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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词为艳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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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7 18:52:2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词为艳科


词是配合音乐的一种文学形式,它的原名叫“曲子词”,后来简称为“词”,起于唐,激扬于五代,至宋蔚为大观,成“一代文学”。“曲子”指的就是音乐。词所配合的音乐主要的是当时的“燕乐”,这是隋唐时代最流行的音乐。“燕乐”也有叫“宴乐”的,故名思义,就是指的在宴会上演奏的音乐,它由“胡夷”和“里巷”两种乐曲组成。“胡夷”之曲是当时从新疆、甘肃等边疆地区和中亚细亚、印度等国家传来的;“里巷”之曲是两晋南北朝以来民间流行的乐曲。“燕乐”就其娱乐性质而言,它上承了先秦时代的郑卫之声和南朝的艳曲,那么“词”作为倚声而唱的文学,内容就以表现男女情爱为主,吟唱风花雪月以娱人娱己。宋词家张炎说:“簸弄风月,陶写性情,词婉于诗。盖声出莺吭燕舌间,稍近乎情可也。”“词为艳科”,从一开始它的命运就这样被注定了。
儒家素来讲究诗教,所谓“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要求作诗要本着淳风俗敦礼乐的宗旨。宋代理学兴盛以后,更加注重诗的教化功能。钱钟书先生说:“宋代五七言诗讲‘理性’或‘道学’的多得惹厌,而写爱情的少得可怜。宋人在恋爱生活里的悲欢离合,不反映在他们的诗里,而常常出现在他们的词里。”其中的原因在于词之体卑,不为文人士大夫所尊重。诗为闺阁命妇,词最多算得上小家碧玉。所有不能在诗文中流露或表现的狭邪放涎之情,暧昧缠绵之意,尽可寓于词,而不必太有顾忌。正是词的不登大雅之堂的待遇成全的唐以后的文人墨客,使他们得以在词中尽情一吐真性情。
与传统的诗文相比,词缺少了言志和载道的社会功能,它更多的关注才子佳人们在花前月下、舞榭歌台这些特定场合的情感纠葛,只要属于感情的体验,不论是真诚还是逢场作戏,不论是永久还是瞬间,不论是灵魂还是肉体,在词里都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欧阳炯在《花间集序》里明确宣布了艳词崇尚文辞绮丽的宗旨,就是要为宴会上的演唱提供一个新唱本:“镂玉雕琼,拟化工而迥巧;剪花裁叶,夺春艳以争胜。……‘杨柳’、‘大堤’之句,乐府相传。‘芙蓉’、‘曲渚’之篇,豪家自制。莫不争高门下,三千玳瑁之簪。竟富樽前,数十珊瑚之树。则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拍案香檀。不无清绝之辞,用助娇娆之态。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倡风。何止言之不文,所谓秀而不实。”
以词作艳语,写艳情,摹艳事,从敦煌曲子词就开启了先河。以词写色*情,包含了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单纯的描摹女性的容颜(色),二是刻划与异性*交往中的情欲和性*爱心理及具体的性行为过程(情)。敦煌曲子词以下,从“花间”至宋,整个词的鼎盛时期,莫不如此。
