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长安三万里》之一：杜甫 的籍贯

杨军康

     近期大火的动漫电影《长安三万里》，以高适的视角讲述自已和李白的交往和友谊，也讲述了其它一些重要诗人。其中借杜甫的自述，说杜甫是京兆杜陵人。也就是长安城南一带，即今西安市长安区范围。而我们以前的语文和历史课本是说杜甫是河南洛阳巩县人（如今大概是郑州巩义）。因此，电影一播出，杜甫的籍贯问题肯定引起了巨大争议。那么《长安三万里》错了吗？或者我们课本不对？
      其实我们的课本没问题，《长安三万里》也没问题。这其实是古今文化差异在籍贯问题上的体现。我们现在说某人籍贯是以出生地或户口所在地而言。而唐代古人说自己出身主要是以郡望而言，特别是高门大户。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出生在武功县，少年时随父在太原，成年在长安作皇帝，但李世民不会说自己是武功人，也不会说是太原和长安，只会说陇西成纪（今天水秦安）人。因为李世民这支李姓出自李广之后，郡望陇西成纪。而杜姓郡望是京兆杜陵，因在在《长安三万里》中杜甫说自己是京兆杜陵人，那是唐代文化习惯，标明身世的，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籍贯。
      再说一个历史典故，大家就会更明白郡望与籍贯的区别。 在西安碑林有块一碑两面的书法名碑。其正面为颜真卿书写的《多宝塔碑》。背面为吴通微书写的《梦金禅师碑》。前后面文章的主人公都是唐玄宗时国师楚金禅师。楚金禅师俗姓程，《多宝塔塔》称其为广平人，广平在今河北省境内。《楚金禅师碑》称其为京兆盩厔人，即今陕西省西安市周至县人。两碑都是官方所立，为何差异如此之大？其实《多宝塔碑》讲楚金禅师是河北广平人，是就郡望而言，程姓郡望广平。《楚金禅师碑》讲楚金禅师是陕西周至人，是就籍贯而言。
     因此，别人说杜甫是河南洛阳巩县人，或京兆杜陵人都没错，但杜甫自称京兆杜陵人才更符合当时的文化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