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千数百年前的历史时代,历史逻辑局限为知性文化的孔儒学说,蕴两种逻辑方式:一是直觉性质的思维方式,“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是顺理成章的论理方式。两种方式在该时代儒家经典及著述中,有着明显的逻辑特征。下面抄录《中庸》的几段论语: 〔1〕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不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2〕唯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3〕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知性文化阶段的历史逻辑局限性,非常显明。“诚则明矣,明则诚矣。”明诚间绝对同一?“自明诚,谓之教”。按孔儒思绪,经过明诚教化,通达人伦五道,“庸德之行”、“庸言之谨”、“克己复礼”,“明则诚矣”。天命之性分殊,成知之不齐,行之不齐。“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不同心性而归结孔儒教化的“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行之”,不同心态归道于孔儒期待的“成功一也”。“知之一也”和“成功一也”,乃孔儒之乐观期待。岂之,明诚教化一回事,社会“教化”则另一回事,“环境造就心性”,更显示的“教化”,与明诚教化不一样的“教化”。“明有性情,幽有鬼神”,直涉心性文化的深度思考。这又是孔儒知性文化更大的时代局限。先秦学术讨论的自由发挥,宽松环境,成就了孔儒知性的自信心态,铸成日后儒学传承的风波及灾难,专*制政治的软硬折腾。初是秦王苛法暴政,焚书坑儒,天人共憤,瞬间终结而复原。继而是专*制政治与专*制思想的结合路,从汉儒的初期异化到宋明理学的极度异化,到满清逆转的登峰造极,儒学异化达二千年之久,孔儒面目全非。再而五四运动后,倡科学民*主,批传统文化。在文化研究中,孔儒再度成为逻辑理解意义的形象异化。挺儒的,愈属理性深刻,愈发脱节历史逻辑,失去知性文化的孔儒逻辑原本;反儒的,愈属尖刻彻底,愈发失去历史逻辑,致孔儒知性文化的逻辑原本荡而无存。中庸之“中”,过与不及为两端,挺儒之“过”,反儒“不及”,何以“中和”?何成“中庸”?历史逻辑的孔儒形象己“遗落”,只有在逻辑升华中再度寻回。以“诚则明矣、明则诚矣”的逻辑为例,船山言:“非诚之离明,明之离诚矣”。明诚间有同一性,《中庸》确认;也有差异性,更有差殊之分离性,《中庸》欠思考的,对立统一的矛盾理论。明必论理,诚必言道。形上内圣与外王,形下民之共由的器之道,与质文心性。道行成理势,理势之天。运行于自然,走向成必然。理因乎势的客观实在呈顺逆与屈伸的社会形态;势因乎理的客观化“物则”,有轻重可否的因果源流。“理有屈伸以顺乎天,势有轻重以应乎人”。“顺天应人”乃自然而必然过程,其中有曲折坎坷,灾难的磨练。对人为因果的深度思考,致先儒的知性逻辑升华至辩证逻辑,这是孔儒知性文化的脉理传承。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领悟“立心”“立命”的哲学涵义,便可领悟先圣人文文化的义理精粹;建构“立心”与“立命”为人文核心的客观化理论体系,便是“为去圣继绝学”的内圣之学;“立心”与“立命”的理道运行畅顺,便是“为万世开太平”的外王之道。“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命”,可否精微简练而悟道出孔儒的人文文化,解读其知性文化本质,也从历史逻辑局限去解读孔儒中庸的逻辑本义。 〔待续〕 |