敦煌词《凤归云》:“幸因今日,得睹娇娥。眉如初月,目引横波,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南歌子》:“翠柳眉间绿,桃花脸上红,薄罗衫子掩酥胸。一段风流难比,像白莲出水中。”《柳青娘》:“青丝髻绾脸边芳。淡红衫子掩酥胸。出门斜然门心弄,意回惶,故使横波认玉郎。”《鱼歌子》:“洞房深,空悄悄,虚把身心生寂寞。待来时,须祈祷,休恋狂花年少。淡匀妆,周旋妙,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女性的容颜之美,可以成就艺术创造,可是词中的具有色*情意味的描摹,往往是集中女性的胸*部及其他的性*感区,这就使词中的感官刺激有了更明显的效果。以上所举的这些敦煌曲子词,或写游女,或写荡*妇(荡子之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都是不加掩饰地表现了情欲和性*爱,并成为艳词的滥觞。
西蜀和南唐,是为五代词的重镇。前者的代表作品是《花间集》,收罗的多是西蜀词人的作品。而后者的代表人物是南唐的国君李璟李煜父子。
《花间集》是五代时后蜀人赵崇祚编的一本词选集,一共选编了五百多首词。按照上面所引述的欧阳炯的序文的说法,选编这本词集的本意就是为了应歌的,为演唱提供唱本。所选作家,从温庭筠、皇甫松、韦庄到和凝、孙光宪等,一共十八家。“花间词人”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华丽的字面,婉约的表达手法,集中描摹女性的美丽的外貌和服饰以及她们的离愁别绪。
其实,“花间词人”描摹女性的服饰美,绮丽的场景,他们只是尽可能地堆砌词藻:玉楼、朱楼、画堂、牡丹、芍药、海棠、绣帘、锦帐、罗帷之类,组成香艳的氛围罢了,他们只是用这些特有的词和意象拼接成艳词特有的女性环境——闺房世界。在《花间集》里,真正露骨的色*情描写,只有屈指可数的几篇。
韦庄在《花间集》里的词作数量仅次于温庭筠,他生在唐朝由衰弱到灭亡的离乱年代,直到五十九岁中了进士,到西蜀做了官,才结束了流离漂泊的生活。由于时代的动*乱,生活的贫困,韦庄为求食求官而奔走江湖。这种生活的际遇,就使他的词具有了浓郁的民间气息真,真率抒情,酣恣淋漓。词在民间初起时,本来是抒情的文学。后来这种文学形式传入宫廷、豪门与文人之手,他们开始了阉割的动作,开始把它作为娱乐调笑的工具,《宫中调笑》这个调名就明明白白表达了这个变化。晚唐五代的文人词,大多是为了宫廷和豪门的娱乐。能在词中写出个人生活感情的东西来,韦庄是其中突出的一位。韦庄在五代文人词内容日益堕落的时候,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使之重新回到民间抒情词的正确道路上来,并且影响了后来的李煜、苏轼、辛弃疾诸大词人。韦庄《思帝乡》就是一首十分像民歌的小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清代贺裳评此词:“小词以含蓄为佳,亦有作诀绝语而妙者,如韦庄‘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之类是也。”
韦庄《江城子》继承了敦煌民间词写情*色的细腻和露骨的一面。“恩重娇多情易伤,漏更长,解鸳鸯。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郎。”“髻鬟狼藉黛眉长,出兰房,别檀郎。角声呜咽,星斗渐微茫。露冷月残人未起,留不住,泪千行。”两首词写同一件事,叫“联章体”,和敦煌曲子词《凤归云》相似。这两首小词,完整的写出了情人的性*交合从开始到结束的香艳过程:从解衣、亲吻、搂抱、依偎,到第二首的云收雨散,一方离开,另一方因留情人不成,泪水纷纷的结局。
与韦庄词相似的“花间词人”的情*色之作,还有以下几首。
毛熙震《浣溪沙》:“晚起红房醉欲消,绿鬟云散袅金翘。雪香花语不胜娇。好是向人柔弱处,玉纤时急绣裙腰。春心牵惹转无聊。”“一只横钗坠髻丛,静眠珍簟起来慵。绣罗红嫩抹酥胸。羞敛细蛾魂暗断,因迷无语思犹浓。小屏香霭碧山重。”
欧阳炯《浣溪沙》:“相见休言有泪珠,酒阑重得叙欢娱。凤屏鸳枕宿金铺。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此时还恨薄情无?”
