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妒忌”

故我在

浅论“妒忌”

“妒忌”也称为“嫉妒”，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观察到的人类情感现象；
它有时与愤怒、气恼等等精神现象颇为近似；
但你只要结合其起因和倾向就能够十分准确地予以辨识。

“妒忌”作为一种触手可及的人类情感现象，历来受到思想家的重视；
特别是政治哲学家更是把这种情感倾向看作是影响一个民族、国家的历史进程的重要精神因素。
较为代表性的观点是，“妒忌”情感是平等主义的心理原则；
现代自由主义政治哲学奇才诺奇克就把贫困阶层对于富人的“嫉妒”作为影响社会稳定性的主要消极因素之一予以抨击；
而主张“公平的正义”的政治哲学大师罗尔斯更是把如何调整“嫉妒”情感作为政治哲学核心层面的任务进行思考；
这甚至构成其“作为公平的正义”的一个重要理论原则。

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自由主义集大成者斯图亚特·穆勒对于“妒忌”的论述。
他把这种常见的精神现象与消极人格联系在一起；
具有消极人格的人虽然不满意于自己的现状，却不愿意、或者不认为自己可以主动地予以改变；
他们看起来似乎具有一种知足的德性；
而其实那只是一种消极形式的“知足”——基于懒惰、不自信以及对于自己的人生没有价值感。

积极的“知足”源自于积极人格所想望的更高的价值理解；
他们不把人们孜孜以求的物质利益、甚至是大部分精神利益放在首要位置，因而在这个层面上显示出一种“知足”、“不争”的形象——而这也正是普通人所能看到的东西；
他们认为自己的人生还有更加伟大的目标值得追求，并为此倾注着自己的精力；
他们因而对于别人在其他方面的成功不会产生任何不良情绪；
而即便是别人在自己所追求的领域中获得的成功，他们也会乐于接受并将其作为自己的精神食粮。

消极人格的“知足”并不是真的不想得到各种各样的、可想望的利益和成功，而是一种基于懒惰和虚弱意志的放弃；
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追求，而只是期待着获得社会或者他人的赐予；
他们对利益和成功既抱有一份急切，又不愿付出努力，还认为社会应该对他们施以“公正”；
因而他们就特别对别人的状况十分关注；
他们会想当然地认为别人如果获得了这些利益和成功，就是要么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要么是命运的偏袒；
于是他们就产生了那种常见的负面情绪——妒忌。

“妒忌”之所以被认为是纯粹负面的，是因为它并不能对嫉妒者形成进步的激励，反倒是严酷地侵蚀他们的心灵；
他们会由此滋生出对于邻人、社会的不满，甚至仇恨，进而构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另一方面，具有这种不良情绪的人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最为低劣的欲望；
那就是破坏他们所仇视的人们所得到的利益和成功；
他们放弃了达到同样成功的愿望，而仅仅设法把别人拖到他们自己的层面上，与他们达到“平等”。

我们就此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到这种负面情感所可能造成的危害；
它不仅直接销蚀了嫉妒者本人的天赋道德潜能，而且还会危及他人和社会的进步；
这对于我们这个复兴中的古老国度来说，则构成了十分现实的精神障碍以及潜在的社会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