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齐物论》（九）何谓“物化”

逗红轩

《庄子·内篇·齐物论》（九）

【罔两问景（1）曰：“曩（2）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无特操（3）与？”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4）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

(1)罔两（wǎngliǎng）：亦作“罔閬”，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精怪。景：同“影”。

(2)曩（nǎng）：以往，过去。

(3)特操：独*立的操守，定准。

(4)蚹（fù）：蛇腹下的横鳞。

罔两问影子：“刚才你在走，现在又停了下来，刚才你坐着，现在又站了起来，怎么这么没有定准呢？”

影子说：“我是有凭恃才这样的吗？我所凭恃的又有凭恃才这样的吗？我能像蛇那样凭恃腹鳞，像蝉那样凭恃翅膀吗？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这样？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这样？”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1）胡蝶也。自喻适志（2）与！不知周也。俄然（3）觉，则蘧蘧然（4）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5）。】

(1)栩栩（xǔxǔ）然：形容生动传神的样子。

(2)喻：知晓，明白。适志：合乎心意，舒适自得。

(3)俄然：忽然。

(4)蘧蘧（qúqú）然：悠然自得的样子。蘧：蘧麦

(5)物化：变为物；这里指至人的思想、精神影响众人的思想、精神，成为物（众人）的一部分。化：用在名词或形容词后，表示转变成某种性质或状态。

以前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活生生的就是一只蝴蝶。自己明白自己舒适自得，不知道还有个庄周。忽然醒来，发现还是悠然自得的庄周。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呢？庄周和蝴蝶是一定有分别的，这就叫“物化”（得道之人的思想认识变成众人的思想认识）。

    解析：

这两则寓言一直被“大师”和“专家”们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其实再简单不过，一点就透。

“罔两问景”，其中罔两代表得道之人的认识，已超越了自我的束缚，自由自在。影子则代表普通人的认识，还完全受自我的支配，而自我又受成心的支配，其思想没有“蛇蚹蜩翼”，不能自由行走和飞翔。所谓“吾所待又有待”，即指人的成心。

“庄周梦蝶”，是说得道之人的思想认识，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普通人，并逐渐成为众人的思想认识，此即所谓“物化”，是指思想之物化。

这两则寓言是对篇首之“吾丧我”和“天籁”的反扣，庄子文笔之妙，滴水不漏。

哪位好心人遇到公明仪弹琴，请帮我问问冯其庸、胡文彬、蔡义江、周思源、刘心武等等：你们读的是哪国的《红楼梦》？

哪位好心人路过井边，请帮我问问曾仕强、傅佩荣、易中天等等：你们读的是哪国的《周易》、《老子》、《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