的凝《柳枝》:“瑟瑟罗裙金缕腰,黛眉偎破未重描。醉来咬碎新花子,拽住仙郎尽放娇。”
顾琼《荷叶杯》:“记得那时相见,胆颤。鬓乱。四肢柔。昵人无语不抬头,羞么羞,羞么羞。”
牛峤《菩萨蛮》:“玉楼冰覃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拼,尽君一日欢。“
这些小词,写男女之间的性*交往欲望,性*爱意识,性*爱心态能及性*交合的过程,与词所表现的对象——歌妓有关。歌妓就其谋生手段来说,是以“色艺”娱人,“色”与“艺”同等重要,而且,“艺”中也包括有性*爱上的技巧。在以词人为代表的欣赏者眼中,看到这一切,描摹这一切都是正常现象。以歌妓作为词的抒情主体,内容不外乎绮罗香泽之体,绸缪婉转之态和悲欢离合之情。《花间集》中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如此。
南唐中主李璟,在位十九年。其词流传下来的只有四首,其中以《摊破浣溪沙》二首最为出名。“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是广为人知的名句,“细雨”两句,王安石认为是南唐最好的词。南唐后主李煜,他虽名为帝王,但一生却是在忧郁悔恨中度过的。他的词作现存三十多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乌夜啼》“无言独上西楼”、《浪淘沙》“帘外雨潺潺”,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李煜后期的词为抒情而作,以词的形式抒发对国破家亡的感慨,为当时的词的创作打开了一条新的路子,对于词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因为后主“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物欲和声色在他的前期词作中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典型的最为人垢病的就是《菩萨蛮》和《一斛珠》这两首词。“花明月暗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晚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前一首写的是一对情人月夜幽会的情景,虽然没有直接写性行为,但“教郎恣意怜”的感觉和体验透出旺盛的情欲的信息。后人研究认为,这首词并非泛写闺情,传说是为小周后而作的。马令《南唐书》记载:“后(指小周后)自昭惠殂,常在禁中。后主乐府词有‘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之类,多传于外。至纳后乃成礼而已,翌日,大宴群臣。韩熙载以下,皆以诗为讽焉。而后主不之谴。”詹安泰先生在《李煜词》中说:“描写虽涉猥亵,但很大胆,很率真。”后一首写一个少女向她的情人撒娇挑逗,口嚼红茸唾情郎的动作表达的娇艳栩栩如生。
两首词影响很大,到宋代词人那里,还能看得出它的流风遗韵。欧阳修《南歌子》:“好个人儿,深点唇儿淡抹腮。花下相逢,忙走怕人猜,遗下弓弓小绣鞋。刬袜重来,半亸乌云金凤钗。行笑行行,连抱得相偎,一向娇痴不下怀。”李清照《点绛唇》和《减字木兰花》:“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汪蛟门《醉春风》:“好事如今乍,刬袜移夜深。手提金缕鞋儿,怕怕怕,犬吠花阴,月沈楼角,暗中惊诧。软玉相凭藉,纤指将头卸,妾身拚得教怜,罢罢罢,又听鸡声,摧人枕畔,羞颜娇诧。”以上诸作,受后主的影响中显而易见的。只是情*色中相较后主更浓艳了一些,也更直露了许多。
北宋崇宁年间担任过大晟乐府制撰的词人万俟咏曾把自己的词集分为两类,一雅词,一侧艳。后来他认为“侧艳体无赖太甚”,削去再编,分成了五体,曰应制,曰风月脂粉,曰雪月风花,曰脂粉才情,曰杂类。他分来分去,大部分还是香艳的内容,这也便是宋代词坛的真实情况。
