请想一下,人类为什么紧靠日月,挟在宇宙之中?为什么与万物吻合在一起,处在又有利于生存又糊里糊涂的地方?人类社会为什么会有等级,產生至尊的贵族与低贱的奴隶?天下人为什么都被役使而劳碌?所谓的圣贤者一茬一茬像出生的草,为什么还传承愚昧?为什么代代参拜君王为万岁,成了唯一的模式?世上其他物种全是这样,蕴含着相同的真理。

“我为什么认为,并曾經说过,生命的起源,并不是蛊惑邪说!我为什么还认为,人之所以害怕(厌恶)死于短命,而是不知生命中的物质能自然回归!这里讲一个故事:美*女丽姬,
艾氏分封诸侯之女。晋国征伐丽戎时把她俘获,她当时寻死,哭得泪水浸透衣衫。等把她带进王宫宠为贵妇人,与晋王同床共枕,美味珍馐,她后悔当时不该哭着寻死了。她求死又生,后悔不该寻死。我哪里能知道,现在生活着的人,不后悔当时不该去求生呢?

“梦里饮酒的人,白天往往会有伤心事而哭泣; 梦里哭泣的,白天会娱乐去狩猎。生活中的人当在做梦时,并不知是梦。当在睡梦中应兆了生活中的吉凶时,清醒来才知是一场梦。也就是说,人在大彻大悟之后,方知人生是一场大梦。而愚昧者自以为清醒,好像世上的神秘都知道。君尊、牧卑,能永久吗!孔丘与你,不都是在做梦呀!我说你们在做梦,其实我自己也在做梦!讲这样的话,似乎可以称为虚玄与怪异,万世之后一旦遇上大圣人,深悟其理,这些道理,人们还依然感到像一朝一夕那样偶然而得!
“再说事物是非的辩论,也无太大的意义,因为是理论探索,前人没有定论。如果你人多势众胜了我,社会上会认为我输了,假若我的结果是真理,我的结果,真理岂不就被否认了?我如果在理论上胜了你,我是少数,众人还会不服,我坚持的真理,不是还不会被人认可?关于辩论的问题,有部份是对的,有部份是错的,或完全是对的,完全都错了。我与你由于对事物各有偏爱,是不会相互理解的。则人的昏庸的本性是顽固的,我们如何能去正确的判断?让与你的观点一致的人来裁定吗?既然与你的观点相同,哪能会公正?让与我观点一致的人来裁定?同样也不行。让不同于你也不同于我的观点的人来裁定?既然不同于你,也不同于我,非我们同类,哪能鉴定?让同于你也同于我的观点的人来裁定?既然认同你也认同我,乃无主见之类,哪能鉴定得了?然则,我与你与他人,对探讨的理论是对是错,都无法得知,只有等待,让时间去检验它。再说,只要是探讨人类进步、化生的理论,都要平等的去对待,如不能同等的去对待,由时间让自然规律去界定它、调和它,使之与人类社会同步,只有掌握这些,人类才会长久繁荣,生存的岁月无尽呀!
“如何用自然规律去综合界定事物规律?简单地说:真的就是真的,伪的就是伪的;出于自然的就是自然的,人为强加的就是人为强加的。如果由时间验证是真的,那就凡是与此不同的、虚伪的都无言可辩。如果没有人为强加的,而是出于事物的自然规律,那就所有与此相违背的也无言以对。对事物规律的探讨者,必须从不存在生命、不存在社会已形成的义理开始,必须从“无”,即物种还没形成之前的境界开始,因此,振兴这项事业,寄托在诸位以“无”为思想境界的志士。”
【分析与评述】:
这里借一个哲者长梧子,谈了“齐物论”的观点。
“奚旁日月,挟宇宙?为其吻合,置其滑涽?以隶相尊,众人役役?圣人愚芚,参万而一成纯?”这些质疑,现代人能回答吗?
“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中国无这样的圣贤也!
长梧子说:“只要是探讨人类进步、化生的理论的人,都要平等的去对待,如不能同等的去对待,就由时间让自然规律去界定它、调和它,使之与人类社会同步,只有掌握这些,人类才会长久繁荣,生存的岁月无尽呀!”我们的国家容这样人才吗?给这样人的言论空间吗?
“何谓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我们现在是个造假的社会,是人为强加要人接受的社会,长梧子“寓诸无竟”的希望难以实现

   【原文】:
罔两问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无特操与?”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译文】:
阴影鬼魂问身影:“你一会儿行,你现在又一会儿止;你一会儿坐,你现在又一会儿站立,为何没看到谁特别给你动力,或受到其他事物操控?”
身影回答说:“我有依靠在身边,我像侍从一样跟随他,而自然如此呀!我所跟随的躯体,又像侍从者一样亦步亦趋,所以才如此这般嘛!我像蛇的鳞蜕、蝉的翼,随附着躯体,没有大脑没有思维,错误的观点才如此产生。躯体如果有思维,才不会有如此错误的观点。”
过去,庄周曾梦见自己变成蝴蝶,栩栩如生,悠然自在的一只蝴蝶。飞舞在花丛中,感到特别愉悦与惬意,忘却了庄周本身躯体的存在。突然间醒来,则惊魂未定,才知原来我是庄周。不知是庄周做梦变为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为庄周呢?庄周与蝴蝶是必然有区别的,但在梦里合二为一了。实际上,万物是相融的,这就是物种的化生。
  【分析与评述】:
  庄子以两则小故事,结朿了这篇哲学巨著《齐物论》
第一则以鬼魂与身影寓意老子的“无”,这里是指暗物质、暗能量,这都是现代人科学界前沿的课题。“粒子”的理论,解决了影子与光的问题。但“鬼魂”呢?这样的暗物质(种)、暗能量多多,人类永远也探索不完。
第二则名气很大,是妇孺皆知的“庄周与蝴蝶”。历代俗儒都以此故事说庄子是“虚无主义”。其实这个故事寓意老子的“有”,是说现在世上看得见、摸得着的物种,包括人与其他动物,其基本成份都是一样的、“齐物”的。“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这仅是时空的差别!
现在科学不断的发现、验证《老》《庄》的物化理论,它是“物”的永恒,西方的哲学是望尘莫及的!
《齐物论》其真谛不知者,切勿论《老》《庄》,否则,臆测扯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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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14 19:41: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越中兴 于 2015-3-27 14:29 编辑

不解《齐物论》,休想知《庄子》,更妄想知《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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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0 18:56: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越中兴 于 2015-3-27 14:29 编辑

请张无屮先生批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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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3: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古越中兴 于 2015-3-27 14:30 编辑

有此分析者,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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