醇酒妇人,加上些羁旅愁思,伤春悲秋,是豪放派词以外的宋词的基本内容。其中醇酒妇人占了很大的比例。
与妓女们交往最为密切的是北宋词人柳永。柳永字耆卿,初名三变,他曾做官至屯田员外郎,故后世称他为柳屯田,有《乐章集》行世。柳永奉旨填词的故事尽人皆知,据说,他死后凄凉,还是妓女们凑钱为他安葬的。柳永一生和妓相关联,死后能得妓女们如些照顾,也不枉他一番作为了。长期混迹青楼,使柳永能够了解妓女们的心理好恶,同情她们的命运。《乐章集》中大部分词都和妓女有关,他沉迷于她们的轻歌曼舞,抒写她们的忧虑追求,诉说与她们的缠绵。当然这里少不了一条由美到性的交接链条。
柳永的词在当时和以后都颇受士大夫非议,认为其人轻薄无行,其词亦鄙俗俚浅,斥之为“野狐诞”,但风尘女*女和引车负贩者却喜爱他的俗,他成了庙堂的逐臣,却因此也成了市井的宠儿。
柳永以下这些词在表现情*色上最为大胆:
《两同心》:“嫩脸修蛾,淡匀轻扫。最爱学,宫体梳妆,偏能做,文人谈笑。绮筵前,舞燕歌云,别有轻妙。 饮散玉炉烟袅。洞房悄悄。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此词以“饮散玉炉烟袅”为交接链,前半阙以表现女性美为主,后半阙则开始表现异性间的性活动:洞房里,锦帐中,窃窃私语,情深意浓,无论哪儿都是美好的。昨晚的那个人不是许诺与你白头到老了吗?清人李调元对这类词,直呼为“淫词”,其实在这首词里,淫与不淫,也只是自己意会的事情。
《菊花新》:“欲掩香帏论缱绻。先敛双蛾愁夜短。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鸳衾图暖。须臾放了残针线。脱罗裳,恣情无限。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这首词,《雨村词话》卷一说:“柳永淫词莫逾于《菊花新》一阙。”词写的是一对恋人的缠绵风光,两人的对话,娇艳浓烈,让少年郎先去为她温暖鸳被,这一细节真是神来之笔!最后,她交待恋人还要开着灯ZA,为什么?是为了在春情正好时看到对方的面容。
《锦堂春》:“坠髻慵梳,愁蛾懒画,心绪是事阑珊。觉新来憔悴,金缕衣宽。认得这疏狂意下,向人诮譬如闲。把芳容整顿,恁地轻孤,争忍心安。依前过了旧约,甚当初赚我,偷翦云鬟。几时得归来,春阁深关。待伊要,尤云带雨,缠绣衾,不与同欢。尽更深,款款问伊,今后敢更无端?”这首词写的是一个女子怨恨所欢的心理。她的所欢负了盟约,害得她空等了一场,于是她心中发誓,等他再来求欢之时,要把春阁的门关紧,等他最急迫想要时,就问他:以后还敢不敢啦?以拒绝与他ZA来惩罚他的负约,现代人不是还有这个做法吗?
除此之外,还有几首词,也可以算得上直露率真了:《小镇西》:“意中有个人,芳颜二八。天然俏,自来奸黠。最奇绝,是笑时,媚靥深深,百态千娇,再三偎着,再三香滑。久缺离,夜来魂梦里,尤花带雪。分明是旧家时节。正欢悦,被邻鸡唤起,一场寂寞,无限向晓,空有半窗残月。”《斗百花》:“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云羞雨情意。举措多娇媚。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釭,却道你但先睡。”《昼夜乐》:“秀香家住桃花径。算神仙,才堪并。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爱把歌喉当筵逞。遏天边,乱云愁凝。言语似娇莺,一声声堪听。洞房饮散帘帷静,拥香衾,欢心称。金炉麝袅青烟,风帐烛摇红影。无限狂心乘酒兴。这欢娱,渐入嘉景。犹自怨邻鸡,道秋宵不永。”
《词学集成》引陶篁村自序云:“倚声之作,莫盛于宋,亦莫衰于宋。尝惜秦、黄、周、柳之才,徒以绮语柔情,竞夸冶艳,从而效之者加厉焉,遂使郑卫之音,泛滥于六七百年,而雅奏几乎绝矣。”其中指摘的四个词人,除了柳永外,还有三个:秦观、周邦彦、黄庭坚,每人都有“郑卫之声”传世。
秦观字少游,为“苏门四学士”之一。其词以情婉俊逸,融汇景物见长,青楼闺阁争传其作,每一词出,往往不胫而走。
《河传》是秦观一首有名的艳词。“恨眉醉眼,甚轻轻觑着,神魂迷乱。常见那回,小曲阑干西畔。鬃云松,罗袜刬。丁香笑吐娇无限,语软声低,道我何曾惯。云雨未谐,早被东风吹散。瘦煞人,天不管。”一次幽会,一次未尽情的ZA,从此离散,为伊消得人憔悴。那声“软语低问”,如在目前。他还另有《满江红》词,曾被评者认为“太露太急”而鄙之:“越艳风流,占天上,人间第一。须信道,绝尘标致,倾城颜色。翠绾垂螺双髻小,柳柔花媚娇无力。笑从来,到处只闻名,今相识。脸儿美,鞋儿窄。玉纤嫩,酥胸白。自觉愁肠搅乱,坐中狂客。金缕和杯曾有分,宝钗落枕知何日?谩从今一点在心头,空成忆。”也不过是走敦煌曲子词的老路,目光盯在酥胸上。
另一位列位于“苏门四学士”行列的黄庭坚在《小山词序》中回忆说:“余少时间作乐府,以使酒玩世。道人法秀独罪余以笔墨劝淫,于我法中当下犁舌之狱。”法秀认为黄庭坚以“笔墨劝淫”,话可能说得过了些,但他的《千秋岁》同其他词人的艳词相比,一点也不落后他人。“欢极娇无力,玉软花欹坠。钗罥袖,云堆臂。灯斜明媚眼,汗浃瞢腾醉。奴奴睡,奴奴睡也奴奴睡。”以口语入词,难怪在士大夫们眼里是粗鄙的典型了,变成了“尚俗”。
周邦彦与宋道君皇帝徽宗因为名妓李师师拈酸吃醋的艳事已成文学史上的典故,不再叙。邦彦字美成,精音律,屡创新词,“每制一词,名流辄为赓和。”但美成词“美成词只能看他浑成处,于软媚中有气魄,采唐诗融化如自己者,乃其所长,惜乎意趣却不高远。”(张炎《词源》卷下)他是擅长的就是铺叙闺思离恨,尤其以表现青楼艳事为能事。其《片玉集》有极浓艳词,兹录二首,可见一斑。《青玉案》:“良夜灯光簇如豆。占好事,今宵有。酒罢歌阑人散后,琵琶轻放,语声低颤,灭烛来相就。玉体偎人情何厚,轻惜轻怜转唧溜。雨散云收眉儿皱。只愁彰露,那人知后,把我来僝矁。”《花心动》:“帘卷青楼,东风暖,杨花乱飘晴昼,兰袂褪香,罗帐褰红,绣枕旋移相就。海棠花谢春融暖,偎人恁,娇波频溜。象床稳,鸳衾谩展,浪翻红绉。yyq浓似酒。香汗渍绞绡,几番微透。鸾园凤慵,娅姹双眉,画也画应难就。问伊可煞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从此后,纤腰为郎管瘦。”也不外乎是低语温存,云收雨散,娇波象床之类的意象罢了。连词人自己都感到“无赖太甚”。
两宋词人中涉及性*爱描写的并不仅见于这几个词人。欧阳修有一首《系裙腰》就毫不逊色于花间词。“水轩檐幕透熏风,银塘外,柳烟浓。方床遍展鱼鳞簟,碧纱笼。小墀面,对芙蓉。玉人共处双鸳枕,和娇困,睡朦胧。起来意懒含羞态,汗香融。系裙腰,映稣胸。”他写这样的词,也只能把目光盯在稣胸那方寸处。
词中的以俗为美,在一些爱国词人身上也有表现,张元干就写过用语俚俗的艳情词。《长相思令》:“香暖帷,玉暖肌。娇卧嗔人来睡迟,印残双黛眉。虫声低,漏声稀。惊枕初醒灯暗时,梦人归未归。”这类词的写作,同他早年的狎昵生活经历有关系,也并没有误了他写出豪放千古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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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7 18:56:5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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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7 19:27:52 | 显示全部楼层
"词为艳科"其实是指词是曲牌唱调的衍伸而言,是形式之"艳",即词牌名而已,与词的主题无关。
从最早的《诗经》诗的格局兴起,到唐时词之兴,词曲就是诗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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